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家軍的歸順帶給邊疆軍無限的鼓舞和力量,王釋凌總算是放下了一塊心病,這幾日忙著編排整頓操練賀家軍,就連陪劉楚喬的時間都少了不少。
賀家軍不愧是圭朝第一大軍,其整體素質和水平絕對在任何一個軍隊之上,既然已經降服,軍隊中的每一個人都心悅誠服的歸順王釋凌,絕對的服從他的指揮。幾天的整頓下來,眾人都對賀家軍贊不絕口,就連黃子澄這等傲氣之輩也是無比的佩服。
眾男人整日不是忙著操練軍隊,便是討論作戰計劃,紛紛顧不得自己的嬌妻愛侶,但姑娘們也沒閑著,沒事的時候便圍在劉楚喬的身邊,輪著陪昏睡中的人說說話,因為她們同樣堅信,她一定能听到。
有的時候,幾個人坐在一起開導季嬌月。自從那日黃子澄和季嬌月發生矛盾之後,季嬌月就如同變了一個人般,她總是陽光的臉上笑容少了、憂傷多了,時常一個人躲著偷偷掉淚,即使和大家在一起的時候,也常常心不在焉,不知在想些什麼,弄的眾人擔憂不止。
季嬌月當然在想自己今後的路該如何去走?還有就是後悔,無與倫比的後悔。後悔當初不該妥協,後悔自己該堅持不嫁,後悔入了宮做了嬪妃,一時的心軟害了她一生。季嬌月每次想到黃子澄看她的眼神就會無比的心痛,那眼神就好像在看很骯髒的東西。她在逃出皇宮的時候,也曾幻想過可以從新開始,也曾滿心歡喜的以為能找到屬于自己的幸福,可是黃子澄的話打破了她所有的夢和希望。
她是嫁過人的女人,而且還背著丈夫私自逃走,這樣的女人被說成不守婦道也不為過,有哪里男子會願意娶她,給她幸福,給她一生的依靠。因為嫁過人,她便宛如不新鮮的菜蔬,只能廉價處理掉,才會有人勉強願意收下,雖然她還依舊是處子之身。
人生中第一次,季嬌月知道了什麼叫絕望。
「嬌月,你在想什麼?」看到季嬌月又在走神了,若蕾小心翼翼的問道,眼中滿是擔憂的神色,季嬌月這才回過神來,苦笑著搖了搖頭,並不說話。
「嬌月,你別這樣,有什麼就說出來,大家幫你出出主意,或許能心里好過些。」晴敏拍了拍季嬌月的手,輕聲道。自從嫁人後,晴敏的開朗了許多,性格也變得溫順起來,她比季嬌月和若蕾都大,往日里對這兩個妹妹照顧有加,眼見著季嬌月終日魂不守舍的模樣,晴敏打心眼里也是著急的,不僅自己時常寬慰季嬌月,還私下里囑咐丈夫陳成好好的揍黃子澄那個混蛋一頓,以泄心頭之恨。
「你們說,我這一輩子是不是就此孤獨終老了?」|季嬌月喃喃自語,然後怔怔流下眼淚來。
「怎麼會?」晴敏和若蕾同時開口,若蕾還是那般好打抱不平的性子,氣呼呼的說道︰「嬌月,你別灰心,等到咱們這邊戰爭結束了,我就去求釋凌哥哥,給你找個好夫婿,氣死那個姓黃的,誰叫他沒眼光來著。」
晴敏輕輕踢了若蕾一腳,嗔怪道︰「竟胡說,什麼叫好夫婿,嫁給皇上豈不是更好?還要嬌月自己喜歡才行。你不許跟著添亂。」然後又轉頭對著季嬌月說道︰「嬌月,你也別瞞著姐姐們了,我們都知道你對子澄的感情,其實照我看來,他對你也是有好感的,只是他為人孤傲自負,不肯輕易說出來,而你是姑娘家,也不好主動,倒是為難了。看來我們得想個辦法,逼他說出真心話。」
「什麼孤傲自負,分明是腦子笨,喜歡人家都不知道。」若蕾不以為意的撇了撇嘴,「不過我們該怎麼辦?」
「還是得讓那幾天男人勸勸子澄。」晴敏嘆息道,看來對那個「硬石頭」也是頗為頭疼。
兩人七嘴八舌的討論主意,一直愣著沒說話的季嬌月突然悶聲道︰「謝謝大家關心,我看還是算了。」
「為什麼?」兩女子驚呼,晴敏詫異的問道︰「難道你不喜歡黃子澄嗎?是我們一直意會錯了?」
「不。」季嬌月眼中含淚,苦笑的搖頭道︰「我心里卻是喜歡他的,只是他未必對我有意思,就算是有,又能如何?」
「還能如何?」若蕾跳了起來,嚷嚷道︰「當然是讓他娶你了,他喜歡你,你也喜歡他,難道不該在一起嗎?」
「你們該知道他這人的心結,他把女子的貞操看的比什麼都重,想必是不會娶我,就算喜歡又如何?他還是更看重名節吧。」季嬌月的眼淚落了下來,灑落衣襟。
「可是,你和皇上不是沒」晴敏問道,他們都知季嬌月和皇上是有名無實。
季嬌月擦干不住流下的淚水,哽咽著道︰「那又如何?我在他心中還是嫁過人的,他心里始終是過不去這個坎兒的,就算勉強在一起也沒意思,不如算了。」
同一時間,相似的話,從另一伙人口出說出,勸的是另一個當事人——黃子澄。
「喂,行不行你給句痛快話。」陳成氣的直跺腳,「老婆大人」給他的任務就是先狠狠揍黃子澄一頓,再逼著他說出真心話,這人也揍了,但是臨了就是吞吞吐吐的不肯說喜歡季嬌月,急壞了兩個「奉旨」辦事的男人。
「喜歡,但是」黃子澄苦笑著說出兩
個字,還沒說完,就被兩個男人架著向季嬌月房中走去,趕忙掙月兌出來,叫道︰「你們干什麼?我是喜歡她,可是我跟她,似乎不可能。」
「為什麼?」陳成和範里奇詫異月兌口問道。
黃子澄苦笑了一下,解釋道︰「我配不上她,人家連皇上都不要,豈會看上我?而且你們也知道我的心結,我害怕有一日會發作,我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傷了她。所以,還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