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收割的季節。南方的水稻一年兩熟甚系是些。!,屬于亞熱帶季風氣候的平城、海江等地都是一年兩熟,不似更南邊的雲南西雙版納,海南省等地是一年三熟,五一節時便已收割了第一季,省大多數地區多走到了7月份才開始收割一年水稻的第一季,此時公路兩旁的田野上隨處可見正在收獲勞動果實的百姓,割稻,打谷,然後看著打谷機里的稻粒一粒粒的堆滿整個打谷機,再將裝滿打谷機的稻粒裝進備好的大麻袋,將打谷機放空,周而復始,一次一次的重復著這樣的事情。直至將自家農田上的水稻收割完畢,才算完成了工作。
黃安國眼前不禁回想起了小時候隨父親割稻的場景,打谷太累,一畝水稻收割下來,踏著打谷機的腳幾乎都耍失去了知覺,黃安國清楚的記得當時父親不讓他干這個重活,只讓他跟弟弟還有母親負責割稻,至于小妹,則是做著最輕松的工作,負責幫忙把割好的水稻遞給父親,放進打谷機里翻滾,一粒粒象征著收獲的稻粒便飛舞著飄灑開來,直至落進打谷機後面的大桶里。
觸景生情,回想著小時候的事情,黃安國的眼眶忍不住的濕潤起來。雖然不是父母親的親生兒子。但小時候父母親給他的愛卻是一點也不少,甚至超過了弟弟,要知道,弟弟可才是他們的親生兒子啊。
或許,正是因為父母親無私的愛,才讓如今已經一步步走上高位,在官場爾虞我詐的斗爭中,心智越發的堅忍和冷漠的黃安國始終在乎著這麼一份親情,他疼愛自己的弟弟妹妹,他敬重自己的父母,把他們當成真正的親人,甚至比親人還親。
轟鳴的收割機汽笛聲自遠而近,也打亂了黃安國的思緒,注視著車窗外,那冒著熱氣的水稻收割機在廣袤的田野上來回穿梭,留下了一片片稻草,帶走的卻是一粒粒豐收的糧食,黃安國心下感嘆,科技的發展,造福的終究是廣大的老百姓,手工割稻的時代卻是逐漸遠去,現在。卻是很少再能看到腳踏打谷機,彎腰割稻的場景,或許,在那些稍微落後些偏遠地區還能經常見到。在沿海,除非地形不方便,收割機沒法上去,否則,卻是很少有人再願意那麼辛苦的用打谷機來打谷了。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鐘濤給黃安國匯報完了事情便安靜的坐著,見後面的黃安國一直沒有吭聲,以為黃安國在思考著什麼重要的事情,也沒敢回頭去打擾。
腦子里倒是想著要不要把前兩天發生的一件事情跟黃安國匯報一下,事情並不是很大,只是一件交通事故但這件事情卻是讓市委書記周志明親自打了招呼,這讓鐘濤多留了個心眼,畢竟再小的事情,有市委書記親自出面,便不再是小事。
猶豫了一下,鐘濤遲疑著,不知道說還是不說,他知道政法書記兼公安局長的任強跟黃安國關系極好,公安局有什麼風吹草動的,黃安國要想知道絕對是輕而易舉,但問題是不知道任強有沒有跟黃安國提起這件事。琢磨了一下,鐘濤心想還是試著說一下,說不定任強沒有跟黃安國提起這茬,即便是有,他跟黃安國提了,也能給黃安國留下細心縝密的印象。
「市長,前些天海江大學發生了一起車禍,周書記還親自作了指示。」鐘濤回頭說道,亦是仔細觀察著黃安國的神色。
「哦?」黃安國神色動了動,收回注視著窗外的視錢。
見到黃安國的神情,鐘濤心里一喜,知道黃安國還不知道這件事情。趕忙將自己知道的詳細說道。「听說是有一富家公子哥開著跑車在海江大學的校園道路上橫沖直撞,結果在一個轉彎處將一名女生給撞了。好像問題還挺嚴重,海江大學校內的派出所民警馬上就趕過去了。後來交警隊的人也到了,在現場處理了一番,那個肇事的司機最後卻是開著跑車大搖大擺的走了。」
