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那含羞帶怯的眼神,他心花怨放。「方便方便!出外就是要靠朋友的,今日在此相遇,你我也是有緣,送你一道也是應該呀。」送上床榻就更應該了。唉,他今日運氣好呀,遇上了這麼個美姑娘,這樣子就不必花銀兩找小雀兒啦。
「多謝大哥。」美艷的紅衣姑娘福了福身,蓮足輕移。
壯漢眼兒發直,直盯著姑娘窈窕身段。「不、不客氣。」
「大哥人真好。」紅衣姑娘挨近他身側。「不知娶親了沒?」
「還沒!唉,也不知怎地,沒姑娘要嫁我呀。」扛著鹿前行,一雙眼兒時不時瞄向身側姑娘的胸乳。飽滿、渾圓,比那小雀兒還要大,嘗起來肯定銷魂!
「大哥愛說笑,瞧您長得如此粗獷、英雄氣概的,那些姑娘肯定瞎了眼。」媚眼一拋,軟語呢喃。
「哈!算你有眼光!論英雄是沒有,不過我們一票兄弟可當真都很勇猛啊,連唐國舅都來請我們為他辦事呢!」得意洋洋。
「哦?唐國舅請大哥辦什麼事?」
想起透露了什麼不該透露的,壯漢支吾道︰「反正就是大事。」
「不能說嗎?小女子家中是開藥鋪的,我成日要不是待在家中侍奉雙親,便是上山采藥,沒見識過什麼大事呢,大哥同我說說吧,嗯?」眨眼,風情萬種。
壯漢心思轉了轉,說︰「幾月前不是春試嘛,其中一個參加殿試的考生據說平日素行不良,但就是很能讀書呀,為此唐國舅很擔憂,怕真讓那孝生求得了功名,將來可是危害鄉親呀,于是唐國舅找上我們,將那書生解決掉了。」
紅衣女子瞠眸,訝道︰「你、你們殺人呀?這是犯法的!」
「哪是犯法!那考生相當惡劣,殺了他才是造福鄉里。」為展氣魄,啥都能亂扯瞎說。
「大哥親手殺了那考生?」
「我是頭兒,哪需要我動手,吩咐下去便有一票兄弟幫我做事!」事實上他根本沒參與那次的行動,不過是打腫臉充胖子,他們兄弟三、四十個,殺一個書生哪需要全出動呢,就是使使嘴上功夫,吹噓一番。
「大哥可知那考生大名?」
「鐘靖呀,你該听過吧?傳聞他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啥書給他翻過一遍他便記牢。不過那人壞事做得也不少哩!所以我只能殺他保護無辜的鄉親呀。」這番話自然又是胡扯,若不如此,又豈能展現出自己的俠士形象?
鐘靖?紅衣女子斂眉,沉默了。好熟悉的名,卻憶不起是在哪听過……啊,是了,昨兒個死在自己手中的那個男人也是提起鐘靖……
「怎地不說話啦?」壯漢眼眸直瞟向那對飽滿的乳。
「累了。不知還要走多久?」她媚眼一勾,輕問︰「我能歇會兒再走嗎?」
「好好!坐一會再走。」在山徑旁尋了塊平坦的地,壯漢擱下鹿,一坐了下來,身側隨即挨進一道柔軟軀體。他看向那挨著他的姑娘,心里爽快不已,滿腦子婬穢畫面,根本沒曾鈿想這女子來歷與其行為,只以為自個兒走了運。
「大哥,好像有點冷呢。」女子抱著自個兒的雙臂,可憐兮兮的。
「是唷?我倒沒這樣感覺,不過女孩子家本來就比較嬌弱,你可以再坐過來一點,挨著我會比較暖和。」
女子蹭到他身邊,手心有一下沒一下撫著男人粗臂。「大哥好健壯,難怪不感覺冷。」
那撫上手臂的手心如此軟女敕,還有那吐出來的氣息這麼誘人……這姑娘莫不是在暗示什麼?他雙眸發直地看著紅衣姑娘。
「大哥,你有無听說過這山里鬧鬼呀?」
