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
大公子的手指輕輕的摩挲著她的臉,口中一遍一遍輕輕的喊著她的名字。
雲舒有些後悔剛剛的孟浪,扭過頭說︰「公子不是說去傳飯嗎?」。
大公子望著她,傻嘿嘿的笑著說︰「時辰還早……」
見他全然沒有平時的鎮定和睿智,雲舒沒忍住「噗嗤」笑了出來,抬手把他捧著自己臉頰的雙手扯了下來︰「別模了,都快蹭起皮了。」
大公子手腕一轉,反握住她的雙手,將雲舒微微向懷中一拉,親上了她紅紅的臉龐。
這下輪到雲舒僵直了身體,不敢動,被大公子親到的地方仿佛觸電,一陣陣酥麻從那里傳開。
大公子的唇微涼,只是輕輕的貼在雲舒的臉上,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微微抬起,下一瞬,又換了一個地方親了親。
從臉頰到鬢旁到耳根,直到大公子突然含住她的耳垂
「公子」
雲舒被驚的渾身繃緊,不受控制的打了個冷顫,然後全身都軟了下來。
大公子清楚的感覺到她的變化,低聲笑了,在她耳邊輕輕的問道︰「耳垂這樣敏感?」
雲舒羞的說不出話,去推大公子,卻使不上勁——雙手被他捉著呢
「別鬧了,感覺好奇怪……」雲舒嗔怪道。
大公子笑了兩聲,用自己的臉貼著雲舒的臉,非常溫柔的說︰「有你在真好。」
雲舒心里卻覺得愧疚,以前她還能幫上大公子,可以為他出謀劃策,可以為他算賬做事,可現在,只能給他添麻煩,不僅弄的他對家里不好交代,還耽誤他給皇上辦事。
「有什麼好,只會給你添麻煩罷了。」
大公子搖頭說︰「不管我走在哪里,不管我在做什麼,心里總有一個人可以思念,總有一個人想要保護和疼愛,這種充實的感覺,真好。」
雲舒將頭埋在大公子懷中,感動的什麼話也說不出。
大公子的指尖劃過雲舒的額頭,穿過發絲,捧著她的臉龐,凝眸看著她。
雲舒覺得他的掌好熱,手心仿佛有火焰在跳動一般。
四目相對,氣氛實在是曖昧,雲舒想說些什麼讓氣氛融洽隨意一些,可是腦海里面一片空白。
大公子的臉逐漸放大,他低下頭,用自己的鼻子踫著雲舒的鼻子,唇與唇,近在咫尺,卻沒有貼上。
感覺到大公子的心意,雲舒的手情不自禁的抬起,摟住他的脖子。
兩人都有些顫抖,臉變的滾燙。
「雲舒。」
大公子低低的喊出她的名字。
「嗯。」雲舒輕聲應了。
用鼻子蹭了兩下,大公子柔情四溢的說︰「好愛好愛你。」
說完便吻了上去
雲舒閉著眼,睫毛不受控的輕輕顫抖著,有種失重的感覺,只能緊緊的摟住他的脖子。
大公子輕輕的品著她的唇,用舌尖模索著探入的道路,當他敲開雲舒的貝齒時,瞬間變的猛烈,如攻池掠地一般索求親吻著。
雲舒的呼吸變急促,天旋地轉中,她嚶嚀的喊著︰「公、子……」
這聲音卻被堵在嘴中,吞進月復里。
大公子不忘她背上的傷,小心的托著她的身子。
夏日的傍晚,靜謐、祥和,邊陲小鎮已沒有了戰火和硝煙的喧鬧,這一刻,仿若天堂。
也不知過了多久,當兩人分開時,額頭上都布滿了汗珠,臉紅的似要滴血。
大公子觀察著雲舒的神情,見她閉著眼楮喘息,小心的問道︰「還好嗎?有沒有踫疼傷口?」
雲舒輕輕搖頭,萬分不好意思的說︰「好熱……」
大公子看著她臉頰旁的汗珠要滴下來,伸手用袖子幫她擦了擦,然後說︰「我去打水來給你擦一擦。」
說完,就端起架子上的銅盆走了出去。
雲舒看著他的背影,輕輕咬了咬唇,又拍拍自己的臉,仿佛還沒從剛剛那一刻清醒過來一樣。
待大公子取水回來時,他的神色已經鎮定了許多。
擰干毛巾幫雲舒擦了臉和脖子,又取來梳子順了順頭發,兩人仿佛做了錯事收拾「案發現場」,扯扯衣服和被單,又打開窗戶透透氣,這才去叫侍女送飯過來。
等侍女把飯菜端進房里,大公子去隔壁領著洗干淨的雲默坐到桌邊。
雲默听話的吃著飯,大公子則端著給雲舒準備的粥和菜來到床邊。
他的眼神濃情蜜意,稠的似化不開的蜜糖一般。
雲舒瞧著他這副樣子,推了推他,遞了眼神過去。
大公子順著她的眼神看到雲默,知道雲舒在提醒他,孩子面前收斂一些,便笑了。
「怕你喝甜粥喝膩了,專門讓廚房準備了咸粥,你嘗嘗看合不合口味。」
雲舒趕緊說︰「換換口味也好。」
