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親王回朝算是大事,他是皇帝唯一的嫡親弟弟,又是勞苦功高、出露鋒芒的青年王爺,自然是萬般受矚目。一時間,京城的老百姓好像忘了那件不平的殺人案,忘了「討伐」賀家和惡少,這街頭巷尾談的說的嘮的,全都是這位他們本來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恭親王。
于是乎,王釋凌續成為邊疆少女的夢中情人後,又在每日午夜夢回時,悄然走進了京城少女少婦們的夢鄉。
皇上一連數日設宴款待,兄弟二人許久未見,多少都有些感慨,也許在彼此的心中對對方都是有著愧疚的。只是如今君臣地位不同,劉楚喬又橫在那里,他們再也回不去從前那樣的親密無間、坦誠相待,間隙一旦生成便不會再消失,只會越來越深、越來越大,最後演變為跨不過去的鴻溝,將本心心相印的二人硬生生分開兩端,從此形同陌路,漸行漸遠。
因此如今的兄弟二人面對面的時候,多了份客套少了些親密,尤其是私下無人時,他們竟不知如何與對方相處交談,心中的尷尬和排擠無以復加,陌生感油然而生。
這些天來宮里的宴會不斷,但是劉楚喬一律以身體不適為由未曾參加,也就是說自王釋凌回來後,他們還未見過。
皇帝和恭親王心里明鏡也似,卻並不說什麼。尤其是皇上,又是高興又是郁悶,高興是因為二人沒有見面的機會,他多少放了些心;郁悶的是他明白劉楚喬還是放不下那人,否則不會避而不見,因為如果你對一個人無感覺了,也就不必害怕與他坦誠相見。
但是一件大事的發生,讓二人不得不見面。
劉楚勛大婚。
劉楚勛和謝笑嫣的婚禮,劉楚喬是死也要去參加的,而王釋凌一向與劉楚勛交好,這次回來難得踫上天大的喜事,如何能不去?
于是,在王釋凌回來近十日後,他與劉楚喬有了第一次踫面。
婚禮當然辦的極為隆重,皇帝帶著兮妃前來恭祝新人,更是讓劉家風光到了極點。劉家與項家私交不錯,所以項允兒也纏著皇帝硬要前來,其實她的目的是司馬昭之心人盡皆知,她哪里是替項家祝賀的,根本就是不滿皇上與兮妃單獨行動,前生生事惹禍的。
婚禮大部分按照劉楚喬的意思辦的,完美的不得了,劉楚喬自進宮後就沒回過劉府,回來後自是無比的開心,雖然自平靖侯死後,劉家的人並不歡迎她。
劉楚喬見了許久未見的親人,劉夫人精神好了不少,但看向她的眼神冷漠而不耐煩,只礙著劉楚喬貴為妃子,才勉強應付了幾句。劉楚喬即為回家而開心,又為三哥三嫂有情人終成眷屬而興奮,並不介意劉夫人的態度,不管對方說什麼都好言好語關心備至,倒是弄的劉夫人很迷茫。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在一切悲劇發生之前,她真的將劉楚喬當自己的親生女兒的。
大哥劉楚豪自「痛失」平靖侯爵位後,開始自暴自棄,竟然公開在劉家豢養起男寵來,每日除了必要的公事外,就沒日沒夜的跟幾個男寵在一起,劉夫人懶得管他,劉楚勛不好意思管他,劉大嫂管也管不了他,只會躲在房屋里哭的昏天暗地。
劉楚喬跟皇上告了假,還去拜祭倩兒的靈位,今日她的楚勛就要娶深愛多年的女子,劉楚喬相信善良的倩兒定會在天上替他們開心、祝他們白頭到老的。
然後劉楚喬去劉楚勛的院子里,狠狠的打趣了一番緊張不已的新郎官,那短短的一刻鐘,劉楚喬竟有種時光倒流的錯覺,仿佛她還是劉府那個沒心沒肺的丫頭,整日跟在兄長身邊,撒嬌胡鬧,說些不著邊兒的話,每次闖了禍哥哥都會輕輕敲一下她的額頭,一邊笑罵她會嫁不出去,一邊替她收拾爛攤子。
那時的她沒有煩惱,那時的生活不見陰謀詭計勾心斗角,那時的心不曾遺落。
如果人能一直不長大,該有多好?如何心能一直不受傷,該有多美?
從劉楚勛那出來,劉楚喬回了自己的庭院,謝家已沒落,謝笑嫣沒了娘家便一直住在劉楚喬以前住過的地方,今日也是從這里出閣。
謝笑嫣還是那麼美,跟劉楚喬一樣的美,當兩人相對站在一起時,幾乎所有人的呼吸都為之一奪——京城雙絕,果真傾國又傾城。
而今日的謝笑嫣尤其的美,一身大紅的嫁衣,鳳冠霞帔,耳戴明月珠腳踩紅綢鞋,臉上擦了脂粉和胭脂,泛著新娘特有的微微紅潤,真是光彩照人,讓人呼吸都要停止。
劉楚喬自認完全被比了下去,雖然她身上的華服是貴妃專用,更加的華麗美艷;雖然她頭上的首飾千金難求,更加的奢華閃光;雖然她臉上的脂粉是吐蕃的貢品,更加的細膩光潤。但她還是覺得自己被對方比了下去,而且輸得很慘。
因為,謝笑嫣臉上的笑是那麼美,美到劉楚喬汗顏,那是終能跟自己所愛之人長相廝守而從心底散發出的幸福光輝,她如何能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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