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鬼也太能折騰了,居然把好好的宴席全給砸了。」
「呵,咱們潮皇閣開業幾十年,倒是第一次有人吃到食物中毒。」
金壁輝煌的旋轉扶梯上,一群黑道大佬侃侃而談,訕笑諷刺不斷。
「我說標叔,您老也真絕了,居然給個十月大的小崽子吃鮑魚,哈哈哈,這不鬧肚子才怪!」
「操,老子又沒養過野種,誰知道不能吃啊!」
眾人一頓爆笑,出了酒店大門,立即散去。
標叔踏上車的腳頓了一下,跟班小弟立即會意,「老大,要不去醫院瞧瞧?」
卻遭一記冷眼,縮回了頭,便見鬼佬一臉凝重地走了過來。
標叔坐進車內,完全隔離的空間里,鬼佬目光陰沉,問,「剛才離開時,韓希宸跟你說了什麼?」
心頭一跳,面上卻老奸俱猾冷哼一聲,「他想拿秋叔的地盤誘我上鉤,我會上他狗當才怪!」
鬼佬這才撤去了眼底的凝重,「他今天的動作太反常,咱們要小心。」
標叔應合,心思卻轉到了先前……
韓希宸對他低聲耳語,「醫院見。」
……
「交易的時間和地點已經拿到,但那家最大散貨商的底細還是沒查到……」
「換個方向,從那些蛇頭一個個查。」
蛇頭泛指專門將毒一品散賣到直接使用者手上,類似于商品銷售環節的大批發商和分銷商。他們一般活動的地點便是黑道著名的八大行業︰KTV、理發店、三溫暖、舞廳、舞場、酒家、酒吧、特種咖啡茶室等等。
阿豹的眼底都是佩服,接著報了幾條消息,男人依次給出的處理建議,精準果斷,一針見血。
汽車停在了愛心兒童醫院的專屬車位里,男人下車後直達VIP病房。
聞訊趕來的主治大夫誠惶誠恐,因為上次差點兒就被 嚓掉,小心翼翼地報告著診斷情況,「……海產品細菌太多,三歲以下的嬰幼兒肌體解毒能力不比成人,胃腸消化功能都需要慢慢適應雜糧,所以容易引起過敏反應,在食用時要特別注意清潔衛生,以及食用方法和份量。」
男人看著病床上的小女乃娃,由于海鮮過敏弄得上吐下泄,腦袋上綁著繃帶打點滴,臉色失去了一慣的紅潤甜美,小臉蛋明顯瘦了一圈兒,密長的睫毛下一圈淡紅的陰影,睡著時,眉頭上還隆著兩團小包,仿佛還難受著,
「以後不能吃海鮮!」
男人伸出手,指月復輕輕揉去眉頭上的小包包,口氣冷硬而不容置喙。
「是是,大小姐有些早產,出生後營養不良,體質偏弱,三歲前最好忌食海產品。而且……」大夫擔憂地看了眼面色冷戾的男人,有些吞吞吐吐。
「說!」
「听阿豹先生說,大小姐之前又吐過女乃,因為……因為十月內的孩子身體發育仍未完全,不能劇烈搖晃,否則會傷害到大腦,嚴重的會導致顱內出血,或者輕微腦震蕩……」
說到此,大夫根本不敢抬頭,故而也未看到韓希宸眉心一夾,眼底閃過的一絲自責。
房內沉寂半晌。
「我知道了。什麼時候可以出院?」大掌撫過嬌女敕的小臉蛋,目光深柔。
「身體是沒問題了,只要按時吃藥進食,半個月就可以出院。還有……」大夫緊張猶豫起來。
男人瞥去冷冷的一眼,「說。」
大夫嚇得渾身一抖,「醒著的時候一直哭著叫爸爸,如果韓先生有空,這段時間最好多陪陪寶寶,給它安全感,幫它樹立起自我心理防衛機制,有利于更快地……恢復健康。」
說到最後時,大夫聲音都哆嗦了。因為男人臉色越來越差,氣場冷得凍死人,可他完全想不出自己的專業報告里,有哪一句觸怒到這位可怕的黑道大哥。
旁邊的阿豹很清楚,「爸爸」二字現在是韓希宸的禁忌,張生余下的那二十鞭並未免去,事後被主動認罪的阿虎和阿光一人分了十鞭去。
不過,韓希宸的怒氣仍未消褪,小女乃娃入院後就沒有任何人敢來探病。直到今天幫里的事情提前告一段,他才親自前來,似乎是一種解禁的信號。
