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蝶這番看似求情的說辭實際上卻是給李氏最狠的一擊,連自己的奴婢都管不好還如何管家?且李氏掌管府內中饋十幾年,又豈會輕易放權給二姨娘?雖然左相下了命令暫且由二姨娘代為管家,但他一個大男人又豈會知道這內院的彎彎繞繞?是以夢蝶這也可以說是在「告狀」。
而且好像大家都忘記了,李氏是被左相禁了足的,既然如此,她又怎麼跑到舞夢雲那里去了?好吧,就算去照顧受傷的女兒情有可原,但跑來夢蝶的院子里鬧騰又是怎麼一回事?這分明是在當眾打左相的臉,讓他這個一家之主在一群奴才的面前丟盡了顏面!這下估計左相對李氏的憎恨厭惡怕是又要升到一個不可挽回的地步了。
果然,夢蝶話音剛落,左相的臉也瞬間變得青黑,一腳踹向李氏的心窩,怒喝到︰「好你個李氏,本相對你一再寬容,你卻是越來越不把本相放在眼里了,究竟是誰給你的膽子!禁了足還在外面亂跑,你當本相說的話是耳旁風了嗎?!」
「不•••不是的•••」見左相是真的發怒了,李氏也意識到自己究竟犯了多大的錯了,立刻強忍住自己心窩的刺痛向左相爬來,然左相卻是不再給她一絲狡辯的機會。
「從今日起,中饋一切大小事務由玉清和晚晴共同掌管,有什麼不懂的兩個人多商議商議,而你李氏,就在雲兒那兒好好照顧她吧,府里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未得本相允許不準走出院子一步!」隨即轉過頭對李氏的丫鬟吩咐到︰「等一下你們去把你家夫人的東西收拾收拾,搬到大小姐那兒去住。」
「是•••奴婢遵命。」
李氏應聲倒地,臉色慘白,一眾奴才也不由唏噓了起來,心里的小算盤已經快速撥打了起來。雖然李氏的正妻之位依舊,但誰都知道,她已經是個空殼子正妻了,府里的事她再也插不上手,就連主院也沒得住了,左相這是把她給徹底架空了啊!窩在大小姐的院子里不準走出院子一步,怕是不用多久所有人的眼里就再也沒有她這個相府夫人了。
左相府內院的天,要變了•••
只是如今二姨娘和三姨娘共同執掌中饋,他們這些做奴才的到底該跟哪個主子謀前程呢?二姨娘十幾年來恩寵不衰,而三姨娘卻是左相最近的新寵,那寵愛程度可謂是前所未有,再加上一個極受寵唉的二小姐,誰也不敢保證她會不會爬到二姨娘的頭上去。
還未等底下一眾奴才多想,左相又接著開口到︰「洪媽媽陰險毒辣包藏禍心,謀害相府嫡女嫁禍相府二小姐,可謂罪大惡極,念其往日還算安分守己,免其死罪,拖下去杖責三十逐出相府!」
「是,相爺。」
兩個五大三粗的老媽子領命將險些昏死過去的洪媽媽拖了下去,不一會兒外面就傳來了「啪啪」的板子聲和洪媽媽痛苦的嘶嚎,听得在場眾人瞬間白了臉,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夢蝶縴瘦的身子微微顫抖,小臉蒼白毫無血色,好似怕到了極點,就如一朵被風吹雨打的蓮花般嬌女敕柔弱,惹人憐惜。然而誰又知道她心里的冷笑和鄙視呢?
按照洪媽媽所犯的罪過,完全可以將她仗斃,什麼念其往日還算安分守己那都是借口,屁話!左相這分明是不想與將軍府鬧得太僵,洪媽媽原本是將軍夫人身邊的大丫鬟,極受將軍夫人的寵愛,雖然如今已經跟李氏進了左相府的大門,但是左相卻依舊不能將洪媽媽當做相府的人來處理。雖將軍府不會因為一個奴婢就與左相為難,但面子上總會過不去的,不要說他們這些位高權重的大官了,就是普通百姓,又有幾個是不愛面子的?所以洪媽媽就算犯下再大的罪過左相也不能私下將她處死。
不過想來這三十大板下來洪媽媽這條老命也算是去掉一半了,罷了,這都一只腳踏進棺材的人了,還跟她計較這麼多干什麼?
出了一口氣後,左相才算恢復了往日的精明淡定,回頭一看,卻見吳太醫還站在院子中,頓時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了起來,人說家丑不外揚,家里再如何鬧騰那也只能回到家里大門關上鬧,豈能讓外人看了笑話?
「這個,下官什麼也沒听見什麼也沒看見,我只是想詢問一下,這療傷藥是誰制成的?」吳太醫尷尬地笑了笑,提起那療傷藥時眼中卻是精光閃爍,活像看到了美女,就差沒流口水了。
左相聞言才微微放下心來,好在吳太醫的人品還不錯,倒也不用擔心他出去亂說什麼,听得他問起這藥丸的事,左相心里也是疑惑重重,將疑惑的目光投向了夢蝶。
夢蝶微微一笑,小臉微紅,但是卻也不扭捏,大大方方道︰「這是夢蝶連日來自己看醫術研究出來的,原先怕說出來大家會不相信夢蝶的藥,所以才隱瞞了下來,還望爹爹莫怪。」
「什麼?是你自己制的?!蝶兒,你不是才剛恢復沒幾日嗎,怎麼會•••?」左相驚詫地瞪大了雙眼,顯然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事實,連同院子中其他的所有人也都是一副見了鬼的模樣,嘴巴張得老大。
誰都知道二小姐剛恢復沒幾日,且失去了記憶如同初生嬰兒,本以為她連大字都不識一個,卻沒想到她竟能自己看醫書制出藥丸!這究竟是她自吹自擂還是別有隱情?
「我也不知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本來前幾天想先跟著蓮兒認幾個字,哪只拿起書本卻發現自己竟然都認識,後來無意中翻到一本醫書,蝶兒立即就有了興趣,于是前幾天就求爹爹給我準備了那些藥材自己模索著學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