勞益陽一擊不中還想施展後續手段被石達開丟來那只竹筒打斷。竹筒里盛滿甘甜的清泉飛來之際平平穩穩勞二小姐伸手去接卻覺其上帶著一股沉實的力道重得好似一扇磨盤。勞二小姐運起可憐的內力相抗穿著小蠻靴的縴足 連退數步方才穩住身形。
「天殺的石達開炫耀你多出幾斤蠻力麼?」勞益陽咕咚咚一氣喝光了半竹筒泉水收回長鞭蓄勢待上上下下尋找著石達開身上可供攻擊的弱點。
「論交手動粗你肯定不是石某人的對手!假如你這小姑女乃女乃真想為難我石某人我勸你收起你的刁蠻無理換一種另外的本事給你機會讓你贏下我如何?」
勞益陽一怔︰「另外的本事?另外什麼本事?」
石達開咧嘴微諷問︰「姑女乃女乃莫非你除了喊打喊殺之外就啥也不懂做了嗎?」
……李秀成打賭認下石達開為「妹夫」石達開只當是一句戲言。不過石達開並不反感同這位古古怪怪、大他五六歲的白面青年交往。該人有謀略有治軍手段所屬李家軍部眾跟石達開一樣是以家鄉子弟為班底的嫡系更兼有幾分莫名其妙運氣——這在貴縣大牢營救天王洪秀全一事中顯露無遺。
石達開**有城府從不拒絕跟好運相隨的人結盟;否則,他就不必冒著風險助李秀成在金田村「偷梁換柱」了!
這一年石達開僅有二十歲青澀的年紀便能破釜沉舟變賣家產全力資助「拜上帝會」謀反起義躋身于太平天國五位主將之一由此可見石達開的魄力及成熟。相比之下二小姐勞益陽的幼稚簡直就像耽于整日做游戲的孩童心智方面的差異太過懸殊……可人就是這麼奇怪︰老成持重的石達開經過勞二小姐的苦纏反對這位沒什麼機心的蠻橫女孩生就了幾分特別的感覺。
李秀成在信里說她是他的「妻妹」好歹也沾了個「妹」字!倘若真應了上校先前那句戲言做了他貨真價實的「妹夫」石達開倒是樂得坐享其成。
石達開見勞益陽廝殺之意略去好奇之心頓起便自腰間荷囊里取出一把散碎物品空中快地晃了一晃︰「你看此乃何物?」
「你個被官軍追殺如惶惶之犬的鄉巴佬反賊隨身能帶著什麼稀罕物?」勞二小姐不屑地歪著嘴角說顧盼生輝的杏目卻忍不住用余光沖石達開手上瞥來。
「你出身官宦世家想必眼光官方招牌猛男四菜一躺上傳
是錯不了的。稀罕不稀罕拿去瞧瞧真相不就大白了嗎?」石達開拇指接連彈動兩枚滴溜溜的物件黑白分明拋上天空。
勞益陽伸出玉臂撈住入手微重滑膩膩地一陣清涼之意沁人肌膚低頭一看竟是兩枚圍棋子兒。兩枚棋子一黑一白黑者純黑仿佛嬰兒眼中漆黑無邪的瞳仁;白者瑩潔泛光猶若一朵縴塵不染的蘭花。繞是勞益陽生長在大戶人家見多識廣像這般質地精絕的棋子亦見所未見著手即知非同凡品不由得大感訝異。她捏住那兩枚棋子輕輕扣動登時出金屬般鏗鏘悅耳的好听聲響不禁月兌口贊道︰「好東西!可是出自滇西的雲子麼?」
石達開哂笑道︰「算你小姑女乃女乃識貨我這副棋子正是取自前朝雲南永昌府兩塊原石黑白伴生色澤柔和純淨白色似和田美玉黑色如徽州寶墨由當地最有名望的制棋工匠研磨燒造而成……難得勞二小姐也很欣賞!怎麼石某人這些鄉巴佬的玩意還入得了你這尊貴人的法眼嗎?」
勞益陽待要將兩顆棋子擲還給石達開轉念一想便它們收入懷中︰「幾塊頑劣的小石頭罷了雲子每年都出產幾千副你這副也未見得有多稀罕!不過這兩顆呢姑念你殷勤討巧本小姐就權且收著把玩幾日算啦。」
每副圍棋黑白各一百零八顆棋子勞益陽故意留下兩顆這副驚世絕品的圍棋可就剩下殘子兒了!勞二小姐意在逗引石達開急誰知**石的討厭鬼一副安之若素的穩當勁兒平平淡淡道︰「這副圍棋我是當暗器來用的命喪在石某人棋子下的清妖頭目計二十五人許多棋子早不知去向已經殘缺不全啦……你若想要我可以多送你幾顆。」
如此名貴的絕品雲子竟被姓石的家伙當作暗器使用?勞二小姐將信將疑突然對這手奇特的暗器法門心神往之掏出據為己有的棋子躍躍欲試卻又好像不大舍得。
「屏氣凝神意生丹田用中指和食指夾緊棋子無須姑念手上雙眼目視前方盯住你的目標以氣馭力把圍棋子當成你目光的延伸甩出去!就像這樣……」石達開又**出一粒棋子耐心傳授勞益陽**暗青的門道。
二小姐果然被石達開巧妙的手法吸引渾然忘了對後者的敵意照著石達開教給的方法甩出棋子可惜手法生澀力道羸弱打出的棋子飄飄乎乎中途墜地。氣得佳人杏目圓睜跑去揀回棋子又要再試。
「水滴石穿。任何驚人的技藝全靠勤學苦練加上名師及時點撥。你師尊張國良或許武功很高但是教授徒弟不得其法要麼是他指點你的時間過于倉猝要麼是你小姑***根骨太淺總之你還不曾窺到習武的門徑……」
勞益陽撅起櫻唇便欲作反駁忽而意識到石達開所言全是實情加之自己非常想跟姓石的家伙學練這手圍棋打人的本領便隱忍住沒有吭聲。
石達開在古樹下畫了幾道田字格說︰「來來來陪我下幾盤棋你若僥幸贏得我一盤半盤我石某便將這身技藝傾囊相授如何?」
勞益陽驚愕問︰「大敵當前追兵轉瞬即至你這家伙還有心情跟我對弈?再說你的棋子湊不夠數這棋可怎麼個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