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皇子陪同皇上說了好一陣子話,皇上中毒頗深,本來已經臥床不起了,但是今日精神頭卻出奇的好,拉著兩個兒子說個不停,兩兄弟亦將戰事一五一十的說與父親听,只是同時有默契的避開了有關劉楚喬的事情。
「寧兒,凌兒,朕看到你二人有如此出息,是真心的歡喜,日後你們也要兄弟同心,好好替朕替王家的祖先守住這片江山。凌兒要好好協助你四哥,寧兒也要照顧好你五弟,你們兄弟乃是一母同胞,一定要好好守望相助,兄弟齊心。」
皇上語重心長的說著,似乎只是父親對兩個兒子的心里話,但他是何許人也,他是圭朝的一國之君,所以兩個男子有理由相信父親的這番話是有預謀、有特殊含義的,他們與劉楚喬之間的這段三角戀,十有8九是瞞不過皇上的眼楮。
雖然是臥病在床,雖然是遠在千里之外,但那些發生在吐蕃的事,那段隱晦難言的愛戀,皇上絕對有能力知曉的清清楚楚。
「父皇放心,五弟從小就肯听兒臣的話,兒臣也最是疼愛這個弟弟,我兄弟二人日後定會兄弟齊心,父皇不要擔心,要養好身體才是。」王釋寧趕忙接口道,他實在是擔心父皇為了防止他們兄弟相殘對劉楚喬下手。
王釋凌也是聰明人,隨即想到了父親的用意,嚇出了一身的冷汗,趕緊點頭保證道︰「四哥說的對,兒臣自小就敬重四哥,除了父皇和母後外最听四哥的話,父皇放寬心,好好養病才是。」
皇上听到兩個兒子義正言辭的「保證」後,一雙雖然在重病時猶精光四射的眼楮閃過著復雜的光,卻沒有再繼續下去,反而笑著道︰「凌兒啊,朕還有些政事要與你四哥商議,你也累了幾個月了,先回府去好生休息一下。」
「是,兒臣告退。」王釋凌心里驚喜,他一直想單獨見上劉楚喬一面,如今有父皇扳住四哥,他可以先行去看一眼心上人。
王釋凌強壓住涌上心頭的喜悅,急急退出,但他的那些小聰明如何能逃得出皇上和王釋寧的眼楮,兩個人的神色中都帶了深深的擔憂。
「那個劉楚喬,就這麼好?」良久,皇上突然一嘆,聲音蒼涼的說道。
王釋寧一驚,急忙跪去,哀求道︰「父皇,五弟只是年輕糊涂,才對太子妃心存幻想,兒臣相信他是個明事理的人,定會想明白的,請父皇不要怪罪。」
皇上冷冷的看著面前這個最有出息亦是自己最喜愛的兒子,半晌才緩緩道︰「你這番說辭是再替誰求情?你弟弟還是你的太子妃?」
王釋寧听後臉色變得煞白,冷汗出了一聲——不錯,他剛剛的話確實是為了劉楚喬而說,在最最危機的時刻,他心中擔心惦記的人是她,而不是自己的親弟弟。
知子莫若父,看著王釋寧的表情,皇上便已得到了答案。「哎,自古皇家的親情就淡薄,為了那張龍椅,兄弟相殘、父子反目,想想你大哥的所作所為,無一不驗證了這個道理。朕本以為傳位給你後,這種情況就能避免,至少你和老五不會走上這條路。誰能料到,你們還是卻是為了一個女人。」
王釋寧不言不語,只是跪著。皇上繼續道︰「你可知,以老五的天分和才干,如果要和你爭,這皇位」
王釋寧猛地抬頭,看到父親眼中一抹復雜的神色,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父皇的意思是如果五弟要跟我爭皇位,這皇位會到誰的手里還是個未知數。
這一刻,王釋寧不得不承認,他的心中是起了殺意的。
「但是朕還是看好你,如果老五不奪,這皇位將來還是你的,因為你比他更適合做一個皇帝。」皇上眼中精光四射,一番近日的垂死癥狀,他依舊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可如果老五跟你反目,這未來就是個變數。但老五到底單純,他想要什麼現在昭然若揭,皇位和女人,你還是放棄一個吧。」
「不。」王釋寧想都沒想的月兌口而出,隨後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卻顧不上考慮這些,他苦苦哀求道︰「父皇,兒臣放不下楚喬,求父皇成全兒臣。」
「糊涂。」皇上恨鐵不成鋼的罵了一聲,心中卻明白要王釋寧在二者中擇其一而選是多麼的殘忍,還好,他還有最後的殺手 。
「那好,如果你能答應朕兩件事,朕就成全你。」
「父皇請說,兒臣定萬死不辭。」王釋寧大喜,連忙答應。
「朕要你答應朕,幫朕完成兩個任務,實際上,這也是為你為了咱們圭朝的萬代春秋。這兩個任務,其中之一朕會在活著的時候幫你完成,而另一件則要看你將來的能耐了。」皇上一字一句的說道。
「是。」王釋寧也不廢話,一律點頭同意。
「滅幽門,除賀家。」皇上牢牢的盯著兒子的眼楮,似乎要看到他的靈魂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