壯漢愣了下,眼底掠過驚疑神色,但在這麼俏生生的姑娘面前,豈能道真話。「鬧鬼?哪來的鬼,你別听那些無聊人士瞎說!」
「可我听說那女鬼長得可艷了,專挑成年男子下手,大哥一人獨行在這山徑間,難道不怕?」
「有啥好怕?我天不怕地不怕,她要敢來,我就吃了她!」
「大哥這麼勇猛呀?」一只素白軟手又撫了上來,在他黝黑手背上模啊模的。「可是我好怕。若那女鬼真現身了,大哥能否保護我?」
盯著那軟手,心里搔癢不已,這肯定就是在暗示他什麼。送到嘴邊的肉,豈有不吃的道理?壯漢嘿嘿笑兩聲,急切地摟抱住紅衣女子。「我說好妹子啊,你哥哥我身強體壯,勇猛無敵,肯定能保護你。你想不想見識一下我的勇猛?哥哥我有根寶貝,熱呼呼又硬梆梆的,只要那寶貝在你身上疼愛,保證搞得你飛上天,忘了害怕,還會欲仙欲死的求我不要停……」說完,滿是酒氣的厚唇湊了上去。
紅衣女子木然望著樹林,卻咯咯嬌笑。「不要,好癢……大哥真壞……」
「不壞怎麼讓你升天,啊?」猴急地放倒女子,粗掌捧上豐乳,用力揉捏。
「大哥想升天?」她望著天色,眼色森涼。
「咱一起升天……」厚唇吻上女子縴頸,磨蹭過後,飛快地解腰帶、褪褲子,粗喘地擠開女子雙腿,狎笑道︰「好妹子,哥哥馬上來,咱們一塊升天,很舒服的……」
靶覺腿間抵著硬實,女子泛出冷笑,道︰「你確定是升天,而不是下地獄?」
「當然是升天,那種銷魂滋味妹子還沒嘗過是嗎?哥哥今日我就來教教你,什麼叫升……啊、啊啊啊……」男子抬臉,看見身下那張臉孔時,驚叫著跳起身子。「你、你你……鬼、鬼啊……啊啊……」他淒厲尖叫,一邊欲拉上褲頭,兩手卻抖得不像樣,褲子怎麼拉就是怎麼掉。
「去哪?呵……來呀,不是要帶我升天?呵,哈哈哈……」女子五官猙獰,眼凸嘴裂,嘴角還淌著血。「大哥,來,快來……」她立在那,朝壯漢招招手。
「鬼、鬼呀……啊……」男子驚叫連連,邁腿欲逃,奈何每邁開一步便跌一跤;他扯著褲頭,滑坐在地面上。「你、你別過來……我……啊啊……我跟你無冤……無無無仇……你、你……啊……嗚……」黝黑面龐滿是汗和淚。
「無冤無仇?哈哈……」女子紅色身形移了過來。「你們這一幫惡徒不就最擅長欺負與你們無冤無仇的姑娘家嗎?當那些女子求著你們放過她們時,你們可曾想過你們也與她們無冤無仇?」
「我、我我沒沒沒有……那、那都是他、他們……我、我也也才、才玩過一個、姑、姑娘……你、你別過來……要、要要就去找他、他們……嗚嗚……」男子嚇得嗚嗚哭著。「你、你放了我,什、什麼條……條條件我都答應你……」
女子矮在他面前,單手支著下巴。「要我放過你,可以。先把它弄挺!」她指著男子雙腿間的疲軟。
他瞠眸。「你、你你……」
「不肯?」凸眼一瞪。
「哇啊……我、我弄……我弄……」男子涕淚滿臉,粗掌套弄著腿間,一度因為驚嚇而軟得無法硬實,套弄良久,才又听他哭道︰「好、好了……我我我……我可以走、走了嗎?」他還不想死呀。
「你不是要讓我嘗銷魂滋味?怎麼可以這樣就走了?」女子手一探,竟是五根白骨,那成了白骨的指節用力一抓,「啵」地一聲,什麼斷裂的聲響,頓時鮮血如泉飛濺。
「阿——」男子搗住被白骨扭斷半截的,淒厲痛喊。……「阿啊……救、救命呀……誰、誰救我……」一手搗著血流不斷的,一手朝後撐地,試著爬離。
瞪著掌間那半截血淋淋的肉塊,女子隨手一扔,翻手一招,不知哪來的灰色龐然大物撲了上去,一口吞入那肉塊。「去吧,他整個人都是你昀。」
