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苑的黃裳丫鬟水珊趕忙放下木桶,飄飄萬福的見禮道︰「原來是紫茉師姐,也來井邊汲水?幸會幸會。」
小茉笑道︰「叫我小茉好了,你們就住在梅香苑麼?听說跟你同住的還有一位師姐?」
水珊依著大小姐的叮囑,來歸雲宗修天道,私下里可以互相丫鬟小姐的稱呼,在外人面前,就直呼姐妹了。當下水珊點點頭道︰「嗯!我和我姐姐夢秋住在一起,以後我們就是親親切切的鄰居啦。」
小茉心中暗道︰夢秋?看這黃裳師妹的模樣兒果然是上上之選,真不知她姐姐夢秋長的如何?要是公子見了,只怕也要驚訝萬分吧。
小茉頷首笑道︰「呵呵,是呀,你們住的梅香苑與我們清竹居挨著不遠,要常來串門哦。我就在清竹居從你們那里數第二個洞府,莫要走錯哦,其他洞府里都是男修士。」
水珊心中一動,忙道︰「哦!小茉師姐是住在清竹居地字號洞府呀,那天字號里呢?住的是和小茉師姐一起來的?」
小茉沒想別的,暗道原來清竹居洞府都分著字號的,這倒沒注意。小茉冰雪聰明,舉一反三,點點頭笑盈盈道︰「嗯,挨著你們梅香苑,天字號洞府里住著我家公子,後面那幾間房舍和洞府里住的是公子的五個長隨,也算是我的手下嘍,你要是和你家姊姊悶的慌了,歡迎來我清竹居地字號洞府里做客。」
水珊笑道︰「好呀,等姊姊汲好了水,先來我們梅香苑坐坐,你還沒見過我的秋姐哩。」
小茉淡然一笑,推辭道︰「改日吧,我還得給我家公子燒水沏茶呢。我看水珊師妹也是練氣期三層,你們來了有些時候了吧?是不是就快要入門做歸雲宗正式的內門弟子了?」
水珊又撥弄遮住雙眸的青絲,莞爾一笑道︰「只不過比你們早來了幾日吧,我們還能做好些天鄰居,說不定到時候還能一同拜入歸雲宗成為正式弟子呢,嘻嘻。小茉師姐和我同樣是練氣期三層,那你家公子修為一定不弱了?是不是已經到了練氣期中期了?」
水珊實際的道行修為是練氣期四層,也隱匿了一層修為,在梅香苑窗縫里偷看著了葉九的穿牆術,暗道他們肯定也是隱藏了修為。當下一雙杏眼秋波直瞧著小茉,看她是否撒謊。
誰知小茉心里有數,早就注意到這個問題了,根本不動聲色,依舊淡然一笑道︰「我家公子還有五個僕從跟我們一樣,都是練氣期三層,呵呵,誠如水珊妹子所說,過了這一個月,我們差不多能在一時拜入歸雲宗。」
這顯然不是黃裳女子水珊想要的答案,而在小茉同樣是水靈靈的大眼楮中,恍惚有一絲很難覺察的躲閃,這絲不自然的神色逃不過水珊的眼楮。水珊心里更加明了了,他們一定是隱藏了修為,至少她家的葉公子修為不止練氣期三層。但水珊也不質疑,只是點頭一笑而已,幫著小茉到井邊汲水。
不多會兒的工夫,兩大丫鬟都汲滿了水,小茉道一聲回頭見,自提著木桶回去給公子燒水沏茶了。
而水珊卻是若有所思的回到了梅香苑,見夢秋大小姐還在打坐修煉,也不驚動她,立在窗邊出神的瞧著。
夢秋見她回來,幾次要欲言又止要問,又有些不好意思,索性道︰「喂!珊兒,愣著做甚?提回水來還不燒水煮茶?」
水珊點點頭應了,喃喃嘆道︰「小姐,我和小茉師姐說了,讓她有空來我們梅香苑坐坐,小姐不怕打擾吧?」
大小姐夢秋一怔,笑道︰「那紫衫漂亮小妹叫小茉?好啊,我不怕打攪,讓她來好了。你還問她什麼來?」
水珊笑道︰「這小茉師姐倒也有趣,和我挺投緣的,原來那姓葉的少年郎是個公子,她只不過是個丫鬟罷了,那五個長的模樣兒奇形怪狀的家伙是葉公子的僕從長隨,都是隨葉公子來歸雲宗修天道的。」
秋大小姐沉吟道︰「我就說嘛,葉公子和小茉姑娘之間,肯定是公子丫鬟的關系,親密些沒什麼大不了的。就是你這丫鬟討厭,總往歪處想,這回猜錯了吧?」
水珊嘆道︰「那小茉師姐不像是壞人,即便如此,但我們還得提防著點兒。畢竟她家葉公子會穿牆術,這樣吧,小姐在屋中布置下陣法,叫他穿不進來。」
夢秋無奈,只得點點頭道︰「好吧,真是的,人家又沒有見過你,更別提相中你了。這麼怕的厲害,哼!我就不信姓葉的少年郎敢打歪主意。」