「嗯,知道了。」黃安國听完。淡淡的點了點頭,眼皮微微耷拉了一下,重新望向了窗外。
見黃安國雲淡風輕的樣子,鐘濤不由有點急,心里總想著能打探一點對黃安國有用的消息,證明他這個秘書的能力,語速不禁加快了幾分道,「我後來跟交警隊的人打听,听說這件事情是周書記親自打了電話的,要交警隊的人把握好尺度。」
黃安國眉頭微微一皺,旋即又放松了下來,問道,「那個肇事司機叫什麼?」
「哦,好像叫什麼廖清輝。」鐘濤仔細回想了一下道。
「廖清輝?」黃安國眉毛再次擰了起來,這名字好像有點熟悉?在哪听過呢。
「市長,听說這人的母親是天廣集團的董事長秦蘭義。」鐘濤趕緊補充道。
听到秦蘭義,黃安國總算是想起來了,好像上次在尹尋念的皇家會所因為自己妹妹那個同學夏淑蘭的事情跟這個廖清輝還發生了一點小矛盾。只不過當時那種小事發生過了也就忘了,黃安國事後那還會去惦記著這種事情,現在想一下,也就記得廖清輝純粹像個紈褲公子哥,不然也沒有什麼其他印象。
「交警部門的事故認定書是怎麼說的?」想了想,黃安國仍是問道。
「當成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處理了。」
鐘濤說完希翼的看著黃安國,他個人覺得在校園里開著超速跑車撞到人,怎麼說也是一起惡性的交通事故,最後卻走出了這樣的事故認定書,舉事者只要賠點錢就啥事也沒有了,鐘濤認為之所以會有這個結果,完全是因為周志明那個電話起到了作用,把握好度,什麼叫把握好度?這短短幾個字可是包含著太多的意義。正是因為有了這樣的想法,鐘濤才會想把這件事情跟黃安國匯報,他自己覺得應該這個消息應該是對黃安國有點用處的,卻沒想到過黃安國拿著他這個消息又能干嘛?然道就僅憑著周志明口頭批示的‘把握好度,這幾個沒有真憑實據,又沒什麼實際意義的字去跟周志明發難?
黃安國是能理解鐘濤的心情的,吊然覺得泣件事情沒有徘一丁小卞意義。但鐘濤終究是一心在為他做事,因此不忘肯定的說了一句道,「你做的很好。」
對黃安國來說,無足輕重的一句話,卻是讓鐘濤內心一陣興奮,臉上壓抑著興奮的神色,眼神卻是怎麼也掩不住興奮的笑意,黃安國心想。所謂上人勞人,說到底,還不是權力地位在起著關鍵作用。
回到市政府的時候,黃安國走下車子的那一刻,市長回來的消息便傳遍了市政府大院,幾名在家的副市長紛紛迎了出來,常務副市長吳文登三步並作兩步的走了上來,身子微躬,玩笑之中又保留著幾分敬意,「市長,這幾日您不在,市政府可是少了主心骨,大事都無從著手了。」
吳文登話一說,另外幾名副市長便紛紛開口說是,不是因為他們在跟著吳文登的步調走,而是因為黃安國實實在在的讓他們生出敬畏之意,若不是敬吳文登是常務,恐怕他們都要搶先開口奉承幾句。
注視著吳文登細微的變化,又環視了幾名副市長一圈,黃安國臉帶笑意的點了點頭」想這次的貿洽會能在海江市舉行,卻是讓其的威望又上升了幾分。對眾人的變化心里也十分滿意,但這種心情卻是不能表達在臉上,否則怕是要給人一種盛氣凌人的感覺,目光掃過耿靖時,黃安國微微停留了一下,旋即一笑而過,臉上的神情雖始終如一,但心里隱約不快,耿靖對其的意見仍是隱約能在臉上看到,雖然已經極力在掩藏,但卻是能依稀瞧出一點痕跡。
