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冰天寒地中待了大半天,又被一群流氓折騰,小優的**和心理,都崩潰了。
先是感冒引起發燒,哭鬧不止,咳嗽氣喘,突然休克。送愛心兒童醫院緊急搶救後,體溫降下了,卻是吃啥吐啥,體重下降到紅燈指數。
床上那睜著紅通通的大眼楮的小女圭女圭,瞪著慘白的天花板吸頂燈,一串串水珠直往下滑,小嘴兒顫抖,不時發出細弱的咳嗽聲,可憐巴巴的小模樣,讓幾個跑來探病的小弟看得直揪心。
其實小優也不想這麼折騰自己,可是心里那股子難過勁兒,壓抑太久,一下被韓希宸戳破,控制不了。
好想媽媽,想小良,甚至是引起一切悲劇的可惡父親。剛有記憶時也和別的父親一樣把她架在肩頭,教她認識大千世界。可韓希宸把這一切都打碎了,還逼她認賊作父?!
有女乃就是娘,多大的諷刺,要是她有牙一定把他那張惡毒又刻薄的嘴撕掉。
可現在,她什麼都沒有,這一世的父親連面都沒見就被炸死了,相處三個月的母親把她當替罪羊送給仇人換自己的命,韓希宸一聲令下驅出港城,永不相見。
她成名符其實的孤兒了。
「小乖乖,別哭,別難過,媽媽不在還有叔叔啊,來,乖乖喝了牛女乃,病好了叔叔帶你去迪斯奈樂園爬彩虹橋……」
才吸了幾下,小嬰兒哇嗚一口吐出來,還是不停地流淚,哭聲都沒了。張生又急又怕,叫來主治大夫,听診器在瘦巴巴的小胸膛上放了幾放,皺眉搖頭。
十分鐘後,一通電話打到豹哥。
正值午夜,燈紅柳綠,鶯歌燕舞,在光色明昧的豪華包廂里,煙霧繚繞,嬌語低徊,嘩啦啦的麻將聲此起彼落。
漂亮男人懷里坐著短裙只包到腿根兒的公主,蔥白的指上夾著煙,伺候他抽一口,又送上一塊甜橙,豐潤的小嘴不時在他耳邊游移調笑。一張牌甩出,連吃了三家,男人高興的狠吸一口煙,抓起一把碼幣塞進女人蹭來的胸溝里,惹得女人嬌聲不迭,薄情的唇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
興致正濃,豹哥進來說醫院的事,男人笑意頓失。其他人听到,便附和著說叛徒的野種早死早超生,省得大哥操心。
牌面砌好,篩子丟出,公主見男人不動便很乖巧地幫著砌牌,跳子。
男人擰著眉尖,隨便丟了一張就被踫走,眾人見他不快便故意放水,那眸底的煞氣仍沒消減。
突然,大手掀掉滿桌的牌,大叫,「阿豹!」
一刻鐘後,醫院門口傳來嘎吱一聲刺耳的剎車聲。
車上下來的男人,一身黑色風衣,衣角掀揚,皮褲配軍靴,英姿颯爽,走在潔淨柔和的醫院里突兀得讓人頻頻回首,驚艷暗嘆,這漂亮年輕得不可思議的男人是哪個幸運者的王子。
然而,男人一見到主治大夫,抓起領子就吼,「我他媽欠了你們醫藥費還是欠了你家祖墳高香,一個小小的感冒發燒都治不好,你是混吃騙喝的啊!滾,立刻叫你們院長過來。」
黑龍組新老大的到來,嚇得院長穿著睡衣就奔來了,大冬天地抹出一頭冷汗,哆嗦著報告,「韓老大,您有所不知,這女圭女圭是個早產兒,瞧這體重就知道出生後營養嚴重不足,應該有過類似的病癥,身體沒得到完善的治療和調養,加上您小弟提供的一些情況,估計也受了驚,身理和心理十分脆弱……」
所以,那位主治大夫不得不下了病危通知書,要孩子的監護人到場,電話最終才轉給了韓希宸。
院長說完,男人看著病癥書上一個個黑白大字,「營養不良」、「舊病未愈」,眉峰揪得死緊。
這時,張生從病房出來,正接上韓希宸怒氣暗涌的眸光,嚇得一怔。
韓希宸推開院長,大步進了病房,粉女敕可愛的牆畫,雪白柔軟的小床,處處都彰顯著權勢與財富的優越性。
可睡在小星星綿被里的女圭女圭,張著嘴,呼吸輕淺,眼楮鼻子紅得不正常,臉上起了濕疹,比幾天前又瘦了一圈兒,著實惹人心疼。
張生紅著眼,說,「她吃不下東西,不管怎麼哄,吃幾口就吐。」
跟來的院長忙補充,「只要她願意正常進食,就有救了。」
男人伸手就猛搖小嬰兒,低吼,「給我睜眼!」
小優感覺一陣地震山搖,就像當初從樓上跳下,身體砸在堅硬的水泥地上,疼得五髒六腑都仿佛攪在一起。睜開眼,就看到那張凶神惡煞的漂亮臉蛋,心火蹭地燒了起來。
卻轉瞬熄滅。
張嘴叫罵的力氣都沒有,不甘,痛恨,只能流眼淚。
男人拿著女乃瓶比到她嘴邊,口氣冷硬,「吃。不吃就去死!」
她緊閉著唇,瞪他。
「你以為你哭就有用,就能報仇雪恨了?!」
她閉上眼,用力吸鼻子。
「小混蛋!」
男人罵了一句,突然抓住嬰兒的胸口,將人提到面前,嚇得一干人急忙勸說,都被一手擋住。
「如果你敢給我死掉,就算你那個不負責的媽離開港城,我也可以把她找回來給你陪葬。」
這樣的威脅,很驚怵,而對著才3個月大的孩子說這種話,更奇怪得教人無法理解。
可偏偏就是這樣的威脅,讓小優心里的斗志重燃。
男人眼眸微眯,提著孩子在房內晃了一下,「前三個月你們東躲西藏,吃喝差。現在我讓你住好吃好穿好,你就給我浪費糧食糟蹋醫藥費。好好看看,一天五千港幣花在你這個小野種頭上,你值嗎!」
小優只能瞪眼,心里罵︰你才是野種,你們全家都是野種!
「吃!」
女乃投送上來,小優一口咬住,用力吸吮。
詛咒︰韓希宸,我一定會殺了你,用不著長大!
小嬰兒終于主動進食了,由于幾日都沒有正常消化過,腸胃功能虛弱,吃了還是吐。如此又反復,男人不管醫生的勸說堅持喂了幾次,漸漸吐得少了。
而這一夜,男人抱著小嬰兒,從房里走到房外,哄吃哄睡哄尿尿,直到醫生量測過體溫和各種數據,宣布危機已過。男人才將孩子扔給護士,大步離開,帶著一身的女乃酸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