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國梁猶疑難決。
听話听音鑼鼓听聲石達開的表態說明這股匪絕不會苟活歸順果真官匪雙方打起來無遺是兩敗俱傷的結果。張國梁非常想得到桂平縣令押送的這批軍用物品當然更想得到石達開這樣一個人——這個能文能武的青年人就好比是清清**泉映照出的影像讓張國梁看見了年輕時候的自己。
或許石達開講得並不錯︰一旦生惡戰到頭來張國梁可能什麼也得不到!既得不到這批雪中送炭一樣的物資也得不到石達開這位百里挑一的青年才俊。
一個人殊死搏斗之前還能顧及考慮不要殃及無辜女流和毀壞千年名泉這是一份何等樣的襟懷?這樣的人除非迫不得已張國梁舍不得讓他白白赴死。
——石達開死掉太可惜了!
然而接收他所開列的條件張國梁也有極大的顧慮。且不去說將石達開這種人縱虎歸山後患有多大單單放走太平軍五大主將之一、「私縱敵酋」這一罪名萬一有人參奏便足以導致張國梁身敗名裂!
因此遇事狠絕如張國梁者一時也仍舊猶疑難決……他想不出兩全其美的辦法!
一直都在旁邊靜觀的女徒弟勞益陽踫了踫她師父衣袖︰「師父把這姓石的家伙交由我來處置可好?」
掃一眼躍躍欲試的女徒張國梁忽然心念大動——眼前的石達開跟勞益陽年歲相仿品貌相當實在是天造地設的一雙璧人呀。倘若由這位頑劣調皮的徒弟出面能夠說得石達開心思微動張國梁倒是願意坐觀其成的。
他把勞益陽拉到一邊悄聲說︰「這小子冥頑不化令為師大感棘手你有什麼妙計可以降服他?」
「妙計倒沒有現成的美*人計倒有一官方招牌猛男四菜一躺上傳
條只是徒兒的清白之軀委身于姓石的惡棍不知師父你舍得麼?」勞益陽歪著腦瓜戲謔地問語調里多少雜著調笑的意味。
小丫頭對她不苟言笑的師尊感情頗為復雜有少女懷*春般的一見傾心亦有對于江湖鐵血生涯的獵奇和神往。可正直刻板的師父畢竟已有師娘在堂師父本人跟二小*姐的年齡差異又極大小妮子的幾分綺盼不過是私下的空想罷了。待到上校李秀成使她的忿怒轉移到一個名叫「石達開」的對頭身上勞二小*姐這才驚覺世上居然存在如此令她五味雜陳的人物——可氣可恨而又叫她無可奈何時常會產生力所不逮的挫折感。
但石達開兵臨絕境時沖師父的那一段慷慨陳詞勞益陽听得熱血沸騰特別是這家伙生死搏命之際竟還可以泰然自若地下棋還放段央求師父保護她們姐妹和神泉……種種匪夷所思的表現完全令勞益陽驚異住了!先前對這可惡的同齡人的諸多惡感也隨之開始慢慢消散其情形就好比一輪明月終于沖破了雲翳讓周邊所有的一切林林總總皆變得清朗動人起來……勞益陽難以立刻厘清這復雜的頭緒只覺得有千般滋味縈繞在她心田酸酸澀澀的叫人好不難過。
她幾乎未加思索便自告奮勇地想出頭說服石達開。最終收效如何勞二小*姐已無瑕顧及。她不忍就這麼眼看著姓石的家伙走向絕路慘死在師父數千精兵的圍攻之下!盡管倉促間她也想不到什麼穩妥的兩全之計但是就這樣讓石達開從她生活里消失勞益陽覺得心有不甘!
「也許此人太過混帳這麼輕易就叫他去死太便宜這家伙了。」勞益陽緩緩朝石達開靠近時自己暗自尋找著理由和借口「我須得先設法保全這家伙的**命再于日後一點一點地收拾他令他痛不欲生令他生不如死方才顯出屢番得罪本小*姐的惡果!」
石達開擺弄著棋子頗值得玩味地盯住勞益陽嘴角泌出一分嘲笑︰「怎麼師父無能為力派你這徒弟出馬了?」
勞益陽無來由地一陣氣悶︰「姓石的你別狗咬呂洞賓!按本小*姐的脾氣像你這種自以為是的狂徒去死一百次我都不解氣!你就算跪下來百般懇請本小*姐都懶得睜眼瞧你一下!」
「原來如此!那二小姐巴巴地所為何來呢?」石達開眉開眼笑問。
勞益陽一陣窘杏眼眨巴眨巴地雙頰不爭氣地紅熱起來︰「我、我是不忍看你手下軍卒枉死!再說你這家伙答應要傳我那手圍棋子暗器的功夫本小*姐不把本事學得精熟哪能讓你這麼輕而易舉就去**曹地府?」
「口是心非。」石達開略顯輕浮地伸手指刮了一下二小*姐的鼻頭「別是不知不覺對我石某人暗生情意不舍得倉猝跟石某分離吧?」
細小而不經意的動作卻讓勞益陽心如撞鹿。她側臉躲避手中的長鞭就勢揮了出去勁道卻連一根綿軟的麻繩也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