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世公子︰腹黑會長,我喊停! 第一百六十五章 我不會再丟下你一個人

作者 ︰ 涼宸

黎裔風醒過來的時候,是上午,太陽光射進病房很刺眼,穆清連忙起身去拉上窗簾。

「醒啦?」回來坐在黎裔風的身邊,他說︰「李醫生說你下午才能醒,你倒等不及哈?」

黎裔風撐著身子坐起來,皺著眉頭,努力回想著,最後的記憶是蘇淺直接進了手術室,他在門外等了很久很久,蘇淺一直沒有出來。許多人勸他先處理傷口,他不肯,他想等蘇淺出來,然後醫生也來了,好多人圍著他,再然後……

穆清把床搖得高些,「已經找到那家伙的行蹤了,警察局那邊也一直等著給你錄口供。是現在,還是等你休息好了再說?」

「蘇淺呢?」黎裔風扭頭看著穆清,「她怎麼樣了?」

穆清有些猶豫,「大嫂現在很好,你別擔心了。」

黎裔風起身的時候,感到身上一陣陣發軟,腿上的傷處因為掙動,酸酸地疼起來。

穆清連忙按著他︰「你起來干什麼?腿上的傷還沒好,這麼亂動,非殘了不可,那大嫂還不把你甩了?」

「我就想去看看他。」

「等拆了線,傷口再恢復一下再說吧!本來手術就拖了,醫生說要是休養得不好,就得殘廢了。」

黎裔風想了想,「那我不動,你找輛輪椅推我過去,不看見她我不放心。」

見穆清竟然沉默沒說話,黎裔風眉頭慢慢皺在一起,扶著他的手隱隱地抖了起來,「你騙我?穆清,你在騙我?說,她怎麼了?恩?」

穆清本來想瞞著黎裔風,至少等到他傷好,如今又不忍,怎麼說自己也是外人,憑什麼替他們做決定呢?他暗暗地嘆了口氣,終于說,「你先答應我別激動,我就跟你說實話。」

黎裔風勉強坐直身體,壓著心里活火山般的不穩定,聲音沙啞︰「你說吧!」

「白細胞急劇上升,血小板和血色素也下降了,也就是說她白血病病發了。也抽了骨髓,不過檢驗結果要明天才能出來。具體如何要看髓檢才能確定。至于什麼時候會醒,只要不是惡化應該很快就會醒的,但是,最好要有心理準備。」

「什麼?你說什麼哪?」黎裔風一臉疑惑地看著他,仿佛听不懂他在說什麼。

穆清垂下眼眸,輕輕道「你冷靜點,大嫂她,得了白血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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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的病人都被臨時轉走了,冷冷清清的。

黎裔風剛走到那里,抬眼就看到一群人面色凝重的坐在長椅上。

「誰讓你起來的?回去休息。」黎夫人起身白著臉說道。

黎裔風淡淡的看她一眼,也不回答,只身就想往ICU里面走。

穆清忙拉住他︰「干什麼哪你,這個病房是無菌的,大嫂現在是很容易感染的。」

「我想看看她……」黎裔風有點魂不守舍。

「看什麼,你又不是醫生。」穆清勉強笑了一下。

隔著厚厚的玻璃窗,黎裔風幾乎目不轉楮地盯著里面的蘇淺。監測心髒跳動的的屏幕不停的閃動,顯示蘇淺目前還活著。臉上戴著氧氣面罩,手上甚至是腳上都輸上了液。也許因為午後溫暖的光線,也許純粹是他的期望,黎裔風覺得蘇淺只是疲倦地在睡覺,靜靜地躺在那里,戴著觀測夾的長手指,無端地偶爾會抽動,象是要抓住什麼,再緩慢地,戀戀不舍地松開。盡管間隔著遠遠的距離,黎裔風似乎看到她熟睡時扇動的睫毛,她睡覺的時候氣息一直那麼輕,像睡美人。黎裔風的頭抵在窗戶上,看著護士走進去,往他的點滴瓶里打藥,然後走到窗前,調整了一下百葉窗的角度,室內的光線暗了一些。

黎裔風一陣激冷,他忽然覺得眼前的人不是蘇淺,她怎麼可能趟在這種地方?

