墅的客廳內煙霧繚繞,杜博和杜青兩人同時在吸著悶那擰成一團的眉頭也顯示了此刻兩人那煩躁的心情,尤其是杜博,一張本是十分光鮮,保養有方,紅潤富態的臉早就因為這幾天的焦慮、煩躁以及失眠失去了那一層光鮮,目前許鎮已掌握了他貪污的證據,雖說並不是很全,但光就那些也足夠他這個年過半百的人在牢里度過余生了,這幾天他就隱隱有一種時刻處在別人監視下的感覺了,他相信只要他有任何想離開Q市的異常舉動,恐怕都會立刻被第一時間阻止。
客廳里到處籠罩著沉悶的氣氛,這時從門外傳來男女間的‘婬’笑聲,緊接著混雜著皮鞋和高跟鞋的,那刺耳的,響亮的,‘蹬蹬’的腳步聲離別墅的大門越來越近,本就煩躁當中的杜青,眉頭擰的更緊了,眼楮盯著門口,隱隱有一絲怒火。別墅的門打開了,站在門口的年輕男女看到屋內的兩人一時愣住了,「爸,你們,你們在啊。」門口的兩個年輕男女一個是杜博的兒子杜洋,一個則是長的比較漂亮、穿著打扮十分新潮大膽的女子,杜洋在愣住的一剎那,趕緊把那只摟著女子小蠻腰,還不時摩挲著的手收回來,老實的放在自己身側,同時朝女的連連使著臉色,女的看到眼前客廳里那張時常在電視里看到的臉哪會不知道是眼前自己剛攀上的杜洋這個公子哥的老爺子,想著今天是不是交上好運了,竟能踫到杜洋的老爺子,也沒注意杜青臉上的表情,心里琢磨著要是能把杜洋的老爺子討好了,那自己以後飛上枝頭變鳳凰地可能性就更大了。對杜洋示意她離開有點不太滿意,大膽的走上去前嬌滴滴的說道「杜伯伯,你好,我是杜洋的女朋友。叫葉艷」
女子說完。看到眼前地杜青沒有理會他,臉若冰霜,似乎也感覺到不對勁,尷尬地說道「杜伯伯。你們有事啊,那你們先忙。我先走了。」說完灰溜溜的趕緊離開別墅,一雙高跟鞋把地板蹬得咯咯響。
「爸。你們怎麼會在這啊。」杜洋看到女子離開,趕緊賠著一張笑臉,要是自己父親發起火來,他還真是有點懼怕。
「叫你不要整天不務正業,和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混在一起。你就是不听。你就不會給我干點正事。」杜青怒吼道。
「爸,我哪有。你沒听剛剛那女子說了嘛,她是我的女朋友,和自己地女朋友在一起哪叫鬼混啊。」杜洋小聲嘀咕著反駁道,剛剛心里還在咒罵擅做主張的女人胸大無腦地杜洋這時又覺得那女人還真是不錯,誤打誤撞的給他事先留了個應付自己父親好借口。
「女朋友?你以為我整天把時間花在公務上就不知道你地事情了,你自己說說你已經交了多少個女朋友了。」
「交就交嘛,有什麼奇怪的,現在崇尚自由戀愛。」杜洋理直氣壯的說道,同時坐到杜博的身邊,有杜博在場,他的膽子也大了起來,「大伯,你說是吧。」
「你,你……青被自己這個從小寶貝地不得了地兒子氣的說不出話來。
「好了,好了,杜青,不要和孩子生氣了,年輕人嘛,總要風流一把,人不風流枉少年,我們當年是沒機會,現在總不能也要求孩子要像我們當年那樣吧,再說小洋現在也不是很大,等過個幾年,他結婚了自然就成熟了。」杜博笑道。
「還是大伯開明。」看到杜博幫自己說話了,杜洋更是得意地說了一句。
「哎,都已經二十幾歲的人了,怎麼會還小,想當年我們這個時候都已經能出來獨擋一面了。」杜青嘆口氣道,看著杜洋還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搖了搖頭,恨鐵不成鋼啊。
「爸,這不是有你嘛。」杜洋很想當然的說道。
「有我?」杜青生氣的反問了一句,自己的兒子不說還罷,一說又讓他想起了眼前的煩惱,氣不打一處來,「你還真以為我能養你一輩子啊,你父親我現在這身虎皮都要被人扒了,你還指望著我能養你多久,我倒要看看我進去之後,你要怎麼辦,到時你就等著上街要飯去吧。」
「爸,你是不是氣糊涂了,瞎說什麼呢,這Q市誰敢動你啊,就是謝林那市委書記對你不也是禮讓有加,Q市的一把手都這樣了,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我就不信誰敢來模老虎。」杜洋牛哄哄的
