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弟,怎麼你找父皇有事嗎?父皇身體不適,已經歇下了。」王釋寧出門時就看到了王釋凌愣在門外,當即明白了他的來意。王釋寧故意握緊劉楚喬的手,對她說笑,帶了一絲賭氣般的孩子氣。
劉楚喬如何不知對方的心思,卻微笑著配合,並不點破。她自知虧欠王釋凌太多,不想在臨別前仍舊給他無望的遐想,害他更加放不下、舍不棄。
自從下定決心與皇上達成協議的那時起,自從看到王釋寧風塵僕僕趕回來就自己的那一刻,劉楚喬就已然明白她要和那個男子說再見了。不論是被逼還是自願,背叛終究是背叛,她不想為自己找什麼借口來祈求諒解,唯一的能做的就是將一切愛戀和奢望戛然而止,讓絕望不在如影隨形。
既然不能給他全部而完整的自己,那就放開雙手,讓彼此遺忘和解月兌。
「沒什麼事,只是想去請個安。」王釋凌硬生生將自己的擔心和焦慮咽下肚里去,表情不自然的笑了笑。
「恩,父皇身體好多了,剛剛還來了精神頭,說要親自監督操辦我和楚喬的婚禮。」王釋寧握緊劉楚喬的手,得意洋洋的說道。
「什麼?」王釋凌和劉楚勛同時驚呼出聲,「可是爹和幽姨才剛剛過世,楚喬就嫁人,這不和規矩。」劉楚勛跟劉楚喬兄妹連心,自是知曉妹妹心中愛的人是誰,他不願妹妹委屈了自己,當即出口提出異議。
「父皇認為最近發生太多不好的事情,宮里該辦件喜事沖沖晦氣,正好我和楚喬的婚期本就在這段時間,所以如期舉行。」王釋寧雖然是笑著回答劉楚勛的話,眼楮卻片刻不離弟弟,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而且楚喬也同意了。」見到王釋凌眼楮眨也不眨的看著劉楚喬,王釋寧心中微怒,趕忙加了一句。
「是的,我答應了。」劉楚喬不敢去看王釋凌的眼楮,低垂著眉眼,淡淡說道。
「是他逼你的,對不對,楚喬,一定是父皇逼迫你對不對?」王釋凌愣了半晌,突然像瘋了一般上前死死扳住劉楚喬的肩,怒吼。
王釋寧臉色大變,上前給了弟弟一個耳光,呵斥道︰「你瘋了,竟敢說這種大逆不道的話,楚勛,你趕緊將他拉走。」王釋寧到底還是心疼弟弟,怕他胡言亂語惹來是非,對著劉楚勛低聲吩咐道。
劉楚勛也是嚇了一跳,知道這樣下去早晚出事,趕忙上前牢牢的拉住王釋凌,要強行帶他走。
王釋凌掙扎著,想要上前問個清楚,嘴里猶自大聲說著失去理智的胡話。劉楚喬眼見事情不妙,焦急的對著王釋寧道︰「我去勸他。」
「你覺得你現在在和他單獨相處合適嗎?」王釋寧不悅。
「現在只有我能勸他,他是你親弟弟,你也同樣愛護他,我想你不會希望他出事吧?」劉楚喬面無表情的冷聲道,「我人都是你的了,你還差這一回嗎?」
「去吧。」王釋寧咬牙切齒,似是內心在進行天人征戰,半晌才從牙縫處吐出兩個字。
劉楚喬大喜,顧不得研究他的態度,轉身跑去。
「楚喬,他說的不是真的,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一個幽然僻靜的小花園中,王釋凌正無比痛苦的詢問著面前的女子,不遠處劉楚勛正東張西望的替他們把關。
「對不起,釋凌,我必須這樣做。」劉楚喬看著王釋凌如此痛苦,心疼的要命,想要上前抱住他,卻終是猶豫著不敢。
「是為了你父母對不對?是父皇威脅你對不對?」王釋凌輕柔拭去她臉頰的淚,那柔軟的觸感讓他不想放下。
劉楚喬默默無語,半晌輕輕點頭,囁喏道︰「而且,你四哥對我有情有義,這次听說我家出事更是不遠萬里趕回來救我,我,我不可再辜負他。」
「那我呢?你要放開我的手嗎?」王釋凌用手指抬起她的臉,強迫她直視他的眼。
「當初我們就說好了一起放手的,釋凌,我們不要再勉強了,已經試過很多次,但每次都是無疾而終,這只能證明你我之間終是情深緣淺,不要再掙扎反抗了,我們放手吧,我真的是累了。」
劉楚喬眼神純澈的看著對方,微笑著說出心底的話,那樣柔而美的聲音,說出的話卻像一把雙刃劍,刺傷彼此。
真的是累了啊,不如就此放手,從此各過各的,彼此懷念就好。
「好,我放你走。」王釋凌閉上了眼楮,再睜開時眼中不見了絲毫的痛苦和掙扎,有的只是平靜。說完這句話,他轉身離去。
好,楚喬,我放你走,既然你累了、痛了、害怕了,那我還有什麼借口留你在身邊,因為當初我是為了給你幸福才和你相戀,如果你覺得跟他在一起能更輕松自在,那沒有關系,我離開。
只是,請你一定要幸福,才不枉費我痛徹心扉的放開你的手,才值得我如此的狼狽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