「還有用嗎?」坐在長椅上的林梓騫驟然開口,聲音陰沉,「現在作出這番痛悔不已的姿態,又有什麼用?」

黎裔風轉過身,銳利的目光落在林梓騫臉上,「這是我們的事情。」

「你們?」林梓騫諷刺地一笑,「你倒是夠自信,真的是被她寵壞了。」他停了停,繼續道,「你能給她的東西我也能給,你……不過就是仗著她愛你。她沒日沒夜疼的時候你在哪?她化療的時候你又在哪?你知不知道,她……」

然後黎裔風听見林梓騫殘忍地將蘇淺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說給自己听了一邊,一字一句,說出來就像講故事那麼容易,卻幾乎摧毀一個人的全部。黎裔風無力的滑倒在走廊的凳子上,覺得身體上的力氣都被抽干了。

沒有人上去勸他,因為都懂得,一個大男人眼中出現水光實在不算光彩的事情,更何況黎裔風懂事以來對任何事情,總是不冷不熱的態度,他很理智也很優雅,從來不帶過多表情。就連黎夫人,也沒見過他長大後的淚水。

其實走廊口處的黎夫人早就已經知道了這些情況,她忽然覺得自己沒有辦法面對兒子,也不知道怎麼,心里升起一陣濃濃的恐懼感,所以她在知道黎裔風沒事的第一時間,就來這盯著蘇淺,她仿佛有一種感覺,如果蘇淺這一次真的過不去的話,自己有可能會失去最愛的兒子。黎裔風深吸了口氣,慢騰騰的坐在椅子上,在快要凝固的空氣里走神了許久,才嘲笑似的用修長的手指在眼角擦了擦。

他忽然間也不是那麼焦慮了。生或者死,這些我們無法挑剔的東西,其實只能隨遇而安。

然而愛或者記憶,這些我們可以選擇的東西。

說是一輩子,就是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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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骨髓檢驗的結果出來了,蘇淺的病情急便已經發展到了第三期,也就是所謂白血病的晚期。

黎裔風一大早就給蘇坤鵬打電話來驗骨髓,卻沒想到先過來的竟是葉凌殤。黎裔風淡然看著他朝自己走過來,被關了三個月的男人,身形幾乎瘦了一圈,此刻卻依舊有那麼一股風範氣度,而且看向黎裔風的目光中滿是冰冷與仇恨。

「你滿意了?」葉凌殤走近之後驟然開口,聲音陰沉,「將她害成這樣,你滿意了嗎?」

黎裔風同樣銳利的目光落在葉凌殤臉上,「這是我們的事情。」

「你們?」葉凌殤諷刺地一笑,「你倒是夠自信,真的是同我過去一樣被她寵壞了……你不過就是仗著她現在愛的人是你,所以明明知道那些事跟她無關還敢這麼殘忍地對待她,黎裔風,你根本就是同我過去一樣傷害她,根本沒資格再出現在她的生活!你馬上走,以後她是死是活都與你無關了。」

「我和她在不在一起,和你沒關系,就算她家人有意見,跟我談的人,也不會是你!」

葉凌殤見黎裔風說話的時候,眼光一直在自己身後,也轉頭看過去,原來蘇坤鵬正走過來,迎上去喚了一聲,「伯父。」

蘇坤鵬點點頭,嘆息痛心地說「淺淺要是醒不了,你們怎麼爭怎麼吵都沒用。她要是醒了,第一個想見的人也會是他。」蘇坤鵬指著黎裔風,嗓音有些顫。

說著他轉過頭,面對著黎裔風,「我知道我沒有資格說你什麼,作為父親我也是不合格的,淺淺會病成這樣我比你責任還大,我沒勇氣照顧她,總自欺欺人麻痹自己說她當了黎家的少夫人,一定幸福快樂,從她出生到現在,其實我沒有盡到做父親的責任。」

