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秋天,離王府的庭院里一片落葉飛卷的秋色,哀色的黃洋溢著詩情畫意,一步步踩在鋪滿秋色落葉的地面上,‘嚓嚓嚓嚓’的脆生生的響著,說不出的美好寧靜。讓孟曉月郁結的心情漸漸松緩了不少,抬起小腦袋眺望著湛藍的天空,瀲灩的雙眸亮晶晶地閃爍著,伸出白女敕的小手,接過一片飄絮下來的秋葉,細細把玩著,唇上勾著淺笑——
少女揚唇淺笑的清靈之態,在一片如仙如幻如畫般的秋色之中,竟有一種出塵月兌俗的美態,恍若誤闖人間的仙子,讓一直跟在她身後的俊美少年,看痴了,傻了。
段莫離挪不開著迷的視線,也控制不了自己的雙腿,呆呆傻傻地走到孟曉月身後,輕若無聲地站在她身後看著嬌小玲瓏的她,秋風在他們兩人身邊拂過,吹去了一地淡黃秋葉,少年解開了自己身上淺藍色的披風,小心翼翼地披在孟曉月身上,輕輕呢喃道︰「月,你怎麼不帶上披風,現在是秋天了,這樣子容易著涼的。」
段莫離關切至極的聲音讓孟曉月的心狠狠一抽,她猛然轉過身來看著不知何時出現的俊美少年郎,看著他消瘦不少的妖孽臉龐,秀眉心疼地皺了皺,竟有點狠不下心來叫他走,只好不理他自己轉身作勢要離開——
可孟曉月才剛一轉身縴細的手臂就被少年緊緊地攥住了,狠狠地將她拉入懷中死死地摟抱住,少年狠戾的聲音帶著難掩的焦急,「你不準走!不準走!!!你心里是不是還氣著我?你要怎樣才能消氣,你告訴我啊!只要你別對我這麼冷淡,我都依你了,好不好?」
見孟曉月依然是低頭不語的,段莫離就更加心急如焚了,一個多月的忍耐已經讓少年的殘暴漸漸浮現出來了,言詞中也透出了暴虐︰「月,你究竟是怎麼了?以前的你是不會這樣對我的,難道就為了那個賤人姬綰,你就非要不理我,氣我不可嗎?!你要再是這樣子緊張那賤人,我就找人暗中殺了她!!!」
都怪那賤女人,要不是她的話,月不會這麼氣他,整整一個多月沒理過他了,真是可惡!
「阿離。」孟曉月輕聲的呼喚打斷了少年陰暗的負面情緒,她回過頭看向俊臉上輪廓日漸成熟的少年,扯唇淺笑道︰「你都多大的人了?就非要一步不離的黏著我嗎?我覺得你該要長大獨立了……」
孟曉月的話還沒說完,段莫離就迫不及待地狠狠打斷了,斬釘截鐵道︰「不要!只有月不行,無論我長多大了,也離不開你,我恨不得能每時每刻都呆在你的身邊,哪兒都不去!」
長大也好,獨立也好,也和月無關!月是他獨自擁有的,誰也瓜分不了絲毫!
「那如果我將來有一天要嫁人呢?」一直壓在心底里的問題,孟曉月不小心月兌口而出了,眉頭擰得死緊,心里有點後悔自己的口快!
哎,阿離已經情緒不穩了,她還問出這種問題,不是在自討苦吃嗎?
「誰敢娶你,我就殺了誰。」沒有意料中的狂怒,少年反而風輕雲淡得很,黑眸暗斂,無比冷靜地說出這麼一句話,冷靜深沉得讓孟曉月不寒而栗,感覺自己好像真的說錯話了!心想,這樣的阿離才是真正的阿離吧?
柔唇微張,孟曉月還沒來得及說話,微啟的雙唇卻被段莫離修長的指尖捂住了,深邃的黑眸閃爍著銳光,自顧自說︰「月若想要嫁人,就嫁給我好了,過了冬天我就十七歲了,我有足夠的能力保護好你的!你嫁給我,我會待你如至寶般,這世上再也沒人能比我對你更好了!」
嫁人嗎?原來月在他身邊竟然還想著要嫁給別的男人,簡直是痴心妄想!!!他必須要先下手為強才行了!
見孟曉月不說話,俊美的少年也不急著要她現在回答,反而將嬌小的她緊擁在溫熱的懷抱中,愛極了她現在的乖巧縴柔,寬厚的大手輕拂過她柔順的發絲,細細呵護道︰「月,你變得好嬌小哦,你看我現在都比你高出這麼多了,再遲一點我一只手都能抱起你了,我不再是以前冷宮里受人欺負的阿離了,我是個男人了,過了這個冬天,你就嫁給我吧,嗯?」
少年似是詢問的話卻完全沒有詢問的語氣,孟曉月失神地听在耳里,心里卻是不斷盤旋著剛才姬綰對她說過的話——
「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同睡在一張床上,卻是清清白白的,說出去誰會信啊?孟曉月,你一直說我天真,我看你才是真的天真!如果不是對你心存歪念,阿離皇子又可能會與你同床共枕呢?」
心存歪念,阿離果真是對她有那種想法!
