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否我的勸說起了作用,公主第二天便搬到了城外的那家皇家寺廟,說是要為逝去的母妃祈福,但我猜她是想一個人靜一靜。
果然,去了寺廟靜心的公主再也沒有什麼動作,或許真的是想通了。
但我的麻煩還沒有結束。
自從那日吐蕃王替女兒求親後,娜伊公主算是迷上了王釋寧,每日不依不饒的糾纏左右,一副鐵了心腸非君不嫁的模樣,無論王釋寧如何跟她解釋也不聞不問。
甚至有幾次,娜伊公主居然公開到劉家來挑釁,說是要和我公平競爭,誰贏誰就是正室,儼然一副鐵定要嫁給王釋寧的架勢,只是跟我爭個大小而已。
而且她不僅自己來更是帶著她那個不懷好意的哥哥,這對臉皮無敵厚的兄妹一個用言語刺激我,一個用眼神惡心我,搞的我幾乎神經衰弱。
比我更生氣的就是若蕾了,有好幾次如果不是我拉著若蕾幾乎就要動武揍人。
「這個公主從小吃什麼長大的,臉皮比城牆還厚,居然自己跑去追男人,她知不知道害臊兩個字如何寫,做姑娘家的真是做絕了。」
這天晚上,若蕾照舊破口大罵,現在每天罵罵娜伊公主幾乎成了她的習慣,幾天下來,小丫頭的口才見長。
我在旁邊收拾床鋪,聞言笑道︰「好了小若蕾,你看你都快變潑婦了。既然她願意在這里自取其辱,我們便依她。到時候釋寧不離她,讓她空歡喜一場,我看這位高高在上的公主回吐蕃去如何做人。」
我始終都是相信釋寧的,相信我們之間的愛情。
「就是就是,」若蕾見我也開口了,趕忙湊上來幫腔,「那個娜伊憑什麼啊?公主有多了不起,楚喬姐你可是平靖侯爺的掌上明珠,她一個番邦子女人囂張什麼?就算太子殿下娶了她,她最多為妾,到時候要不要給她個妃子當還要看咱們高不高興」
若蕾自顧自說著,完全沒有注意到我的臉色已是一片慘白。
「若蕾,你也覺得釋寧會娶娜伊嗎?」我說話的聲音有些哽咽。
若蕾這才發覺出不對勁,上前輕拍我的肩膀,道︰「如果皇上意在與吐蕃聯姻而指婚的話,太子殿下是不能反對的。不過那句君無戲言就注定楚喬你是太子妃唯一的人選。」
若蕾以為我在乎的是當不當太子妃,最後還刻意加重了語氣。
「可是,我不想他娶別的女人,不管是妻是妾,我希望他只有我一個。」我的眼淚落了下來,難過的說道。
若蕾瞪大了雙眼,似是才明白我為何而糾結,她悶悶的說道︰「楚喬姐,他是太子,是未來的皇帝,哪里有皇帝只有一個皇後的,這三宮六院但是我相信,不管到了何時,太子最愛的人永遠都是你。」
是啊,真的是我傻了嗎,我怎麼會幻想他只有我一個,他是未來的皇上啊,是坐擁三千佳麗的王者,即便他有這個心也無這個力吧?
世上都道皇上可以呼風喚雨掌控一切,可是身為帝王也有許多迫不得已的無奈,比如說後宮,那不是一個人可以決定的,整個後宮就代表了另一個朝廷,後宮中的勢力均衡可以直接影響到朝廷上的勢力發展,有些時候皇上為了拉攏重臣或平衡權利,不得不招納那些權臣的家屬為妃,以此來收買人心。再有就是子嗣的延續,眾多因素都決定了皇上是不可能只有一個妻子的。
在古代,稍稍殷實的人家男子都有其他妾侍,更何況是帝王?而古代的女子也似乎從未曾想過自己丈夫可以只有她一個女人,就連公主因劉楚勛納妾而鬧脾氣還被皇上斥責不守婦道,何況是我,我要嫁的男人可是未來的九五之尊啊。
我該如何解釋給眾人听,在很久很久以後的社會,一個男人是只允許娶一個女人的,不管他是多麼的權貴和富有。而在那個時候,沒有人會逼迫著男子必須三妻四妾,一個男人會為了他心愛的女子從一而終。
可是,那是太久太久以後的世界了,久到我們誰也見不到。我再也回不去那個世界,所以就只能接受新的游戲規則。
比如說,眼睜睜看著我心愛的男人娶回家一個又一個,還要與那些莫名其妙的女人稱姐道妹和平相處。現在才知道為何宮中的女人各個勾心斗角,有時並不是為了權力,只是純粹想要爭一口氣,沒有女人會不在乎的。
我也在乎,比誰都在乎,我該接受,亦或是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