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九施展的火系群殺招法金烏墜地,轟的一聲悶響,霎時間散開絢爛輝煌的火焰波,如同散出一圈圈漣漪,觸草木盡燃。連葉九和小茉遠遠的站著都覺得撲面的熱氣。
驚的五方鬼各個凌空躍起,矮麻子笑靈猴張四一個沒留神,躲閃的慢些,長袍被燒著。
張四一聲驚呼,又不敢落地在火堆里滾滅,只得雙袖不住的撲火,急叫道︰「四弟!快來助我!」
白衣秀士汪仁見狀,趕忙縱起玄冰咒,一散冰凌撒開,好容易才撲滅了二哥張四身上的火焰。
小茉見了五鬼的狼狽樣兒,咯咯的笑個不住,花枝亂顫。
葉九眼尖,見曹十直沖四鬼打手勢,眾鬼又是五雷咒、巨木咒齊施,合力反擊,趁勢卻要做敗退之狀。
葉九揮起雲屏阻隔五方鬼的幾路招法,忙道︰「不好!他們要逃,小茉,快用迷魂陣!」
小茉應道︰「嗯,瞧我的!公子退後。」
說話間小茉飛身形掠起,踏上八卦方位,如翩翩蝶舞,周身罩起護身的光圈,隨後小茉玉指叩開小瓷瓶的瓶蓋,拂袖揮灑毒霧,借著迷魂陣位,小茉真力催動,毒霧四處彌漫。
葉九早已閃身退後數十丈遠近,解下腰間掛著的靈玉玉墜,化作一條玉帶繩索,直等著迷魂陣後,好做捆仙繩之用。
大鬼曹十見毒霧四起,趕忙呼喝︰「大家快跑!毒霧厲害!」
老三巨木李九和四鬼白衣秀士汪仁緊隨著大哥曹十,三鬼趁著毒霧還未擴散之際,穿梭之間,從生門沖出了迷魂陣。
而矮麻子笑靈猴張四和紅臉朱光的境遇卻有些不妙。
開始張四離著大哥曹十他們較遠,仗著自己行動靈活自如,對小茉的迷魂陣和毒霧絲毫不懼,想要穿梭出去,卻無意中撞進了死門里,四面楚歌,都是毒煙毒霧。
偏偏小茉又最恨他,其他人跑了且不必說,對于這矮麻子決計不能讓他跑了,催動迷魂陣,不大會兒的工夫就把他困入陣中,張四中了毒霧,悠悠晃晃的頓時栽倒。
老五紅臉朱光本來持著紫金大葫蘆,可以收煙收霧,是最容易逃月兌的,原來也是想著隨著大哥曹十、三哥李九和四哥汪仁同去,後來回頭一瞧二哥張四陷入絕地,朱光忙捧著紫金大葫蘆收毒煙毒霧闖入陣中。
小茉見張四倒了朱光來救,居然還有收毒霧的法寶,在迷魂陣中橫沖直撞,這還了得,連忙打出兩記太陰寒雲和芒刺,都被朱光的火雲咒和紫金大葫蘆收了。
葉九在遠處看的分明,也不去追曹十等三人,兩指一夾,真力逼出幻化成飛火針,射向和小茉相斗的老五朱光。
朱光做困獸之斗,雖然兩面夾擊猶自不懼。
葉九也暗暗佩服他勇氣可嘉,拋出了靈玉變作的捆仙繩,瞬間套中了朱光,讓他手腳不能動。
朱光的紫金大葫蘆再祭不起,沒來得及收起周圍的毒霧,朱光吸進幾口,霎時間天旋地轉,也被毒霧嗆倒。
小茉收了迷魂陣,驅散了毒霧。
葉九跑進前來一看,見地上只倒著矮麻子和紅臉朱光兩鬼,點頭笑道︰「呵呵,抓到兩個,那三個也不回洞府,跑的無影無蹤了。」
小茉還要去四處追擊尋找,葉九擺擺手道︰「夜深了,不好尋的,即便找到了,他們在暗處,我們在明處,大大的不利。嘿嘿,見好就收了,我施展五行遁術,連他們一並帶回悟月小築。」
小茉只得點點頭,忽道︰「今夜不曾見他們的老伙計僵尸,估計是汪仁沒來得及用銅鈴催動,想必還在石洞里,我們進去查看一番如何?」
葉九笑道︰「僵尸沒有出來,說明是封印著的,要是不慎動了封條,又沒有制它的銅鈴操縱,更沒有解尸氣的柳木人,為害非淺,我們還是走吧。」
小茉恍然,連連點頭,閉上了眼楮,應道︰「嗯,謹遵公子之命。」
葉九施展五行遁術,連同小茉、地上的張四、朱光,一並帶回了悟月樓里。
兩鬼中毒已深,昏迷不醒。葉九收回了捆著朱光的靈玉化作的捆仙繩,又月兌掉了長袍,半躺在長椅上,等著地上的二鬼,默然沉思不語,似是在想著懲治他們的法子。
小茉深知他們中毒,一時半刻即便醒過來,也動彈不得,于是先打水淨手,又燒水煮茶,等一切收拾妥了,才來請公子示下。
葉九道︰「弄醒他們,我要審問。」
小茉點點頭,取出個香袋兒來,只在矮麻子張四和紅臉朱光的臉前一晃,兩人便悠悠轉醒,申吟幾聲,也只是神智恢復,中毒已深,身體依然動憚不得。
小茉看了張四那張矮麻子臉,中毒倒了依然是笑臉兒,瞧著十分可氣。小茉皺眉道︰「公子,要依著小茉的性子,斬下了他們的狗頭,驅散他們的魂魄,讓這二鬼灰飛煙滅,無法再投胎轉世,連鬼都做不成。」
