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明哲的手指微微的蠕動著,只是微微的。而一門心思想著回浩林的瑾萱並沒有發現百里明哲的異樣。
吃了還魂丹已是一個時辰前,怎麼現在還不醒來?
是什麼讓他不願醒來,而選擇昏迷不醒呢?
想來想去,瑾萱決定去問清風一個明白,心病還得心藥醫治。
「清風,說一下情況。」瑾萱俯視著清風。
「你確定要知道?」清風怕她不信,跑回浩林。
「不然怎麼醫治?他這個是心病,就算內傷嚴重,也不至于昏迷不醒。」
「你說的一點都沒有錯。」一旁的鬼醫道。
「你們認為我救得了她?」瑾萱問。
之前的最後一面是假的吧,現在才是真的吧。看著他們的表情,瑾萱覺得自己跟風傲皇帝關系匪淺,而且不是與清風關系那般簡單。
只是現在想這些都木有用了,讓皇帝醒來才是關鍵的。
「請你來就是喚醒皇上。」清風有些歉意。
她是出于好心,而自己卻沒有將事情說清楚,有點欺騙的感覺。
「你怎麼解釋。」瑾萱覺得自己被騙了,心里有些火。
只是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大局為重,人命關天,馬虎不得。君墨言那邊,就讓他擔心一兩天吧。
「只要皇上醒了,王妃想怎麼對我都可以。」清風鞠躬,誠意十足。
瑾萱見此,也沒在說什麼。
平南王府
「找…給本王找…」君墨言氣急敗壞的吼著。
一個人溜了,方向不明,安危更是不明。懷有身孕,萬事都要小心,出了事情可怎麼好啊。
君墨言心里那是萬分的焦急,派出去的侍衛,匯報都是‘沒有’兩字,能不叫他擔心著急呢。
「王爺,元城都找遍了,沒有王妃的蹤跡。」一個侍衛戰戰兢兢的匯報,說話的時候還兩腿發抖。
「繼續找,就算把浩林翻遍了也要給本王翻出人來。」
「是…」他是侍衛,能說什麼,只能繼續找人。
君墨言怎麼也不會想到瑾萱去了風傲,而且還是去見他的頭號情敵百里明哲,若是現在他知道了不知道會干出啥事情來。
一天了,君墨言覺得時間好像一世那麼漫長。習慣了瑾萱的存在,也喜歡她的笑,如今人不在,心里空空的,刺刺的,好不難受。
經過商量,三人達成協議,而瑾萱也決定不計較清風的舉動。「開始吧。」
望著百里明哲,瑾萱下定決心道。不管怎麼樣,現在她都想著會浩林。
拿著銀針,瑾萱準確的刺入百里明哲頭上的穴位,在完成這項任務的時候她已是滿頭大汗。
「一刻鐘之後,他就會醒來。」瑾萱擦著額上的汗水,對清風說道。
「太好了。」一听到皇上即將醒來,清風沒有了以往的風度。激動的抓著瑾萱的雙肩︰「謝謝你了。」
臉上掩不住的喜悅,瑾萱在看到他們兩的表情,之前的氣也沒有了。救人之所急,她應該理解才是。
一刻鐘過後,百里明哲的睫毛微微的顫抖著,嘴唇微微蠕動著,好似想說話,卻又說不上來那種情況。
「快,拿水來。」瑾萱見此,對身後的清風道。
百里明哲的手指也在動,而緊張的三人卻沒有發現,一直盯著他的臉上。
接過清風的水,瑾萱小心翼翼的將水送到他的嘴里,而百里明哲也下意識的咽了下去。三人見此,都露出激動的神情。
時間一分一分的流逝,琉璃宮中的三人很安靜的等著百里明哲的醒來,沒有人說話,有的只是緊張。
幽幽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瑾萱擔憂以及疲憊的雙眼。「萱…」百里明哲激動的喊著。
長久的昏迷讓他的聲音略帶沙啞,而眼中的神情顯露無疑。
「醒來了,醒來了。」鬼醫也是雙眼微微濕潤著,幾個字說明了他的在意。
「我去告訴大臣。」清風高興的往外沖,屋內只剩下他們兩人。
「這是夢嗎?」百里明哲痴痴的望著瑾萱,自醒來,他的雙眼沒有離開過瑾萱,生怕一眨眼她就不見了。
「不是夢。」他眼中的深情與脆弱,讓瑾萱不忍。拿起他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然後微微一笑︰「是熱的。」這不是夢。
「不是夢。」百里明哲低喃著,手指輕輕的撫模著瑾萱嬌女敕的面龐,「你不會再走了是嗎?」眼中是期盼也是乞求。
「我…」瑾萱嚅嚅雙唇,卻又說不出什麼。
她心在知道了,他的昏迷不醒是因為她,不然也不會一睜開眼楮就這樣的深情的注視著她,眼中的傷痛是因為她離開,是因為她嫁做人婦了嗎?