雲默吃著飯,卻覺得雲舒的聲音跟平日似有不同,柔軟一些,鼻音也重一些。抬頭望去,卻見她神色正常,只是比之前似乎更精神了。
「娘的身體是不是好多了?能坐起來,臉色也好很多」
雲舒笑著點頭說︰「是覺得好了許多。」
雲默瞅了雲舒幾眼,突然笑了說︰「早該起來坐坐了,一直趴著睡可不好,娘是女人,前面肯定壓的難受死了。」
「你這孩子」雲舒被雲默打趣的紅了臉,佯怒道︰「小小年紀亂說話,都哪里學來的」
雲默縮起肩膀,把臉埋到碗里,眯著眼楮偷看雲舒。
大公子忍著笑,吹了吹勺子里的粥,然後喂給她喝。
不知道是雲舒的心理在作祟,還是事實如此,她總覺得大公子喂她喝粥的時候,眼神落在了她的胸前。
她原本就瘦,這次受傷包扎時,前面又被捆住了,現在穿上中衣,一眼望去,只覺得「一馬平川」……
雲舒越想越覺得難堪和羞愧,喝了兩口粥就說沒胃口︰「天氣有些燥熱,沒胃口,不想喝了。公子你快去吃飯吧,別管我了。」
大公子勸了兩句,雲舒堅持搖頭,無法,大公子只好跟雲默坐到一起,吃起飯來。
看著這一大一小湊在一起吃飯,雲舒難堪的心情稍微緩解了一些,可是她依然雙手交叉在胸前,拉著外套,試圖遮掩什麼……
飯後,有人來找大公子,他就留了雲默陪雲舒說話,跟著傳話之人出去了。
等到夜深了,大公子才回來,送了雲默去睡覺之後,雲舒問他︰「是不是有什麼要緊事?有雲默和侍女在,你不用管我也行的。」
大公子搖搖頭說︰「也沒什麼,李廣將軍把我喊過去問個事情,平日里也用不到我。」
雲舒險些忘記自己還在馬邑城中,她養傷的這段時間,已經沒有听到任何關于戰爭的消息,仿佛在雁門關下的那場埋伏只是她的一場夢。
「最近夜里沒有听到城防的鑼鼓緊鳴聲,匈奴人都趕走了嗎?」。
大公子倒了杯水,坐到雲舒身邊陪她說話。
「匈奴人知道雁門關屯著重兵,不敢輕易進犯。你受傷的那一次是因軍臣單于的舊部覺得閼氏被奪,十分羞辱,所以才冒死埋伏我們。」
匈奴人的閼氏,等同于漢人的皇後。老婆被搶回娘家去了,匈奴人自然不會善罷甘休。
大公子繼續說︰「現在在外面的匈奴殘兵只會騷擾雁門關周邊的村鎮,打一些閃擊戰。不過從墨俠們駐扎進各個村莊之後,匈奴人幾次沒討到好,加之匈奴王庭出了一些糾紛,就紛紛撤兵回去了。」
雲舒眼神一亮,追問道︰「匈奴王庭發生政變了嗎?」。
大公子輕輕一笑,說︰「你倒跟李將軍問我的一樣。」
他頓了一下,說︰「談不上政變,只是王庭里有些人不滿意軍臣單于打了大敗仗,而且軍臣單于受了傷,有些人就蠢蠢欲動,控制不住心底的野心了。」
雲舒了然的點點頭,這種情況下,軍臣單于自然是速速收兵,先保住自己的王位再說。
只是……李廣將軍身在戰爭第一線,還要向大公子詢問這些消息,大公子究竟掌握了多少人脈和消息?
雲舒正在思索這個問題的時候,大公子愛憐的模模她的頭發,說︰「若不是牽連你受傷,我或許還會留軍臣單于一命,這次,他不想死也不成了……」
雲舒一愣,大公子的本事竟然大到如此地步?
「可是……」雲舒遲疑的說︰「若軍臣單于一死,新單于繼位,為了立威和雪恥,必然會對我朝邊境大動干戈,到時候只怕大戰一發不可收拾。倒不如扶持一派與軍臣單于對抗,讓匈奴人內耗而亡。」
大公子邊听雲舒講,邊點頭,等雲舒說完了,他卻如頑皮而固執的小孩子一樣,說︰「可是他害的你受了如此大的苦,非死不能解除我心頭之恨。」
雲舒緊張的伸手握住大公子的手,說︰「公子,怎能因個人的恨惡而影響國之大局?若因我而讓邊關將士和百姓苦于戰火,我于心何安?」
見雲舒這般嚴肅而緊張,大公子知道自己不能再逗她,便拍拍他的手說︰「傻姑娘」
雲舒疑惑的向他看去,不知道自己哪里說錯了。
大公子解釋道︰「軍臣單于若死,新單于想繼位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軍臣單于有一子,名叫於單,雖不是閼氏所生,但是難得他年少英勇有謀,很得匈奴各部落首領的看重。只是,軍臣單于的弟弟左谷蠡王伊稚斜在軍中威望很高,若他有心爭奪單于之位,也不是沒有可能。只需從中動作一下,於單和伊稚斜便能為單于之位爭執數年,待那時,他們不管誰再上位,短期內也是威脅不到我們漢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