也怪不得耿靖對黃安國有這麼大的意見,試想他一個有市委書記支持的常委副市長是多麼的風光,黃安國到來之後卻將他堂堂一位常委副市長整的在市政府里快成了邊緣化的人物,這口氣讓耿靖如何都咽不下去,他有時候甚至想,他手上的權力都已經被黃安國分化的差不多了。黃安國再整他難不成還能把他頭上的常委帽子摘了不成?既然已經如此,有時干嘛要怕黃安國?對黃安國有什麼不滿,干脆堂而皇之的表現在臉上得了。
心里想歸想,面對著威勢日甚的黃安國,耿靖有時仍是不由自主的產生敬畏感,對黃安國的不滿終究是不敢完全表現出來,就好比此玄,知道黃安國回來,他本是不想下來的,但見到其他人都下來,他終是猶豫著跟了下來,黃安國在其心里給其造成的壓力可見一斑。
但饒是如此,黃安國一個市長又怎麼會允許一個對自己有意見的副市長在市政府呆著,若不是想著耿靖現在已經逐漸被邊緣化,翻不起什麼大浪來,又不想跟周志明那邊撕破臉皮,他還真是下得了手去趕盡殺絕。
「大家都回去吧,準備一下開會的事情,省里對這次的貿洽會很是重視,市委市政府必須盡快的拿出方案,成立貿洽會的籌備委員會。黃安國朝眾人招了招手道。回來的路上。他就跟周志明通了電話。周志明對這件事情也是重視萬分。省長顏峰跟常務副省長萬本也都跟他打過電話就這件事情專門做了電話指示,要不是黃安國沒在,他早就召開常委會討論這件事情了。
听到黃安國說到貿洽會的事情,眾人也都嚴肅起來,這件事算是今後半年海江市的頭等大事了,由國家出面號召組織的這種國家級大型貿易投資洽談會還是海江市有史以來將要承辦的最高規格和最大規模的貿易洽談會,這對于海江市乃至整個省的重要意義自是不言自明,省里領導的重視程度也是完全可以想象的。
想到這件事情是由黃安國到京城去跑下來的,眾人心里又是嫉妒又是羨慕,毫無疑問,省里的領導是會將這件大功勞記在黃安國身上,想從這麼大一件事情當中分點功勞的話,當務之急是協助黃安國組織好這個大型的投資會議。就連周志明,雖然心里也對黃安國成功的辦下這件事情甚是嫉妒,但也沒想過要在這件事情上給黃安國制造點什麼麻煩,這次的投資會議搞好了,黃安國縱使要佔據很大的功勞。但對他這個市委書記來說,也是一筆不小的政績。他也沒必要去給自己惹不自在黃安國8點左右才從省城出發。回到海江已經是!點,快到吃午飯的時間,雖然常委會急著要召開,但也不能讓眾個常委餓著肚子去開會。否則會議還沒開,一個個都先無精打采起來了,跟周志明商量了一下。將常委會議定在了2點,等于是讓人去吃個午飯,就趕緊過去開會。連個休息的時間都沒有。
黃安國回到自己辦公室的時候,約莫過了舊分鐘許,市紀委薦記俞正便步其後腳進入辦公室。
「看俞書記你輕輕松松的樣子,我這心就踏實了。」親手給俞正泡了一杯茶,黃安國笑著招呼俞正坐下。
「別,市長您這麼說,我可擔待不起。雙手接過茶杯,俞正亦是開著玩笑,顯示了其不錯的心情,想到待會就要召開的常委會,又笑道。「中午的常委會,周書記怕是又要被市長您氣得跳腳,市長您這總是不按常理出牌,我看吶,周書記以後真的是吃飯睡覺都不香了。」
「出其不意,才能制勝……黃安國不可置否。他本來讓俞正過來,是想再確認一下之算讓其調查有關財政局常務副局長和督查室主任的事情,看到俞正自信的表情。卻又覺得多此一舉,現在是懶的問出口了,就等看待會常委會召開。在討論籌委會準備的事項之前,給周志明來個突然襲擊了,只不過將這件事情放在專門為討論籌委會成立而召開的常委會上討論,卻是有點趁勢欺人的意思,但如此一來的話,周志明的反對聲音怕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