她該要怎麼辦,才好?
「阿離……」孟曉月心亂如麻地輕聲喚叫對她勢在必得的少年郎,後面的話還沒說出來,遠處就傳來了小順子著急的叫聲——
「四皇子,四皇子,皇上身邊的人剛來了離王府,說皇上有要事要急傳四皇子立刻進宮!」
聞言,段莫離不悅地狠皺起英眉,卻又不得不出去應詔,寬厚的大手細心地為孟曉月身上的披風系上結子,讓秋意的涼風吹不進去,姣美的薄唇印落在她白女敕的臉頰上,無限憐愛寵溺道︰「你乖乖在王府里等我回來,外面有點冷了,不要再亂跑了。」
說著,少年也不管身旁小順子的小聲催促,反而耐心地將沾在孟曉月發絲上的秋葉一一摘落下來,才不急不緩地領著小順子離開了秋色的庭院——
「阿離,你可不可以放我走?」看著已經遠去高大的少年,孟曉月痴痴地站在原地,呆呆說出剛才她想要對少年的說的話。
可惜,已經遠去的段莫離听不見,也幸好他听不見!
………………-
離王府外,段莫離坐上進宮的轎子,掀開窗簾一角,看著疾步行走在轎子旁的小順子,沉聲低問︰「怎麼回事?」
「回四皇子的話,據說是北方那邊的戰事正在吃緊,突厥瘋狂搶掠,我軍稍露敗象,急求朝廷增派援軍!可眼下已是秋天的尾巴了,冬至也快要到了,一旦下雪,那戰馬的路就不好走了,北方一役,據說很難打!皇上正苦惱著要派誰去救援,三位皇子和太子都被召進御書房,商討軍事!」小順子畢恭畢敬地匯報著他知道的內情……聞言,少年妖孽的俊顏閃過一抹深高難測,陰陰戾戾的,似笑非笑地應了一聲︰「哦?那還真難選擇啊!」Pxxf。
「四皇子有何高見?」看著段莫離偶爾才會露出來的狠戾表情,小順子心縮了縮,畏懼地小聲問道。
深邃的黑眸冷冷地瞥了小順子一眼,坐在華轎里的少年陰惻惻地警告道︰「想要腦袋平安,就別問那麼多問題。」
「是,四皇子教訓得是!」知道段莫離狠戾的脾氣不好惹也惹不起,小順子哪敢再多說話,連忙應是!
一個時辰後,皇宮中恢宏氣勢的御書房里,左手邊的御座上坐著是太子和四皇子,右手邊的御座上坐著是二皇子和三皇子,中間則是老皇帝的龍座,正深陷在一片壓抑的氣氛當中,沉重得很!
御書房的宮人正一一為四位天之驕子奉上茶,而此時一直沉默的老皇帝也說話了,「北方戰事吃緊,四位皇兒可有什麼意見發表?」
‘啪嚓’一聲茶杯蓋的清脆響聲,一身淺藍青龍紋錦袍的段莫離正悠哉游哉地把玩著精致的雕花紋茶杯,姣美的薄唇半勾優美的弧度,似笑非笑,一副置身事外的從容淡定。
老皇帝眯起犀利的雙眼,看著一向想法多多的段莫離,沉聲發問︰「阿離,你可有什麼想法?你的頭腦朕可是清楚得很,別打算渾水模魚過去!」
「既然父皇要兒臣,那兒臣就說說看吧。」端起雕花紋的茶杯,喝了一口頂級龍井,少年深邃的黑眸忽然變得銳利光芒起來了,「現在的天氣已經變得濕濕冷冷的,怕還沒到冬至就要迎來一場大雪了,雪一下,戰馬就會打滑,難以駕奴,十分艱辛!若父皇真要派援軍北往,那只能用——」
說到這兒,少年的話就斷下來了,听得老皇帝心急如焚,大掌一揮,催促道︰「說下去!」
「統帥的大將軍只能用自己人,而且要立過軍威,在軍隊里名聲赫赫的自己人!要是朝廷上的老將軍,第一那些將軍年紀也不小了,冬至行軍只怕力不從心!第二就怕他們有力也沒這個心,這一場硬戰,兒臣是怕他們會推卸責任,故意拖延行軍速度,趕不及救援!」少年意見獨到的一席話,說出了重點也命中了老皇帝心中的猶豫,老眉頭皺得更緊!
段莫離先發制人的一席話,听似道出自己的看法,可又巧妙地掌控著最終的結果,身旁的太子劍眉了然挑高。二皇子眼中閃過一抹精光,飲茶不語。
唯獨三皇子段非桀,一直眉頭緊鎖,陷入深深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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