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相思果然灑月兌,痛快的當場將虎符交給了劉楚喬,兩人擊掌立誓,這對昔日里水火不容的敵人如今成了患難與共的盟友,真是世間諸事瞬間萬變,不到人生的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自己下一刻會遭遇怎樣的變化。
劉楚喬將虎符貼身放好,覺得最近真是諸事順利,這個盟約她真是佔了大便宜,那是虎符啊,就連皇帝都夢寐以求的虎符啊,如今竟就在她的手上。至于賀相思提出的條件,她不僅沒有絲毫的異議,更是很贊同,尤其是賀相思說要她將皇上交由自己處置,劉楚喬更是松了口氣。因為劉楚喬心里明白,就算真的舉事成功,她或者王釋凌,都狠不下心來殺皇上,如果賀相思願意代勞,他們何樂不為?
看來一切盡在掌握之中,如今要做的就是保密,然後想辦法將虎符送到王釋凌手中。
想到這,劉楚喬才猛然想起季嬌月就在身邊,她知曉一切,如果她心存不軌劉楚喬心中閃過一絲殺意,她不能讓任何人壞了王釋凌的大事,必要時候,她只能狠下心滅口。
季嬌月悶聲走著,似是還在想著賀相思的話,苦思到底神秘人是誰,是誰害死了李如意。劉楚喬輕輕拍醒她,嘆道;「先別想那麼多了,這個神秘人我是一定要查出來的,留這麼一個危險的人在宮里,我不放心。但此事還要從長計議。」
「嗯。」季嬌月現在對劉楚喬心服口服,見她許下承諾便放了心,點頭答應,她道︰「姐姐,虎符的事要我幫忙嗎?我可以想辦法給恭親王送出去。」
「你願意跟隨我一起?」劉楚喬驚喜交加,如果有了會武功的季嬌月幫忙,那麼就好辦的多,畢竟在宮里多個人商量也是好的,只是她還有試探一下對方,「月兒你不必勉強自己,我不為難你,如果你想要留在宮中爭寵也是正常的,畢竟皇上也是你的丈夫。但我請你為我保密。」
「丈夫?」季嬌月冷笑連連,眼中露出不屑和哀怨,「他何曾將我們當成是妻?他為了穩固江山將我們娶回來,卻從不曾珍惜過,姐姐我不怕你笑話,皇上與我至今不曾圓房,可見他從未將我看成是妻。我早就死了這份心,何況如意死後你沒看到皇上那個態度,就好像死的只是一個宮女甚至是小貓小狗,這樣的丈夫我為何要心存留念?我同賀相思一樣,只求姐姐,若事成後給我自由便好,讓我可以像其他女子一般,找一個真心疼愛自己的良人可以依靠終生。」
「好,姐姐答應你,如果真的有成功那一日,姐姐不僅給你自由,姐姐還一定舉國招親,幫你找個如意郎君。」劉楚喬輕輕的攔過季嬌月,安撫道︰「你受委屈了,以後有姐姐在,會保護你。」
「姐姐,以後月兒也會保護你。」季嬌月哭笑著說道,她就是這般的女子,有人真心對她好,她必會加倍回報。如今,劉楚喬這個姐姐她認下了,以後風里雨里,她們都會相互扶持著走下去。
在這個吃人不眨眼的皇宮里,一對以誠相待的姐妹會握緊彼此的手,給對方力量、幫助和溫暖,直到離開這個冰冷的牢籠,走出去找到各自的幸福。生活在這宮里,是她們的不幸,但能找到這樣的姐妹,又是她們的運。
「劉楚喬,我要殺了你放我出去,告訴你們,我是允妃,還有一天我要當皇後,你們敢這樣對我,我要將你們統統殺了,等我殺了劉楚喬,就來殺你們。殺殺殺,殺光你們。哈哈哈哈。」突然一個女子在雜草叢生的花園里邊罵邊來回的跑,她身上的衣服已破成襤褸,卻尤可看出衣料的華貴,她披頭撒發,臉上畫著唱戲般的濃妝,瘦骨伶仃。
「項允兒。」劉楚喬月兌口驚呼,這個瘋瘋癲癲的女子竟是項允兒,一早被打入冷宮的允妃項允兒。
項允兒見有人開口說話,怔怔的停下腳步,看向她們,她的目光痴傻,看向她們的眼楮仿佛沒有焦距般,嘴里不斷的喃喃自語。「項允兒是誰?管他呢,一並殺了,我是皇後,想殺誰就殺誰。」
她又邊跑邊罵了一會,突然停到兩人跟前,先是滿面凶光的咬牙切齒道︰「你們要是見到劉楚喬就讓她來找我,我還要殺她。」然後又呵呵的傻笑著,一副嬌羞的模樣,含笑而語︰「你們幫我傳個話吧,我想皇上了,我想看看他。」
「劉楚喬,賤人,殺了你。」剛說完,項允兒又瘋跑起來,聲嘶力竭的喊著,「我是皇後,我要當皇後。哈哈哈。」
就這樣,項允兒一會怒罵著劉楚喬,一會狂喊著要殺人,一會說著思念皇帝的甜言蜜語,看樣子是已經瘋了。最最可怖的是,她看到一朵花,便將花當成是劉楚喬,又打又罵;她看到一棵樹,就以為是皇上,竟然倚在樹上,面做嬌羞狀,說著最最肉麻的情話。
劉楚喬和季嬌月又害怕又同情,其實項允兒縱使嬌縱放肆,但在這皇宮中,尚不算作惡多端,她卻早早的被打入了冷宮,將自己一生的光陰埋葬,她的青春她的美貌她的幸福,全都就此毀去。
其實這宮里誰又不可憐呢?賀相思貴為皇後,卻被皇帝算計,最後落得滿門抄斬,剛剛滑胎便被打入冷宮,現在還要向昔日的對手低頭才能以保存;項允兒嬌縱,早早被打入冷宮,看樣子是已經瘋了;沐柔芝
純良心善,卻因意外得寵而被皇後陷害殺死,死後還落了個不潔的名聲;李如意體弱多病,只想安穩的活著,可她被人抓住把柄苦苦相逼,終是在良心的譴責下,含恨自盡;韓美伊野心勃勃,一向想成為皇帝最愛的人,但她終究不過是劉楚喬的替身而已,一念之差讓她走上彎路,被心心念念的人親手殺死。
這就是宮中的嬪妃,皇帝的女人,她們看似高高在上,實則命如草芥;她們仿若風光無限,其實悲慘不堪。一朝得帝寵,光耀門楣,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眾人艷羨。可沒人知道帝王之愛最是無情嗎?恩寵來的快走的也快,今夜還郎情妾意你儂我儂,明早便恩愛兩疑,絕情離去。枕邊的溫度還在,心卻已然冷如冰硬如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