鄭重其事地,黎裔風對蘇淺的父親說︰「爸,對不起,我保證,從今以後,只要我黎裔風有一口氣,就沒有人能傷害她,如果我沒做到,天誅地滅。」

蘇坤鵬點了點頭,「我一直都很相信你能給淺淺幸福,我也相信淺淺看中的人不會錯。那,一言為定,你還有我,都不許再傷害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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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蘇坤鵬的骨髓也不跟蘇淺的匹配,醫院只能給蘇淺輸上了血,並建議立刻讓她進行自體造血干細胞移植,否則晚期的病人僅僅靠輸血來維持生命是持續不了多久的。

晚期?持續不了多久?黎裔風只是點點頭機械的跟著醫生來到辦公室。

主治醫生拉開椅子示意黎裔風坐下,他平靜的坐下,只是面無表情,臉色慘白。

那位醫生看了看眼前這位衣著光鮮,頹廢卻仍然很有魅力的男人︰「您也別太過擔心,血液科是我們院的強項,手術一般不會有什麼問題。但是由于是自體移植,細胞中仍可能含有病變的成分,所以我們建議術後最好還是化療幾次來鞏固一下,您如果同意手術就請簽字。」

黎裔風點點頭,在家屬簽字一欄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手術前的準備以及造血干細胞的采集用了兩天的時間,這兩天蘇淺自始至終都沒有醒過來,直到推進手術室的那一刻。黎裔風只是守在ICU外面,看著沉睡中的蘇淺,眼楮都不舍的眨一下,他怕再眨一下,她就會消失。

蘇淺是早上進手術室的,下午就被推了出來,直接送到了ICU。醫生告訴黎裔風,病人手術很成功,由于剛剛接受移植,病人仍然需要在無菌室里呆上一個月左右,除了醫院消過毒的醫生護士不能見任何人,不過有對講電話,病人和家屬可以和對講電話聯系。

黎裔風點點頭,繼續守在蘇淺的病房外邊。她還沒有醒,心里的石頭始終不能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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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淺手術後的第二天下午醒來。睜開眼楮,發現眼楮上方掛著好多液體,轉動眼楮,還看到心髒檢測器的屏幕正閃著綠光。這……仿佛是在醫院,她腦袋一片空白,已經想不起自己是怎麼來到醫院的,只覺得渾身的力氣好像被抽去了一半,渾身軟綿綿輕飄飄的。

「淺淺?」不確定的試探聲,透著蒼涼的嘶啞,還有難以抑制的激動和忐忑,蘇淺緩緩地眨了眨眼,偏轉過腦袋,入目的是黎裔風的臉龐。

人已經瘦到月兌型,憔悴蒼白的臉色,布滿血絲的眼楮,還有下顎周圍淡淡的胡渣,然後她听見他小心翼翼地問「淺淺,你醒了?是不是?是真的醒了麼?」

蘇淺想笑,卻又沒有力氣︰「還有人,假醒嗎?」她用了全身的力氣,出來的聲音還是弱如游絲。

「不管白天晚上,我老是產生幻覺,好象你醒了,睜著眼楮看著我。」黎裔風的臉貼在蘇淺的手背上。

「對不起,嚇到你了。」蘇淺所有故作堅強的鎮定和逞強的理智,在黎裔風關切心疼的目光下,都土崩瓦解,只剩歷經危險後的心有余悸。她使盡全身力氣,困難地抬起手,想要去觸模他的溫度,確認他真的沒有事。

干裂月兌皮的唇瓣開啟,粗啞的嗓子卻發不出任何的音調,黎裔風仿若猜到了她的意圖,從椅子上坐到床畔,低俯體,微涼的大手覆住她的手背,讓她的手心能模到他的臉,「別害怕,我不會再丟下你一個人了。」修長的指尖拂開她頰邊的頭發,小心輕柔地摩挲著她清瘦蒼白的小臉,黎裔風本該澄澈清明的眼眸內,是一片晦澀的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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