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日的暴亂被鎮ya後,暉城城內暫時安定下來,為了保險起見,城外還是死死的關上,不許任何人進出。
可是問題隨之而來,城門封死後,賑災的稀粥如何送到城外百姓的手中,那些災民沒有了朝廷發放的糧食要如何活下去。
最開始,兩位皇子每日派出士兵定時打開城門出去發放稀粥,可是這些可憐的士兵便成了憤怒的民眾發泄的對象,他們完好無缺是走出城門,不過片刻就被進不得城門的災民報復性的打成重傷,甚至有幾人因此而喪命。
然後便再也沒有士兵敢再去冒險,那些被強派出去的,不是激烈反抗將難民打傷就是一出城門便做了逃兵。漸漸的,士兵眼中也有了顯而易見的不滿和怨言。
兩位皇子開始真的犯愁,他們已經失去了民心,萬萬不可再與這些士兵背道而馳,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而如今,最好也是唯一可行的方法就是兩位皇子親自去派粥。這樣一來可以挽回些難民的信任,二來可以以身作則激勵鼓舞士兵。
于是,第二天一早,兩位皇子站在高高的城牆上,沖著門口的百姓高呼︰「諸位請听我一言,大家都是我圭朝的子民,遇到此等大災難,朝廷絕不會放任不理,希望大家也不要放棄要相信朝廷,我們一起度過難關。最近有些心懷不軌之人挑唆,在此我敢擔保,那些謠言純粹是空穴來風,暉城的百姓和大家一樣早就斷了糧,要靠朝廷的接濟才得以生存下去,大家不要受人教唆,要相信我們。」
「現在我要去出去放粥,大家排好隊不要亂。」
「我們憑什麼相信你,你們這些大人在府里吃香喝辣,我們卻要活生生餓死。大伙別听他的,城里一定有糧,大家想辦法沖進去才能有條活路。」人群中不知是誰高喊一聲,隨後城門下的百姓紛紛附和,一邊用力的砸著城門一邊大罵,狀若瘋癲。
我們幾人面面相覷,知道此次講話成效甚微,百姓根本就不相信我們的話,鐵了心的要沖進城里搶糧食。
「剛剛那個帶頭喊話的人一定是奸細,听他聲音洪亮中氣十足,哪里像挨餓的難民,而且我認為他的功夫定不弱。」五皇子習武之人,一下便听出那人的破綻,看來太子派來的人已經混在了難民群中,一定要想辦法將人揪出來才好。
「打開城門,本王親自去送粥。」王釋寧也不嗦,對著身側的守衛開口吩咐道。
「不可。」五皇子一把拉住他,道︰「四哥,我去,我的武功強于你,我去送粥會好些,最起碼發生沖突時我可以自保。」
「不行,你性子急人又茹莽,萬一發生沖突說不定就會傷到百姓,咱們與難民的關系不能再惡化下去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一個不好不僅會辜負父皇的信任,更可能發生更大的暴亂。」王釋寧也有自己的想法和理由,堅持要自己去,兩人在城牆上僵持起來。
「我去。」一直不做聲的劉楚勛突然接言,語氣冷靜而誠懇,「兩位皇子身份尊貴不可以身冒險,這次的賑災還要兩位皇子指揮調度,決不能有絲毫閃失。我是最合適的人選,殿下放下,我定不辱命。」
兩位皇子當然反對,于是二人的僵持變成了三人,三個男人互不相讓,一時間氣氛有些凝重。
「爹。」突然,一直在旁邊的倩兒低呼出聲,我們四個同時一愣,爹?倩兒在叫誰,她爹如何會在這里。
正不解間,倩兒突然拉住我,指著城門外的百姓道︰「楚勛,楚喬,你們看,那個人是不是爹?」
我和劉楚勛大驚失色,忙沖到牆邊一看,只見人群中有名老者在拼命的擠著,企圖更加靠近城外,那人不是平靖侯——我們的爹——又是誰?
「爹。」我們三人急呼著,老者似乎听見了我們的聲音,抬手打著招呼,轉瞬又被人群淹沒。
「兩位殿下,我必須去,我爹在那,我得接他進來。」劉楚勛急了,也不等兩位皇子答應,轉身就往城門下走去。
「我也去。」我趕忙跟上,如果沒猜錯,劉老爹定是看了我的家書後前來尋我的,他的這份愛女之心著實讓我動容,如今他身處絕境,我豈能不去救他?
「不行。」兩位皇子想也不想的就攔住我,我眼睜睜的看著劉楚勛已經跑遠,急的落下淚來,狠狠甩開兩人的手。
「我跟楚勛去,四哥你看著兩個女人。」五皇子一把拉回也要奔下去的倩兒,對王釋寧急急喊道,然後轉身去找劉楚勛。
王釋寧此刻也就不再爭了,牢牢的看著我和倩兒,不讓我們去涉險。
我和倩兒焦急的在城牆上等待著,覺得每秒鐘都像一生那樣的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