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扣!」突然,安靜的屋子里傳來敲門聲。
「三公子,有位叫做夜天的公子在見老爺,方才老爺說要叫您過去!」門打開之後,一個僕人彎著腰把話傳到。
「夜天」?
這個名字在這個時候出現,太讓人吃驚。
正廳里。
「夜公子又是如何得知小兒已經回來?」蕭逸眼帶嘲諷地看向夜天,嘴角上揚,語氣煞是冷漠。
「呵呵,伯父,蕭寒前幾日還在我那兒作客啊!」夜天眉眼微低,看著謙卑的模樣,回答卻是不卑不亢,似是與極熟的長輩聊天一樣淡然,「更何況,我與蕭寒打小便是好兄弟,你說呢伯父?」
「好兄弟?」蕭逸笑,點頭,「是啊,好兄弟。」蕭逸說著抬起頭,眼神透過很多東西看進夜天的眼里,似乎傳達了兩人都知道的信息,卻又都不會把那些說出來。
當尹子墨來到正廳的時候,這屋里面已經陷入了僵持的狀態,只是不知道已經僵持了多久。
「爹?怎麼了?」尹子墨徑直走進去,想忽視一旁坐著的夜天,卻沒料到那邊竟然還坐著一個人,「這一位是?」秉承著禮貌,尹子墨向他微微低頭。
「寒兒,多年未見,你果然是長大了許多!」一旁的男子事實上也才來不久,還沒坐熱,听到尹子墨問起自己,明白蕭逸那個老頭肯定不會說,便自己開口,「怎麼不記得夜伯伯了麼?當年你同天兒可是天天都在一起,還常常帶著妹妹住在我這兒呢!」
夜伯伯?尹子墨的眼眸一寒,怎麼會不記得!那些傷害不都是從這個看似溫和的男人開始的麼?
人,總是無害的外表,惡毒的心扉。
「夜大將軍,你今日來究竟所為何事?」蕭逸用眼神示意尹子墨不要多話,在一旁就坐,轉過頭就看向夜將軍,「我是文官,與你不同,時至今日已無戰亂,我還有事要做!」
「呃?方才天兒沒說?」夜子軒一愣,轉頭看向夜天,看著他一副什麼都無所謂的模樣,心頭的不悅重了。
「說什麼?怎麼?夜大將軍也對我蕭某的私事有興趣?」蕭逸冷笑,「你是好奇什麼?好奇紫若是不是你的女兒?這事情你不是最是清楚?!」
夜子軒猛地大驚,怎麼會又提到這事!?
「什麼?」夜天也是被驚到,猛地抬起頭,震驚的光亮從眼中不斷的射出,緊緊盯住了蕭逸,又看向尹子墨,最後停留在自己的父親身上。
為什麼?蕭逸干什麼一副好笑的樣子?為什麼?尹子墨做什麼擔心自己的樣子?還有父親!他又是在做什麼?!
「父親,紫若是你的女兒?」夜天問,身子已經不由控制的站了起來。
「不是。」夜子軒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兒子會有這樣的表情,一時心軟便回答了,卻在後一刻就反應過來,厲聲責問道,「天兒,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紫若……他到底是誰的女兒?」夜天卻完全沒有理會父親!他茫然的回頭,痴呆的眼神讓他好看的容顏變得楚楚可憐,他看著另外兩個人,最後帶著祈求的看向尹子墨,是從未有過的脆弱神色。
尹子墨一瞬間覺得好可笑,自己多少次告訴他紫若是自己的妹妹,他究竟還要問什麼?
「怎麼?世佷是一只不知道紫若是我的女兒麼?」蕭逸皺了皺眉,好一會兒終于舒展,想來是把一切理清楚了,站起身,走到夜天面前,「蕭紫若是我的親身女兒,可是你父親當時騙我說那是我的小妾在酒後與他所產下的孩子,後來……」
「蕭逸!」夜子軒猛地站起身,想要阻攔蕭逸的話,可只說了一句話之後,再也說不出一個字,脖子上火辣辣的疼,不知道是誰暗地里使了暗器!
蕭逸看了一眼夜子軒,笑了,連兒子你也算計,夜子軒你的眼里到底都是些什麼!
「後來是被寒兒識破,只是此事乃是丑事,我們都沒有對外說起過。」蕭逸看了一眼兒子,這個兒子對于紫若的事情總是格外的關懷,竟然是連最好的兄弟也沒說!
「也就是說,紫若與蕭寒是親兄妹……」夜天很難接受這一切,腦子里亂的厲害,好半天才把話說出口。
「一直都是啊,」尹子墨看著父親回到了座位上,很奇怪的看著夜天,「我爹不想夜伯伯難堪,所以當時的事情我們只是隱晦的跟他說了清楚,而且後來,你同紫若發生關系,你後來又找不到紫若……」
「嗯?」一听到這一段,夜天立刻想起那個柔弱的女子見到自己的時候委屈又憤怒的神情,當時她還不知道自己殺了她的哥哥的。
「因為紫若懷有身孕,而你的父親,他害了紫若流產……」尹子墨蹙緊了眉,「所以我帶走了紫若,在醫谷里療傷,而後她的事情我就再沒有機會知道了……」他看著夜天難受的樣子,終于把最後一句「拜你所賜」給吞進了肚子里。
「我們一直相信你是不知情的,直到你動手傷了寒兒。」蕭逸看著夜天,「可是若你是知情又為何要……」
「我以為蕭寒殺了紫若……」夜天呢喃出聲,他無法控制自己,這一刻好多事情都亂了。
「你也不想想這可能嘛!」蕭逸眉頭一皺,大掌往桌上一拍,「寒兒那麼疼愛紫若的!」
「夠了!」夜子軒費了好大的力,將刺進自己穴位的針給震了出來,尹子墨眼尖的發現了那極細的針,是蓮兒?
「夜天你不忘記了,蕭紫若死了,昨天,死在你的懷里的!你看到了,我也看到了!所以記住我們今天要做的事情!」夜子軒站起身,冷冷的眼眸瞥過所有人,「男子漢大丈夫,我不相信你要為了一個女人就把一切都……」
「我不是男子漢大丈夫!」夜天沒有動,低著頭,聲音卻異常清晰,「呵呵,我一直以為自己是為了自己的愛而站了起來,而現在你卻告訴我我是因為一個誤會,一場陰謀,把自己的人生糟蹋成了這樣!夜子軒,你做的究竟是一個怎樣的父親!」
話畢,夜天站起身飛奔離去。他怎麼會忘記,那個嬌嬌弱弱的女子,被他一直捧在手心里的女子,竟然剛烈到咬舌自盡,最可惡的是自己竟然到了最後才發現……他的愛,究竟是多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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