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立兮貴妃一個月後,迎娶賀家之女賀相思,又因賀相思才德兼備、賢良淑德,特立為後。自新帝登基以來,不過短短數月,已立一後一妃,緊接著便有大臣提議選秀女以充後宮,目的就是想要將自己的女兒送進宮來,期望她們有一天能夠盡得帝王寵愛,光耀門楣。
王釋寧初登基,尚需依仗眾權臣的支持,雖然心里萬般的不願意,卻也只得先應承下來,借口先帝新喪,立一後一妃已是破例,選秀之事當三年之後再議。
眾權貴眼見劉家和賀家之女獨佔帝心,顯赫非凡,如何肯依?在不斷的施壓之下,王釋寧終是迫不得已答應再立三妃,勉強算是達到了圭朝祖訓「一後四妃八嬪」規格的一半。
十月初十,新帝下詔,立刑部尚書之女蕭紫韻為紫貴妃,立齊王之女齊韶音為音貴妃,立平安侯之妹項允兒為允貴妃。如此一來,這一後四妃算是全了。
下旨之前,王釋寧一直忐忑不安,生怕會惹劉楚喬傷心,他堂堂一介帝王,每次去劉楚喬那里時竟都是囁嚅著不敢吱聲。
可是劉楚喬居然出奇的溫順,不僅沒有吃醋,還很大度的表示理解,並且勸王釋寧要好生對待幾位嬪妃,以免和眾權臣鬧不愉快。
面對著劉楚喬的「大度」,王釋寧既擔憂又松了口氣。松口氣是因為劉楚喬沒有胡鬧倒是省了他不少心,否則讓他在愛人和臣子之間抉擇,也是件難辦的事;而擔憂是深知劉楚喬之所以不聞不問,是不在乎。自從那個人離開後,她的心像是缺了一塊。
新帝初立,百廢待興,王釋寧每日忙于國事,甚少有時間去陪他的女人,于是宮里一後三妃竟是十天半個月也見不到自己的夫君一面。
只有劉楚喬例外。
每天,不管多累多忙,王釋寧都會去劉楚喬宮中看望,大多時候會留宿,就算實在抽不開身,也必然與她說上幾句話。
宮里有多少人,就有數十倍的眼楮,那麼多人看著瞧著矚目著劉楚喬,帝王的過分寵愛,似乎很快就要讓劉楚喬陷入眾矢之的。那些看向她的目光從最開始的羨慕,到顯而易見的嫉妒,到了最後,已然變成了赤@果果的仇恨。
一個宮里的女人,過分的美貌已經是不可原諒,更何況她還獨佔帝心。劉楚喬似乎能夠預見到自己日後生活的艱難險阻,因為女人的嫉妒心往往可以化為幽冥烈火,焚燒一切。
這晚,王釋寧照常在夜深時分來到劉楚喬居住的朝露宮,結果卻吃了個閉門羹。
「陛下,娘娘說已經睡下了,請您到皇後或其他娘娘那里歇息。」一位眉清目秀的小宮女低著頭,恭聲道。
王釋寧皺了皺眉,心里泛起一絲不快——劉楚喬在躲著他。已經連續好幾夜了,每晚劉楚喬都找各種各樣的借口拒他于千里之外。她在躲著他,到底所為何事?是真的想要刻意低調、避免後宮之爭,還是依舊為了那個人?
一想到那個佔據了她的心的男子,王釋寧便覺得怒火中燒,一把推開面前的小宮女,低聲道︰「別擋著朕,朕今晚一定要見到兮妃。」
王釋寧怒氣沖沖的進去,又無可奈何的出來——劉楚喬果然已經入睡,不管她是不是在做戲,可看著睡夢中一臉溫柔無辜的女子,他的心突然變得無比柔軟。不忍再打擾,王釋寧只好退出。
漫漫長夜,看來又要自己度過。
王釋寧剛離開,已然入睡的人悄聲起身,坐在床邊上無語凝視著黑夜中的某處,神志卻不知飄到了何處。直到一聲輕喚在黑暗中響起才將她的魂兒拉了回來。
「姐,皇上走了。」來人輕聲走進屋,點燃了燭火,正是若蕾。
按照劉楚喬的意思,本是想叫範里奇帶著若蕾跟隨王釋凌一起去邊疆的,那里雖然偏遠、日子也過的清苦,但是遠離京城的爭斗和宮廷的硝煙,也不失為一處避世的桃源。
但若蕾擔心劉楚喬孤身一人在宮內吃虧,堅持要入宮陪她,說是要劉楚喬成功誕下皇子、在宮中站穩腳再離開。于是,若蕾便化身為劉楚喬的陪嫁丫頭,到了朝露宮做一名貼身宮女。
「走了。」劉楚喬笑著答道。
「姐,我真的不懂你,你為何不讓皇上留下?雖然他沒能立你為後,但所有人都看的出,皇上真心愛的只有你一個。你是還想著五皇子嗎?可是你已經嫁給皇上了,這樣對他不公平。」若蕾忍了半天,終于說出一直埋在心里的話,到了現在,她真的有些為皇上打抱不平。
「傻丫頭,我不是為了任何人,我是為了自己。皇上喜歡我,已經讓我成為了眾矢之的,如何他再每日留宿我宮中,冷落了皇後和其余三妃,那我就真的成為大家的敵人了,你想我以後的日子還會好過嗎?」劉楚喬一直與若蕾姐妹相稱,輕輕拉她坐在自己的床上,低聲解釋。
「那有什麼?姐你不要怕她們,她們敢欺負你,我就替你收拾她們。再說了,皇上那麼喜歡你,她們哪里敢動你,這在宮里啊,有皇上的愛,就是最穩妥最保險最厲害的了。」若蕾還是天真的性子,一臉雀躍的說著,絲毫不將皇後和其余三妃放在眼里。在她看來,王釋寧深愛著劉楚喬,那麼定會不顧一切的保護她。
「呵呵,」劉楚喬突然笑了起來,笑聲帶著說不出的冷淡和落寞,「在皇宮里,最最薄情、最最害人的,就是那帝王之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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