說話間夢秋大小姐玉指芊芊打出幾道禁制和封印,幽光封住了洞府四周。
水珊臉上一紅,淡淡的道︰「我只為小姐的安全著想,我倒也罷了。不過我看那小茉師姐的神色,她說的倒好听,估計也沒說實情。我猜測連她作為丫鬟還有那五個僕從都是練氣期三層,她家公子的修為一定不止三層呢。」
夢秋淡淡的道︰「不止三層又能如何?本小姐是練氣期六層,是中期的高階了,那姓葉的少年郎又能奈我何?倒是我的寶貝丫鬟的安危,讓我操心的很哩。」
水珊悠然道︰「哦?小姐放心,我也是練氣四層哩,難道還怕被人家抓去了不成?」
大小姐夢秋掩嘴撲哧一笑,悠然道︰「抓去倒也罷了,我最擔心你跟人家跑了,也做了人家的丫鬟,那才好呢,嘻嘻。」
水珊大窘,臉上顯出紅暈之色,啐道︰「小姐好不正經,還好意思說我呢,休要打趣。」
大小姐和丫鬟說說笑笑,梅香苑里倒也不寂寞。
卻說葉九等著小茉汲水回來,燒水煮茶。
小茉同樣也說起了在井邊汲水遇上了梅香苑的黃裳美女師妹,沖公子神秘的一笑道︰「公子,梅香苑里絕美女修果然長的不差,你是沒有見上,嘖嘖,那黃裳小妹,長的真水靈哩,保證公子見了喜歡。」
葉九險些笑的一跌,失笑道︰「這叫什麼話,人家長的如何,和我有什麼相關?見了喜歡也好,不喜歡也罷,總之是尋常的師兄師妹罷了。」
小茉笑道︰「公子還不曉得,人家也是練氣期三層呢,只比我們早來了幾天,修為不低的。」
葉九心中一動,只是點點頭而已,不再問了。
小茉見公子不問,好像很不感興趣的樣子,只好輕嘆了一口氣,不再多說。
葉九忽道︰「小茉,今夜你來我洞府中住吧。」
小茉一怔,臉上有些發燒,啐道︰「公子說什麼呢,小茉有了新洞府,不與公子在一張床上擠了。」
兩人說話間,被玉中天地的仙妹小玉听到,撲哧一笑笑了出來。
小茉臉上更紅,嗔道︰「哎呀,公子你听,都怪你,都把人家仙妹吵醒了,還惹人家笑話。」
葉九淡然一笑道︰「仙妹才不管我的私事呢,我只是擔心歐陽彪那小子居心叵測,說不定半夜里模進來也未可知,所以小茉還是與我同住的好。仙妹,你說不是麼?」
仙妹小玉空靈的聲音響起,應道︰「是是,呵呵,只是我有成千上萬種法子和神通能保護小茉不受傷害,誰想你倒是賊不走空,直接請人家過去哩。」
葉九笑道︰「讓仙妹見笑了,咳咳,小茉,我又沒有別的意思,再者說了,我發現越來越離不開你了,若不住在一處,心里總覺的空落落的。」
小茉背過臉去,低下頭斂衽,啐道︰「呸!這種話你也好意思當著仙妹說,哼!不理你了。」
葉九苦笑道︰「這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我還發現,要是沒有仙妹空靈的聲音時常想起,也是悶的慌的,我同樣也越來越離不開仙妹了。」
仙妹小玉咯咯一笑,悠然道︰「這話我愛听,我才不像小茉妞妞捏捏的。我原來還準備著說你們嫌這歸雲宗的清竹居洞府住不慣,干脆住我的玉中洞府呢,如此一來,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小茉嘆道︰「難為仙妹落落大方、霽月風光的,你是不知道我家公子有多討厭,哼。原來我住的這里是清竹居地字號洞府,公子是天字號。我還邀約著人家梅香苑的兩位姐妹來做客呢,萬一我不在,或是被人家找到了公子的洞府中,豈不是叫人家笑話?」
葉九安慰道︰「你本來就是我的丫鬟嘛,住在一起照顧我的飲食起居,再正常不過了。她們知道了又有何妨?」
小茉只好點點頭,抿嘴一笑道︰「好好好,就依公子,越來越像長不大的女圭女圭,一刻也離不開小茉了。」
仙妹小玉听了捂嘴直笑,忽道︰「對了,我忘記吩咐你們了,在這歸雲宗做記名弟子時,除非萬不得已,輕易不要使用天書乾卷和天書殘頁的道術,記住了麼?」
葉九一怔,苦笑道︰「初級的火球術也不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