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五皇子和劉楚喬痛苦惜別之時,另一對怨侶亦是無言相對。
「你回來干什麼?」一個低沉的男聲響起,聲音中帶著壓不住的怒意和悲憤。
「劉楚勛,我是你的妻,是公主殿下,你怎麼可以用這種語氣對我說話。」來人正是劉楚勛的結發妻,圭朝的七公主。
劉楚勛冷冷的看著面前嬌縱的公主,滿眼的諷刺,,突然行了個大禮,諷刺道︰「臣劉楚勛見過公主殿下,不知公主大駕光臨,罪該萬死。」
公主微怔了半晌,眼眶一紅,上前抱住自己的丈夫,哭道︰「楚勛哥,你別這樣對我。」
「那你又是如何對倩兒,如何對待我未出世的孩子的?」劉楚勛狠狠的甩開妻子的手,聲音淒厲,不帶絲毫的憐惜,「公主又如何?就可以隨意取走他人的性命?你連未出世的孩子都不放過。」
「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無心的。」公主其實不是大奸大惡之徒,失手害死了倩兒也是心存愧疚,此刻想起來猶自後怕,「我承認,我恨她討厭她,但還不至于要她性命這麼嚴重,更何況她還懷了你的骨肉。那時我的婢女不小心踫到她,她跑去母親那里告狀,我氣不過就去找她理論,但我真的不是故意推她的,更沒想到竟然會害她喪命。倩兒去世後,我,我也很內疚。」
該說的都說了,公主小心翼翼的看了眼丈夫,見他還是冷著一張臉,沒有絲毫的動容,心里更是慌亂,眼淚簌簌而下,哭喊道︰「楚勛哥,你別生我氣,我,我是真心愛著你的呀。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最多我同意讓倩兒的靈柩入祖墳,同意給她立長生牌位好不好?以後每年她的忌日,我都會上墳燒香,我是誠心悔過。」
「你有什麼資格不同意?」劉楚勛冷笑著開口,聲音听起來陰狠無情,公主嚇的一激靈,不敢置信的看著他,覺得陌生而又恐懼,「倩兒是我劉家的媳婦兒,她入祖墳立長生牌位是理所應當,你有什麼資格提出意見?」
「劉楚勛,你別太過分,」公主亦是嬌生慣養的人,何時受過這等閑氣,即便是深愛著對方,但他話里話外的侮辱和輕視,依舊讓她忍無可忍,「不要忘了,本宮不止是你劉家的媳婦,還是公主,我是君你是臣,你不要太過分。如果本宮不肯承認倩兒是劉家的妻妾,你能奈我何?」
「沒錯,你是君我是臣,如果你用公主的身份壓我,我無能為力,但是我也想請公主不要忘記,你是我的妻,如今你犯了七戒里面的‘妒’,依照圭朝的律法,即便你是公主,我也可以休了你。」劉楚勛冷酷無比的一字一句說道。
沒說一個字,公主的臉就白上一份,到最後已是毫無血色般的蒼白,她不敢相信的搖頭,喃喃自語︰「不,不會的,你不可以休,不可以。」
「為何不可,當初我娶你就是陰差陽錯,如今我無法再面對你,不如好聚好散,省著耽誤了你。」
「劉楚勛,你敢。」公主雙眼通紅,聲嘶力竭的喊道,往日里的雍容華貴全部不見,此刻的公主看起來就像一個怨婦,「你敢休了我?我是公主,你不怕我叫父皇賜你死罪,滅了劉家滿門嗎?」
公主說出這番話來,劉楚勛更加生氣,同樣很大聲的喊過去,「隨便你。如果皇上真是不分青紅皂白,那我也認了,反正跟你在一起,也不見得會有什麼好下場。你,我是休定了。」
「不,不可以,你不能這樣對我。」公主剛剛還氣焰囂張,此刻是如同一只泄了氣的氣球,茫然的瞪大雙眼,表情空洞而悲傷,不住的呢喃,「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就為了一個婢女,你竟要休了我。你,你愛上她啦?可是劉楚喬告訴過我,你只愛那個叫謝笑嫣的女人,你即使娶了倩兒也不會愛她,為什麼,為什麼你不能愛我呢?」
劉楚勛愣住——愛倩兒嗎?不,不愛的,自己這一生只能愛嫣兒吧,對于倩兒,是憐,是惜。
劉楚勛永遠也不會忘記,有一天夜里回房,倩兒坐在床邊,低頭看一卷書,那安靜嫻熟的模樣,令他瞬間想起了謝笑嫣。其實倩兒和謝笑嫣一樣,都是那般恬靜溫婉的女子,不張揚不濃烈,永遠是淡淡的,靜靜的。
就因為這點點的相似,劉楚勛越來越願意和倩兒在一起,只為從她的身上尋找那絲絲的痕跡,找尋愛人的影子。
「不,我不愛她,我只是憐惜她,倩兒是個可憐的女子,你不該害她。」劉楚勛嘆息。
「呵呵,」公主呆呆的傻笑,滿嘴發苦,「你愛謝笑嫣,你憐惜倩兒,那我呢?你給了我什麼,我才是你的妻啊。為什麼你的眼里永遠看不到我呢?」
「劉楚勛,」公主突然大聲喊道,高高的昂著頭,瞬間又恢復了她公主應有的高姿態,「既然你不想要這段婚姻,咱們繼續下去也沒有意義,本公主現在就與你殿前三擊掌,從此恩斷義絕。」
說罷,公主伸出雪白的柔夷,高高舉起,她的表情冷淡,沒有哀傷。
「啪。」一擊掌。楚勛哥,你永遠不會知道,第一次見面時,我還只是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女孩,那個時候我就已愛上了你,認定你是我今生唯一的夫。
「啪。」二擊掌。楚勛哥,在劉家的這段時光,是我今生最歡喜的日子。
「啪。」三擊掌。再見了,楚勛哥,我會記得我曾經是你的妻,無論我身在何處,會永遠守護著你,希望你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