「啊嗚……成,大流氓——」
啷一個手搖鈴被砸到韓希宸胸口,剛剛醒過來的小女乃娃皺眉怒眼呲著小白牙,就朝他大叫大罵起來,激動得渾然不顧自己腦門子上還插著點滴針頭,扭著小身子爬起來,抓著床上的小玩偶當武器,全招呼給了男人。
沒有武器了,指著男人直罵「大流氓」,那咬字發音字正腕圓,可惜對高大的成年男人毫無觸動,急得她又蹬腳又拍被子,模樣跟發怒的大猩猩十分雷同。
這一幕,看得人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一直冷眼旁邊的漂亮男人,面無表情,森黑的瞳仁卻一點點收縮。
直到小女乃娃抓過自己的枕頭要砸過來時,距離過大扯到了腦袋上的點滴管,男人一步上前,大手精準地扣住女圭女圭的小脖子,將人摁回被窩里。
「啊啊啊……大流氓……流氓……啊……喲哇……」
登時就像被翻了殼的烏龜,只有雙手雙腳能擺一擺,可憐這罵來叫去,居然只有那三個字听得懂,其他話都是鳥語。
男人俯,煞氣森森的瞳仁緊鎖著大眼楮,輕聲說,「小東西,亂罵髒話又打人,現在你生病罰不了。但那個做爸爸的沒教好孩子,可逃不了。」
話未完,小女乃娃就僵了,睜著恐懼的大眼看著韓希宸唇角幾不可見地勾了一勾,冷酷無情。然後直起身,跟旁邊快傻眼的大夫又交流起病情來。
這個黑社會,臭流氓,她恨死他了,真後悔當初沒能一槍崩了他……可惡可恨!劊子手,虐待狂,總有一天她一定要他也生不如死,痛苦一輩子!
「……蝦仁只要消好毒,也是可以吃的。這個時期的寶寶味感正在發育,最好是……」
大夫正講著如何讓孩子不偏食的問題,發現男人又皺起了眉頭,順著目光看過去。
床上的小女圭女圭側過身子,拿屁屁對著他們,拉過被子捂住了腦袋,身子微微抽搐,隱約傳來抽噎聲。
心說,不會吧?
眾人都是驚訝又憐憫地看著床上的小家伙兒。
男人額頭一陣緊繃,幾乎是從鼻腔里噴出一股氣,一把抓了小被子,將人扭了回來,滿眼怒火地低咆,「說髒話罵人,是誰的錯?自己貪嘴,吃壞肚子住院,是誰的錯?還敢給我裝委屈!」
霍然放大在眼里的男人,表情猙獰又恐怖,這模樣要放道上早嚇得敵人冷汗直冒骨頭發疼了。可是對它來說……
「哇……嗚……流氓,嗚嗚……」
小嘴兒一張,放聲大哭起來,不管男人再怎麼吼罵,都沒用了。
「唉,韓先生,小寶寶生病的時候心智脆弱,您別……別這麼凶,它還小啊……」
男人狠狠瞪去一眼,咬牙道,「給我收拾東西。」
「韓哥,您這是……」
「出院!」
半個小時後,腦袋上纏著點滴帶的小女乃娃被男人抱出了兒童醫院。
上車後,男人報了一個地名,阿豹神色有些詫異。
小女圭女圭一路哭鬧著到達了目的地,等到男人抱著她走下車,一股膩人的香甜味兒立即鑽進鼻端,她打了一個嗝兒,紅通通的大眼楮轉了向。
那是……
哈哈哈,是什麼捏?大家猜得到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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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秋的完結文《魔帝的愛寵》十年等待,十年相思。一段橫亙千年的愛情傳說,在那片美麗星空流傳,她為他排山倒海而來,他打下一片星空帝國只為尋回那段錯過的「百首之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