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國在原地有站了幾分鐘,後面的車越堵越長,前面^點緩解的趨勢都沒有,所有的車子依舊是一動不動,只能在原地停著,不少司機都已經下車,吸著煙,和周圍的人互相侃兩句,有的甚至已經對政府破口大罵。
一條長長的車龍已經望不見尾,黃安國現在的位置基本上就被卡在整條車龍的中間了,黃安國的臉色陰沉得嚇人,踫到如此嚴重的路面交通堵塞事件,水益區的區委區政府,交通部門等卻沒有采取有效的措施疏導交通,不管是出于什麼原因,單憑這個就已經足見區委區政府還有相關部門的辦事效率以及對這種緊急突發事件的處理能力是多麼差。
「這位小兄弟是不是有什麼急事?瞧你臉色黑的。」旁邊那位開大卡車的師傅拿著黃安國送的中華把玩了一會兒,終于忍不住煙癮,美美的吸上了,見黃安國臉色不好,不由笑問道。
「我倒是沒什麼急事,我是看到有這麼多人被堵在路上,不知有多少人有要緊事情被耽誤了。」黃安國臉色舒緩了一下。
「這有什麼辦法,你看看我這車貨,還不是照樣被耽擱了,待會送到貨主那,不知道得遲多久,只能向人家好好解釋了,順便說幾句好話了,踫到這種事情誰也沒辦法不是。」這位大卡車師傅倒是十分看得開的說道,看黃安國穿著打扮都十分正式,就好奇的問道,「我剛看你的車牌好像是政府牌照的,小兄弟是不是在政府部門上班?」
「是啊,隨便混口飯吃。」黃安國隨意的說道。
「能在政府里面混口飯吃也不錯了,現在錢都不好賺,都說去干公務員最實惠,穩定,錢也不少,沒比這更好的行當了。」大師傅羨慕的說道,「我看你能開輛車出來,應該也是混得不錯吧?」
「就那樣吧,湊合著過。」
「像你們這種在政府部門上班的,要是有機會接觸領導,可得多跟領導說說,為老百姓多干點實事啊,你瞧瞧今天這場景,政府部門明顯就是不太干事啊,不然這車能堵這麼久。」大師傅也不管黃安國是不是有意瞞著身份,繼續嘮叨著,看了黃安國一眼,又自己搖著頭苦笑道,「我看你這麼年輕,就是混的不錯,怕也沒那個能力可以影響得了領導,看我跟你說這麼多干嘛呢,都讓你笑話了,人都沒七老八十的,就已經這麼羅嗦了。」
「大師傅,您盡管放心,那些不為民做實事的早晚都會被清除出公務員隊伍的,這個過程雖然會艱巨漫長一點,但相信隨著政府信息越來越透明化,這種情況肯定會逐步好起來的,人民群眾的眼楮都是雪亮的,哪些人不干實事,都逃月兌不了群眾的眼楮的,國家也容不得那些人吃閑飯的。」黃安國笑著安慰道,瞅了眼前面的狀況,眉頭就皺了起來,和大師傅打了聲招呼,「我去前面看看是啥情況,相信這里的交通情況很快就會解決的。」
沿著車與車之間留下來地那條縫隙。黃安國艱難地往前穿行著。走了好幾分鐘。總算是到了人群堵住地地方。幾百人站了厚厚地好幾排。就將整條公路給堵個結實。大多數是一些農民打扮地人。找人打听一下。才知道都是附近地村民。
黃安國心里就納悶了。他也在農村生活過。知道大多數農民雖然不懂得跟你講什麼大道理。但也不是不講理地人。這些艱苦樸素。還生活在社會最底層地人。往往最容易與人相處。他們喜歡跟人斤斤計較。但不會一丁點兒道理都不講。發生這種幾百個村民聯合起來過來堵路地情況。估計是真地發生了讓他們十分憤怒地事情了。否則不會采取這種極端地方式。
黃安國瞅準了一個上了年紀地老人。就走了過去。「老鄉。發生什麼事了。怎麼你們這麼多人堵路啊。你看看後面很多車子都被堵住了。有些人是有急事地。都被耽誤了。」黃安國笑著用溫和地口氣說道。這種時候。用責備地語氣。無疑會適得其反。
老人眯著眼看了看排成長長地車龍。搖了搖頭道。「小伙子。不要以為我們不講理。我們這也是沒辦法。鎮里面有一個化工企業。污染太嚴重了。我們是沒知識地人。也不懂那是什麼污染。但是後來有環保專家過來。說那是污染。不管是對人地身體。還是對周圍地環境。危害都是十分大地。專家建議我們向政府反映。也幫我們寫了信給政府。政府也出面調查了。但結果都不了了之。也不承認
