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書奇道 乾卷 第四十七回 鎮小妖還後園清平(三)

作者 ︰ 司徒明月

葉九領著小茉出了悟月小築,下了石階,到後園的泉水處,小石潭邊。

小茉就在小石潭下漏過石縫流出的清溪里洗著鮮桃,笑道︰「公子一來,後園的小妖們嚇的蟄伏起來,不敢出來了,要是就我一個來的話,那就不一定嘍。」

田園荒蕪,葉九撥開有的甚至足有半人高的蒿草,尋模著,看哪里有小妖的蹤跡,听小茉如是說,回頭笑道︰「早知道應該叫你來,我在後面跟著,好歹也能瞧見幾個妖精,如今都躲起來,反倒不好尋了。」

小茉道︰「現在應該不會有天台弟子到赤城道院來,就算有人來,听得動靜,我即刻化身紫茉莉。公子這樣找,他們怎肯出來?呵呵,不如我喚他們出來相見。」

葉九點點頭道︰「無妨,只要不是大聲喊喝,赤城道院後園幽僻的很,不會驚動玉京洞和紫雲洞的弟子的。」

小茉抿嘴一笑,把洗好的鮮桃置于小石潭的青石上,沖著後園的荒草叢中、林木掩映中,清脆的聲音叫道︰「我家公子、悟月小築的主人在此,後園眾小妖快快現身!」

小茉停了半晌,不見動靜,秀眉微蹙,又道︰「後園小妖,快快現身!」

還是沒有動靜,葉九笑道︰「看來他們不听你的,嘿嘿,瞧我的。」

葉九捻起一團紅光,正是彈指烈焰的起式,淡淡的道︰「後園群妖听好了,再不出來的話,本公子一把火燒了後園荒草,開墾出來種藥草了!」

話聲未了,就听得後園蒿草中,有聲音紛紛叫道︰「別別!公子若是開荒,好歹等我們搬了家再燒。」

只見草叢中有的枯草搖身一變,化作拄杖的老者,連狗尾巴草都變成了彎腰駝背的婆婆;更有紅豆滾落了下來,團身變作紅衣的小人兒;樹叢里的蘑菇也變作長發垂髫的孩童;灌木更不用說,化身樹怪,連野花都依著色彩,化作五顏六色服飾的花妖女子。

葉九收了法力,按滅掌中的一團紅光。放眼瞧去,只見後園里足有十幾個小妖,都是些花花草草、林木果蔬之類的變的。

小茉不悅道︰「喂!我叫你們時候你們不答應,也不現身,怎麼我家公子說要放火燒了,這才蹦蹦跳跳的全竄出來了?竟敢怠慢我家公子還有本姑娘,是也不是?」

那些小妖們連忙擺手搖頭道︰「不不,我等豈敢又不遵之理?只是明山道爺有嚴令,不得搗亂,更不能打攪天台弟子的清修,是以遲遲不敢現身,咳咳,不知紫茉莉姑娘升任為悟月小築主人的丫鬟,可喜可賀。」

小茉悠然道︰「哼,我現在叫小茉,從今往後啊,你們得改口,叫我小茉姑娘。還有,豆娃、長發蘑菇,還有你們幾個花妖,都得叫我小茉姐,听見了麼?」

眾小妖礙于葉九的情面上,都連連點頭,年長的樹怪草精都道︰「嗯嗯,小茉姑娘。」紅豆變作的豆娃嘻嘻一笑,領頭道︰「是!小茉姐!」

葉九看罷多時,只覺得甚是有趣,背負著雙手在後園中踱步,淡然一笑道︰「後園的小妖們只有你們這十二個?我還當有什麼蜈蚣精、耗子精之類的丑陋滲人的妖精,原來都是些花花草草、林木果蔬呀,怪不得怕我放火燒園,不過也好,至少看上去舒服些。」

小妖們應道︰「回稟悟月小築的公子,後園只有我們這十二個,都到齊了。昨日里就見公子來後園小石潭取水,依著明山道爺的嚴令,不敢打攪公子清修,沒出來見禮,今日我等補上。」

眾小妖萬福的萬福,施禮的施禮,就連枯草老人和狗尾巴婆婆都彎腰駝背的見禮。

葉九揮揮手道︰「罷了罷了,不必多禮。」

枯草老人拄著拐杖,蒼老的聲音道︰「敢問公子尊姓大名?小老兒還知道公子什麼時候燒草開墾荒園,我等好提前搬家。」

葉九笑道︰「我姓葉,上葉下九。哎,我只是用燒草來逼你們出來,至于開荒種藥草,隨意說說而已,未必有閑心開荒的,頂多閑時開幾分地,種種藥草和花卉。」

豆娃拍手笑道︰「好啊,後園里大的很,我們空出幾畝地都沒問題,讓公子隨心所欲的種,枯草爺爺和狗尾巴婆婆很有經驗的,他們兩個老人家說不定還能幫上葉公子的忙。」

幾個花妖也七嘴八舌的道︰「對對,我們還能幫著小茉姐給葉公子種花兒,大伙兒都很有用呢,還請葉公子不要趕我們走,只因我等好容易尋到這個安身之處,雖然常有山里的道行高深的妖精路過,但平日里也十分安靜。葉公子要攆我們走,我們當真是無路可走了,連深山買路錢的關卡都過不了。」

葉九笑道︰「我只是說說而已,未必真有心腸種。你們大可以放心好了,我不會攆你們走的。我所擔憂的是怕你們在後園里搗亂,還有會趁我不在時為難我的丫鬟小茉。」

眾小妖忙道︰「不敢不敢,即便公子沒來之前,赤城道院後園靜悄悄的,大伙兒都是和睦相處慣了的,誰都不會搗亂,就是豆娃和長發蘑菇兩個小女圭女圭調皮搗蛋些,也不敢驚動山上的弟子,如今公子住進來,我們更加的小心謹慎了。還有,小茉姑娘本來就道行比我們高些,我們哪里敢為難她?公子多慮了。」

小茉得意的笑道︰「嗯!你們知道就好,難為你們都在,且都是我熟悉的,很好很好,誰要是不听我家公子的話,就有他好受的。」

眾妖都是唯唯而應。

葉九也滿意的點點頭道︰「好,既然如此,就像你們說的那樣,和睦相處,不搗蛋就好。」

眾小妖又忙上前謝過公子,葉九只是點點頭,算是還禮。

葉九忽地想起了什麼,問園里的花妖道︰「方才你們說的,除了赤城道院的後園,再沒有可以居住的地方,難道深山也進不得?非得掏買路錢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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