而如此深情,她今生卻無以回報。
「你不會再次離我而去了是嗎?」眼中的執拗,固執的問著,雙眸說不出的脆弱。
「你剛剛醒來,需要休息。」瑾萱按著要起身的百里明哲,其實內心慌亂不已。
「回答我。」百里明哲不依,依舊盯著瑾萱,一臉的執著。
見此,瑾萱犯難了。說不走,可是她又必須走,說走,又怕他再次昏迷,還真是難搞。
「我不走。」只是暫時的。
「永遠不要離開我。」百里明哲忽然起身,摟住瑾萱,將頭埋在瑾萱的頸窩,貪婪的汲取她身上的芳香。
此時的百里明哲脆弱的想一個迷路的小孩,之前的冷酷消失殆盡,剩下的只是患得患失。
而此刻的他已經忘記了,在他昏迷不醒的那一夜,她已經是別人的王妃了,而她為什麼在這里,他已經沒有思考的空間了,只要見著她就好。
看著受傷又如此脆弱無助的百里明哲,瑾萱心里泛著苦澀,眼中的濕潤也隨之而來,想說什麼卻有說不出來。靜靜的抱著百里明哲,任由他撫模自己的臉龐,輕柔她的黑發。
「不要哭。」一雙略帶繭的雙手輕柔的拭去瑾萱不知什麼時候掉下的淚水。
瑾萱恍然回神,看到的卻是百里明哲帶著孩子的模樣,深邃的紫眸是滿滿的柔情,說不出的愛戀與痴情。
瑾萱不知道說什麼好,愣愣的看著百里明哲出神。
「傻瓜。」百里明哲溫柔一笑,雙手在她的面前微微一晃,瑾萱才如夢初醒,回過神來的時候,卻看到百里明哲低低的笑著。
而這個時候,瑾萱的眼淚不知不覺的低落在百里明哲的手心上,一滴又一滴。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受控制的低落,而且來勢凶猛,心底的那一抹疼痛也隨之濃烈。
「百里明哲。」瑾萱月兌口而出,這話仿佛很熟悉卻有帶著一絲陌生。
「叫我哲,要麼夫君,二選一,嗯?」百里明哲依舊溫柔的帶著一沉的聲音劃過瑾萱的耳際,眼中的寵溺不比君墨言的少。
他的愛更為深沉,更為痴情,這是她的感覺。
「哲。」瑾萱知道夫君不是她該叫的,但她還是選擇了一個。只因為心底的那一抹悸動與泛著的疼痛,讓她不能忽視。
「我此刻很幸福。」再次環住瑾萱的腰,感受她身上的體溫。
而瑾萱也不在迷茫了,雖然心中的感覺讓她很難受,但是她強壓著那份悸動,決定將事情說來。
讓他沉侵在不真實的幻想中,其實也是一種痛苦,長痛不如短痛。現在的她已經嫁人了,而且有了身孕了,不管如何,她們是不可能的。
「有一件事情,我想跟你說。」瑾萱下定決心。
「嗯…」看著瑾萱表情,百里明哲心中閃過一絲不安,但他還是點頭了。
「我要走了。」話一出口的時候,她听到了自己的聲音是顫抖的,還有心中的那一抹疼痛。
「為什麼。」聲音是平靜的,眼中的傷痛是那麼的濃烈而不可忽視。
「我嫁人了,而且有兩個月的身孕了,無論如何我都不能跟你在一起,你還是忘了我,尋找新的幸福。」瑾萱一口氣說完,淚水也隨著洶涌而來。
胸口的刺痛讓她呼吸困難,雙唇也不算的顫抖著,淚水模糊中看見了百里明哲滿是傷痛的雙眼,她的心又更疼了。
百里明哲呆呆的望著她,眼中流轉的目光仿佛千年的寂寞以及傷痛,在剎那間被打入了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原來,都是我一個人在做夢。」聲音說不出的悲涼,帶著滄桑,透著淒涼與沉痛。
醒來的時候,就應該知道,這只是個遙不可及的夢,而他卻一次的選擇了相信。
若是這樣的話,他寧願昏迷。在哪里,他可以跟她在一起,多麼幸福。
醒來眼前的幸福只不過是自己幻想制造的罷了。嫁人了,懷孕了,多麼的幸福啊,他人心破壞嗎?
看著她跟別人幸福的笑,他的心事多麼的痛,他能忍受的住嗎?
「對不起。」瑾萱哽咽的說。
眼中的悲涼略帶絕望的神情狠狠的刺痛她的雙眼,到底是多深的愛才會如此?她說不出來有多深。
是很深很深很深吧…
「你走吧。」聲音依舊低沉卻帶著無比的沉痛與撕心裂肺的感覺。
瑾萱淚雨滂沱的看著百里明哲,久久的才拖著沉重的雙腳移開琉璃宮,一步三回頭的望著琉璃宮的問口,心中痛著,但是她卻選擇了另一個方向,最後消失在花林深處。
屋內的百里明哲望著宮門口,眼中的絕望讓人心痛,目中的光彩被空洞所取代。
情字傷人,愛到深處,留下的只有平靜的傷痛與絕望,連挽回的話都疼痛的無法說出口。
那是因為愛的太深,愛的太累,愛到了絕望,剩下的只是一片創傷,永遠抹不掉的傷痕。
「噗」鮮血染紅的瑾萱方才做過的地方,點點滴滴,如嬌艷欲滴的紅梅,妖嬈無比。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