張四和朱光一看如今的處境,身上麻癢難當,好像千萬只蟻走一般,連血脈和經絡都是如此,二鬼受不得折磨,再听小茉驚天動地的言語,說要驅散了鬼魂,嚇的矮麻子張四連聲告饒。
張四苦著臉央道︰「姑女乃女乃饒命!我們再不敢冒犯了,現在毒氣攻入氣血,要是攻入心脈,我等必死無疑,失了今世做鬼修來的道行,就成了毒死的冤魂了,姑女乃女乃饒命!饒命!」
小茉得意的道︰「嘻嘻,你們知道就好!矮麻子,嘖嘖,你也有今天!還敢給我貼什麼迷魂靈符不了?哼哼,如今困入我的迷魂陣,手到擒來,我配制的是七味的鶴頂紅,用的每樣兒毒草分量有別,毒性就有所不同,除非專門的解藥,大羅金仙也難解你們身上的劇毒。只要不消兩個時辰,你們都得玩完,到了天明呀,說不定你們就能去陰曹地府投案了。嘻嘻,看你還有何說?」
朱光听了,自知無幸,何苦向二哥一樣一味的求饒,惹人笑話。當下強忍著麻癢,偏偏硬氣,頭上雖然連冷汗都冒出來了,猶自脖子一揚,冷笑道︰「哼!我朱光堂堂七尺男兒漢,莫不說被你這小賤人毒死,就是散去了魂魄,永世不得超生,卻也無妨!哈哈哈!」
小茉氣的發怔,大眼楮秋波一轉,計上心來,冷冷的道︰「好哇!死到臨頭還敢嘴硬。對付你這種惡鬼,就得用最惡毒的法子,肚里種蠱,催動劇毒蠱蟲活動,讓你臨死之前飽受盅蟲蠶食之苦,最後七竅流血而死,嘻嘻。」
朱光依然氣硬,鐵青著臉,恨恨道︰「要殺要剮,隨你的便!莫說是盅蟲,就是萬蟲蝕體,我朱光皺一皺眉頭,就不算好漢!」
葉九也听著一愣一愣的,不知原來小茉是故意嚇唬他們的。小茉只在山風盅的卷軸上多看過苗疆南疆的養盅之法,自己卻十分憎惡那些毒蟲,更不敢抓來練盅了。
葉九正待勸說阻止小茉,卻見小茉回眸給他使個眼色,滿是笑意,葉九只得沉默,不曉得小茉打的什麼算盤,只是狐疑,從未見過小茉練盅毒,隨即釋然,原來小茉是嚇唬他們。
果然听小茉悠然道︰「好!果然是頭冥頑不靈的倔驢,得罪了!」
葉九見小茉背過身,悄悄的從包著的藥草里取出了兩支冬蟲夏草,不禁啞然失笑,忙背過臉去偷樂,忍住笑,看小茉如何用冬蟲夏草的草藥當盅蟲嚇唬他們,也看看朱光是否真的是條天不怕地不怕的好漢。
小茉把冬蟲夏草在張四和朱光兩鬼面前一晃,生怕兩人認得,也不給他們瞧清楚,笑嘻嘻的道︰「乖,張嘴!是好漢的就把盅蟲吞下去,要是不敢,就說明五方鬼是胡吹大氣,愣充好漢。」
張四早已嚇的魂不附體,身上中了毒,麻癢難當還算事小,死期快到也無可奈何了,等到見了「盅蟲」卻忍不住汗毛根都發脹,忙道︰「老五!吃不得!千萬別張嘴!小賤人心如蛇蠍,要看我們死時的慘狀,萬萬吃不得呀!」
朱光哪里听他的,只是冷笑,張大了口,絲毫不畏懼。
小茉把冬蟲夏草玉指一彈,彈了進去。暗笑這可是上好的藥材呀,強身健體的,這般硬漢臨死之前糟蹋上一株,也不算浪費,小茉倒也很佩服他的勇氣。
朱光視死如歸,大口大口的咀嚼著,一邊還故意氣小茉,咧嘴一笑道︰「哈!好蟲兒,只是略苦些罷了,算不得什麼!」
只把矮麻子張四瞧的連連嘆息,嘆道︰「苦命的兄弟,虧你還笑的出來。」遂閉目不忍再看。
小茉不再理會朱光,捏著另一株冬蟲夏草,再矮麻子張四面前又晃了晃,悠然道︰「哼!矮麻子,我沒听錯的話,方才你竟敢出言不遜,也敢辱罵本小姐,哼哼,少不了也來一只毒蟲了。哎呀,我也想看看我這盅毒的厲害,正好拿你們兩個做個實驗。喂!矮麻子,張嘴呀!」
矮麻子笑靈猴張四軟做一團,嚇的渾身直打哆嗦,尋常的笑臉也僵硬難看至極,不住的抽搐著。
張四害怕的很了,顫聲道︰「姑、姑娘,不不!姑女乃女乃,繞過我吧,張四再不敢亂說了,張四該死、張四該死!要是姑女乃女乃不解氣,隨手大耳刮子打也無所謂,只是別用毒蟲盅蟲唔!呀!」
張四話沒有說完,就被小茉冷不丁的捏住兩腮,那一只像極了毒蟲的草藥冬蟲夏草生生的丟入喉中。
矮麻子張四都來不及咀嚼,「盅蟲」就下了肚,張四登時面如死灰,暈死了過去。
小茉玩夠了,咯咯直笑,忙去打水淨手,啐道︰「呸!臭麻子,嚇死你活該。麻子臉髒死了,只怕是足有三天沒洗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