染。只說該廠確實有違規現象。但污染是沒有地事]T我們村子接連死了兩個人了。醫院地醫生檢測說死者地體內嚴重超標。我們就知道是那個廠子地問題了。這個月來一直向政府反映。政府卻仍是敷衍著。沒給什麼正式答復。這不。鄉親們都被惹火了。現在大家人心惶惶地。都怕自己體內也中毒了。哪天就突然死掉了。今天大家伙聚集起來。就是要政府給個交代啊。都死人了。政府還不管。不拿我們這些老百姓當人看啊。我們也是人。我們地命就不值錢了?沒有我們。城里人能有吃地糧食?」老人說到最後情緒漸漸地激動起來。
旁邊一個年輕人趕緊走了過來。拍著老人地肩膀。幫忙順著氣。「爸。您不要著急啊。一著急就上火地。你身體都吃不消地。」
「是我不對,是我不對,不該讓老人家說這麼多。」黃安國趕忙道歉,心里已經涌起了熊熊的怒火,但此刻面對這些面朝黃土背朝天,辛苦勞作的窮苦百姓,他只有深深的愧疚。
「哎,我說兄弟,你也是車被堵住了吧。」年輕人看了黃安國一眼,嘆了口氣,「我們也不是故意要這麼干,把這麼多人耽誤在這,這種事情是很缺德的,我們也知道,但我們也是沒有辦法了,政府不給我們個說法,我們就只能這樣做來引起政府的重視了,要是政府不給個答復,我們這路就要一直堵下去,哪怕堵個幾天幾夜我們也扛得住。」
「我能理解你們的做法。」黃安國點了點頭,沒再說啥,任何的語言都顯得蒼白無力,他第一次為自己這個政府官員的身份感到蒙羞。
跟面前的一對父子道個別,黃安國從人牆中擠了過去,有薛兵在前開路,村民們堵起來的人牆倒是對他產生不了什麼影響,穿過人群,面前是一排排響著警笛的警車,上百個混雜著交警和治安民警的警察在前面擋著,似乎生怕村民鬧事一般,黃安國看過去,卻是看到了警察們幾個幾個的聚在一起,聊天說笑著,一個個神情輕松,沒有絲毫的緊張感,也沒人上來去嘗試著疏堵交通。
「你們就是過來聊天的嗎?」黃安國鐵青著臉朝幾個警察走了過去
「你誰啊你。」一個一臉紅疙瘩的警察哼了一聲道,幾人正聊到那個島國AV明星哪個身材最火爆呢,聊到這樣的**處,卻被人打斷了,轉過頭來,還看到黃安國一臉的怒色,心里就不悅了,心說你誰啊你,以為是我們領導啊。
「別管我是誰。這里的路已經堵了兩個多小時了,怎麼就沒見人來處理?」
「唉,唉,唉,怎麼說話呢你,我們不是人了啊,沒見我們就是過來處理的,眼楮長哪去了。」見黃安國還真一副領導做派的樣子,口氣還十分不善的質問著他們,一臉紅疙瘩的警察就跟黃安國較上勁了,平日里說話沒這麼沖的,今兒個就跟黃安國卯上了。
「你們這也叫過來處理?你自己看看旁邊,都是在聊天的,你們就是這樣過來處理的?」
「我說這位兄弟,你沒見到,不代表我們就沒采取行動,我們這不是沒轍嘛,群眾勸不動啊,你總不能讓我們強行驅趕他們吧,發生了沖突我們誰負責,你負責啊?反正我們是負責不起,這叫政治風險,懂不。」另外一個尖嘴猴腮的警察撇了撇嘴說道。
「我說猴子你跟他說那麼多干嘛,他哪會懂什麼政治風險。」紅疙瘩的警察嗤笑了一聲,又沉著臉,轉過頭朝黃安國不客氣說道,「你以為就你一個人被堵住了,後面堵了那麼多車子,人家都沒急,就你急啥啊,趕著去投胎啊。」
照平常來說,警察們是不會如此這般的,主要是今天黃安國一來就是一副來者不善的樣子,還嚴聲質問,這可把平日里高高在上的警察同志們給惹火了,再加上這一個紅疙瘩,一個尖嘴猴腮,兩人可能到了男人更年期了,說話就尖酸刻薄了。
「你們區里領導呢,這麼大的事情就沒一個人過來?」黃安國臉都被氣綠了,也顧不得去跟這些警察們計較。
「呀,呀,我說你這人還真是的,你以為你是市長,市委書記啊,區里領導干嘛去還得向你匯報啊。」紅疙瘩的警察嘲諷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