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小姐醒了。」耳邊的聒噪聲慢慢放大,似乎有很多人在我旁邊一驚一乍的叫喊著。
「楚兒啊,我的楚兒,你嚇死娘了。」還有個夫人哭哭啼啼。
我緩緩睜開眼楮,視線有片刻的模糊不清,似乎有許多人在我眼前亂晃。我一時搞不清狀況——那個,我不是墜崖身亡了嗎?難道連上帝都覺得我出師未捷不應身先死,居然讓我逃過一劫?哈哈,看來我以後真的得去找間靈妙一點的寺院捐點香火錢,每個月初一、十五吃個素了。
可是,為什麼周遭給人的感覺如此奇怪呢?
我強忍住惡心頭疼,努力睜大了雙眼,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啊,這,這是在拍電影吧?不然怎麼會有一群穿著奇怪的女人圍著我轉悠?
「楚兒啊,我的好女兒,你終于是醒了。你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可讓娘怎麼活啊?」正震驚著,只見一位衣飾明顯華貴過眾人的美婦撲到我身前,一把握緊我的手,泣不成聲。
恩?楚兒?大媽你認錯人了吧?我正打算開口否決,突然想到了一個微乎其微的可能性,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物,是古裝劇中常見的白色中衣,身上蓋著一條薄薄的真絲繡花被;再看看周圍的事物,奢華中不失雅致,精美中透出清新,但是明眼一看便知,這些根本就不是現代人所住的地方。再看看周圍那一群夫人,穿著花花綠綠的綢緞或輕紗,頭帶金步搖耳墜明月腕配碧玉鐲……
我徹底明白眼下是什麼情況了,敢情小說中常見的穿越情景竟真的會發生,而且此刻就發生在我身上了。
看來我是墜崖後靈魂來到了這個不知是哪朝哪代的地方,真不知是福是禍了。
「那個,大,大嬸。」我結結巴巴的對著眼前的美婦說道,一臉討好的笑——不管是否穿越,總得弄明白自己在哪里吧。
那位美婦見我跟她說話,臉色變得煞白,震驚的看著我,張大嘴巴說不出話來。
恩?難道是叫老了?哎,早知道叫姐姐就好了,那位美婦一看便知平日里勤于保養,肯定是愛美之人,被我一下子叫成大嬸,沒過來給我一耳光算是我走運了。
「楚兒,我的楚兒,你怎麼連娘都不認識了,你可不要嚇娘啊。」美婦微怔了一下,隨即嚇得面無人色,忍不住落下淚來,神色之哀傷、面容之淒苦,連我這個不相干的人看了都不忍心。
不相干?等等,她剛剛一口一個娘,難道是我現在這具身體的母親?
「娘?你是我母親?」我猶豫的開口問道。
此話一出,那個可能是我親娘的人徹底無語了,跌坐在我床邊嚎啼大哭。
「小姐該不會摔壞了腦子吧?」
「難道是失憶了?連夫人都不記得了。」
「趕緊找大夫看看吧。」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出主意,這時有位樣貌普通但一看便知頗為能干精明的婦人走上前來扶起我的母親,安慰道︰「婦人莫要著急,小姐前日掉下崖間,幸得祖先庇佑大難不死,已是可喜可賀了。如今這情景可能只是踫傷了腦袋,一時間記不起事情也是正常的,趕緊找大夫抓幾副藥調理一下才是真的。」
我心里暗贊一聲,這個女人臨危不亂,說話條理清晰,思路敏捷,一看便知是個很有能力的女人,雖然可能是個僕人身份,但說話辦事比那我位養尊處優的「母親」靠譜多了。
既然人家給了台階,我就得順著往下爬,「哎呀,頭好痛。」我趕緊皺眉做西施狀,但心里也明白自己的模樣當東施還差不多。
果然我的一番戲演的還不錯,母親大人急忙叫來大夫給我問診,同時那位「女強人」阿姨提議大家不要在這堵著妨礙大夫不如先行散去,我心里對她的好感又加深一層。
可是如果我知道接下要面對的是什麼的話,寧可被人煩死也不會裝病的。那個該死的庸醫——恩,個人恩怨而已——他,他居然給我扎了三十幾針,直到我假裝昏死過去才得以逃過一劫。
打發走了那個蒙古大夫,接下來要想的便是現在身處在何種幻境、該怎麼面對。事到如今,我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是穿越了。剛剛听大家的耳語,好像我現在這幅身子的主人也是不小心墜入崖間,香消玉損了,看來跟我的情況相似。不過我到底是比她幸運,雖然穿越到了這個陌生的地方,但好歹是活了下來。
死過了一次,這才知道生命的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