女子拍拍野狼頭頂,那頭灰色的龐然大物瞬間撲上壯漢,一陣驚恐的慘叫聲後,只余下啃食骨肉的聲響,伴隨著血腥氣味。
她森然一笑,丑陋面容漸淡,回復清秀模樣,她移形到那頭鹿尸旁。
餓,極餓。每回現形施法引誘、殺害,總要費她好多法力,她得吃點什麼。
握起一只鹿腿,用力一扯,骨頭喀啦一聲,她將滴著血的鹿腿放入紅唇。像是餓了幾百年似的,她大口撕咬著鹿肉,幾乎是狼吞虎咽,鮮美肉汁和著猶溫的鹿血入月復,極美味,欲罷不能。
扳下另一只鹿腿,欲大口咬下時,白色寬袖一閃,男人的指端抬起她下頷。她抬眸一看,是個俊俏青年,目光沉郁悲傷,緊緊鎖住她臉容。
有啥好看的?她瞪住他。
「這些日子,你都是這樣過的?」鐘靖難以置信地瞪視她。當他駕著烏錐馬尋到這處時,見到的便是她五指扭斷那大漢的殘忍畫面。
心,極痛,撕心裂肺的痛,誰道死了便不會心痛?那麼他這刻胸口的絞縮又是怎麼回事?即便這男子該死,她也不能……不是這樣血腥咿阿。
「月華……」他眨了下眼,有什麼濕涼涌出。
女子眯眸看了看他。「月華是誰?你又是誰?」
月華是誰?他是誰?當真認不得他亦記不得自個兒的名了?他黑眸涌現傷情,掌心溫柔地托住她滴落鹿血的下巴。「你食生肉?很餓麼?」指尖抹過她滿是鹿血的唇,卻驀然一痛。
她張嘴,用力咬住他,眼底滿是仇恨。
鐘靖直直看進她的眼,再無往日柔情、再無絲絲甜蜜,只是仇視、不滿、憤世。是那幫惡徒的欺凌,教她已對世間男子這般仇恨了麼?連他也仇視麼?
「我們回家。我帶你回家,好麼?」哪怕只是兩抹幽魂,自此後只能在天地間飄蕩,只要她安好,哪里都是家。
她死命咬住他的指,雙眸迸出怒光。「登徒子!那人的下場你不怕嗎?」咬著他的指,她語聲含糊,一指指著一旁的尸體。
「真忘了我麼?」鐘靖深邃目光柔情繾綣。怎麼能?他們不是夫妻麼,她真就這麼將他忘了?
她松口,一掌落在他胸前,他未有防備,悶哼一聲,身形朝後退了一大步。
「呸!不要臉!瞧你人模人樣,沒想到與他們一樣!」發現了什麼,她蹙起秀眉。「你是死魂?」氣味不大一樣。活人有溫熱的味道,這人周身滿是冷涼。
他只是望著她。
「原來是風流鬼。」她眉一挑,輕蔑地看著他。「天底下烏鴉一般黑,活的死的都一樣。」她哼一聲,周身漸涌紅霧,她旋身飛起,身子虛浮半空中,看了眼地面上那被野狼撕咬得尸肉模糊的男子。
「既然你想同他作伴,我就成全你!」尾音散在掌風中。她雙掌不斷進攻,朝著鐘靖招呼過去,他卻是偏首、側身,一掌一掌地避了開來,見自己佔不了上風,她拔劍對付。
「月華,夠了,到此便好,莫再尋仇。」他下顎一收,寬袖一揮便揮開那直往他身上劈來的長劍;長劍落地,他反手一握,掌心包住她手腕。「你同我走。」
「同你走?光天化日之下,如此明目張膽地誘騙女子,當真無恥!」怒斥一聲,振臂甩開他,她施法讓地面上的長劍回到手中,唰唰地在他身側帶出氣流。
「月華,莫再執迷不悟。」他語聲壓抑著悲痛,僅只避開那不斷逼近的劍尖。
「在那里!道長,就是她!就是她殺了我們一票兄弟……」山徑那一端出現兩道身影。見著了地上那殘破、勉強還能瞧見半張臉孔的尸身,其中高大黝黑的大漢「咚咚」兩聲跪地嚎哭。「阿丁!嗚……你怎麼死得這麼慘!是那個女鬼對不對……道、道長……求你收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