一臉的不信,這幾天他也听到了一些風聲,不過听到粹就是當成別人在放屁,自己該泡妞泡妞,該吃喝吃喝,生活照樣是瀟灑的過,習慣了自己父親在Q市呼風喚雨的日子,他幾乎都快把這Q市當成了他杜家的天下了,他怎麼會都不會相信Q市會有人敢和他們杜家作對,何況他也知道自己父親在上面也有人,所以此刻對從他父親嘴里親口說出來的話,他還是持一樣的態度,以為是他父親想要教訓他,故意說的,此時的他還枉自沉浸在他父親在Q市的輝煌里。
「我是不是氣糊涂了,你問問你大伯就知道,你說我怎麼會生了你這麼個草包。」杜青指著兒子怒聲道。子不教父之過,或許杜青更應該檢討的是自己,這麼多年來他就一直想著自己怎麼往上爬,整天的心思都花在和別人勾心斗角上,對杜洋幾乎可以說沒有管教,而杜洋的母親則很早就去世了,從小沒人管的杜洋也就成了今天這種缺乏教養的樣子。
杜洋那流露著不信的眼神看向杜博,「大伯,你說我爸爸說的是不是真的,你可別配合我爸爸一起來騙我啊。」
杜洋的這句話差點又沒把杜青氣的吐血,連杜博也是搖頭苦笑道「你爸爸說的確實是真的,現在我和爸爸的處境都很不利,隨時都有可能進去。」
「什麼,那些傳言是真的?」杜洋大驚失色,差點就沒從椅子跳起來,臉上更多的是驚慌失措的神色。
「那些傳言豈止是真的,我和你父親的處境已經比那些傳言所傳的更危險了。」杜博無奈的說道。
「爸,大伯,到底是誰敢動你們啊,許鎮他們屑的神色。
「要是只有許鎮他們就好了,這幾年來,你父親和他們小摩擦不斷,但也還能相安無事,各自都沒敢踩到對方的底線,但是這次是不一樣了,不止有許鎮他們,還有別人,我們是要招架不住了。」杜博解釋道。
「還有別人?Q市除了許鎮他們還會有誰有這個分量和膽量和我們作對啊。」杜洋不敢相信的說道。
「其他人是不敢,但市委書記謝林就敢了,除了他,那個下來調研的黃司長應該也是他們一伙的,這次是他們三方聯手來向我們發難了。」
「謝林?謝林怎麼會,他不是和我爸的關系都還好嘛。」
「那也只是表面的,官場上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所謂的朋友很可能轉瞬即逝就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你以為謝林會和你爸爸真的是好朋友關系啊,不過都是戴著一層面具在交往而已。」杜博耐心的說道,自己的這個佷子還真是夠‘天真’的。
「那個黃司長又為什麼要對付我父親,難道就因為我當時得罪了他?」杜洋疑惑之中,再加上現在精神處于慌張之中,就隨口把話說了出來,直到看到自己的父親和大伯的眼神才知道自己說漏了嘴。
「你得罪了黃安國?你是怎麼得罪他的?」一直沒吭聲的杜青陰沉著臉問道。
「我,我那也不算是得罪他吧。」杜洋支吾著說道。
「快給我說出來,不要給我打馬虎眼。」杜青大聲吼道,這是他今天的最高音量了,把杜洋嚇了一跳,戰戰兢兢的將事情的原委說了出來。
「全說了,沒有任何隱瞞?」听完了杜洋將事情敘述了一遍,對自己的兒子失望之極的杜青又沉著臉問道。
「沒有,既然都要說出來了,我還隱瞞什麼。」
瞧見自己兒子的表情確實沒有作假,杜青才沒有繼續追問,臉色依舊陰沉著,而杜博在听完了杜洋所講的也一時沉默了。
「爸,大伯,要不我馬上去給那個黃司長一筆錢,把這筆帳一筆勾銷,我相信他不會跟錢過不去的。」杜洋看到自己父親和大伯都沒說話,自以為聰明的說道。
杜青漠然的看了自己兒子兩眼,臉上除了失望還是失望,沒想到自己的兒子已經到了如此愚笨的程度,腦子里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紅樓夢里面那個描寫呆霸王薛蟠的畫面「今日會酒,明日觀花,甚至聚賭嫖娼,漸漸無所不至」,自以為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什麼都可以用錢來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