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進來坐。」我客氣的喚曾小柔進屋,臉上的笑容純真,心里卻不禁起疑——我生病這幾天來,劉楚城夫妻除了陪同父母象征性的來探望過一次,便再也不曾出現,如今曾小柔自行現身,這唱得又是哪出戲?
「四妹,你的身體好些了嗎?」曾小柔放下手中的補品,客氣的問道。
我淡淡點了下頭,心中實在不願多跟這對古怪的夫妻多打交道,這個曾小柔比她老公還莫名其妙,非敵非友的人其實是最危險的。
「我正想去看三哥,他的傷勢挺重的。」我下了逐客令,因為心中著實擔心劉楚勛。
曾小柔如何听不出我的意思,趕忙起身告辭,臨走前卻突然回頭,對我來了一句話。她說︰「四妹,你別怪你二哥,我想這次他也害怕了,以後不敢了。」
「什麼?」我驚呼出聲,一把拉住曾小柔,心中有個不祥的念頭升起——嫣小姐私下來找劉楚勛的事是劉楚城告訴太子的,又或許這本就他和太子搞的一場陰謀,目的就是要劉楚勛的命。
試想如果劉楚勛死了,太子便斷了嫣小姐的念頭,劉楚城也可借刀殺人挽回自己在劉家的地位,這于兩人來說百利而無一害。如果,那天不是我拼死要挾太子,那麼劉楚勛可能真的會死的不明不白。
想清楚後我心中更怒,對劉楚城的厭惡和憎恨到了極點,我這才知道什麼叫手足相殘,什麼叫家賊難防。我冷冷看著曾小柔,道︰「是你夫君通知太子的吧。」
「他,他真的知道錯了。」曾小柔似乎要哭了出來,不住的辯解道。
「如果我要你跟我去爹娘面前指正他,你會不會去。」我才不管他是否誠心改過呢,這種人要是能改,豬都會上樹,我要做的就是揪這個家賊出來,給他致命的一擊。
不是我心狠,實在是他逼我這樣做的,人若犯我我再不還擊,就是個二百五。
曾小柔眼中閃過諸多神色,似掙扎似遲疑似無奈,終究苦笑一聲,歉意的說道︰「四妹就當我今日不曾來過,對不住了。」
「你還要袒護他到什麼時候?」我一把拉住曾小柔,怒斥。我不信曾小柔從未听過曾家和劉楚城的那些傳言,不信她沒有懷疑過是丈夫害的自己家破人亡。
曾小柔流下淚來,卻依舊堅定的搖了搖頭,啜泣道︰「妹妹還未嫁人自是不懂,正所謂夫字天出頭,如果他倒了我的天就塌了,你讓我怎麼活下去。」
我冷冷的看著她,有一種想一巴掌打醒她的沖動,使勁的搖晃她嬌弱的身軀,叫喊道︰「你醒醒吧,你的夫不會管你的死活的,你們曾家是怎麼亡的,你肚子里的孩子又是如何沒的,你難道一點街坊傳聞都沒听過?」
曾小柔似是嚇了一跳,眼中閃過一抹異樣的神色,待我想好好探究時她早已掩飾過去,慌張的說道︰「四妹說話要小心,這些街頭巷尾的傳言哪里能信,妹妹是大家閨秀不可听某些刁民的挑唆。」
說完,曾小柔頭也不回的便跑開,仿佛身後有猛獸再追她。
我氣的牙根癢癢,恨不得甩曾小柔幾個耳光,此時此刻我終于能理解魯迅先生寫祥林嫂時那種「哀其身世怒其不爭」的心境。
我輕輕眯起了雙眸,打定主意要徹查這件事,如果真的是劉楚城所為我定不會放過他,正所謂家賊難防,自己身邊時時刻刻有著一顆定時炸彈,這種滋味非常不好受。在某種程度上,劉楚城比太子更加危險,理應提早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