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冠威想先確定自己對築香的感情,再向她正式宣告,一旦認定,除非他死,否則絕不松手!
靶情的世界里,他是新手,需要一點儀式來確認,但他這顆鬼腦不夠用,想破頭也思索不出像樣的辦法。
自從靠自己的雙手繞了地球一圈後,他一直找不到可以讓他盡全力認真的事,最好是可以認真一輩子的那種事,沒有目標的生活,不管坐在哪個位子,都會覺得自己像個廢物。
只是,感情的事能用理智解決嗎?
幾天了?
築香就坐在他附近,只要屏氣凝神,有時候還可以听見她講電話時刻意壓低的輕柔嗓音,還有縴細的指尖敲在鍵盤上的節奏,但他搜集來的這些證據只能證明自己的迷戀。
他需要更確切、強而有力的證明,這部分她恐怕提供不了,偏偏他又不知道該怎麼剖析自己的內心。
堡作上,因為自幼訓練的關系,嚴冠威超乎常人的擅長剖析工作、事件核心、大眾心理、公司的問題等等,盡避他對分析這檔事很在行,但分析的對象換成自己就完全沒轍了。
築香坐在位子上,看了眼嚴冠威的身影。
不清楚是第幾天了,他沒有主動來找她說話過,頂多只有打招呼時說聲「早」、「再見」、「辛苦了」。
辦公室里的常用語,似乎永遠只有這麼幾句,尤其她又不喜歡加入眾女說長道短的行列,她想,再這樣下去,她的對話能力遲早會退化。
人的思緒真奇怪,他人並沒有消失,甚至還坐在她視線所及的地方,她卻開始懷念起他來。
懷念他的溫柔、懷念他的霸氣、懷念他提供的保護、懷念他粗魯的體貼、懷念他做的永遠比說的多……
不像時下一些莫名其妙的男人,要女人開出條件,女人說了半天,男人卻連一件事也沒做成,偏偏又愛撥電話來煩人,害她每次講不到三分鐘就有沖動想掛斷電話,不忍心對對方殘忍的下場,就是被對方反問︰「為什麼又不說話?」
一開始,她也聊自己聊得很用心,甚至有系統的讓對方了解她的喜好、家庭和成長背景,恐怕比找工作時面試還用心。
男人們听了很多,卻總是記得很少。
最後,她實在搞不懂那些男人是想和她聊天,還是專程來听她唱獨腳戲。
沒辦法,搞到後頭,她每年生日的最後一個願意,統統都是——請賜給我一個靈魂伴侶!
年年許這個生日願望,完全是被逼的!
「築香姐。」總機小姐捧著一束花走到她身邊,語調充滿曖昧,「給你的喔!」
「給我的?」她一臉困惑,不確定的目光飄向嚴冠威瞬間僵直的背影。
不用看,光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整個部門里大家雖假裝各忙各的,但所有人耳朵全都豎得尖尖的,她這里一有風吹草動,他們絕對能馬上掌握。
「築香姐,是誰呀?」總機小姐彎下腰,豐滿的上圍朝她逼近,「是公司里的人嗎?」
築香下意識將辦公椅往後退去,避免踫觸到總機小姐胸前的豐盈。
胸中快速掠過嚴冠威的俊臉,她的心跳瞬間加快,粉腮忍不住泛起一抹緋紅,霎時極為動人。
「哇!」總機小姐輕笑出聲,興奮地道︰「你臉紅!」
築香不說話,匆匆把花小心翼翼地放到桌下的垃圾桶旁,再抬起頭時,發現總機小姐還站在她身邊。
「你不看上面的卡片嗎?」總機小姐連忙提醒。
「晚一點再說吧。」她故作鎮定,雙手放在鍵盤上,抬眼看向總機小姐,「那個……我可能要先工作了。」
事實上,她比總機小姐更好奇究竟是誰送花給她。
最近與她接觸頻繁的男人只有……
會是他嗎?築香發現自己竟偷偷期待著。
「OK!」總機離去前,左右張望了一下,又傾身靠向她耳邊,輕聲說︰「如果是公司里的人,拜托要跟我說,我不會告訴別人的,我保證!」
築香對她笑了笑,不置可否。
接下來,有史以來最長的三小時,因這束花的出現而誕生,好不容易熬過上午的上班時間,等同事們都外出用餐,築香在彎下腰,找了半天,才找到總機小姐所說的卡片。
拿起卡片,她腦子突然掠過嚴冠威離開辦公室前,那種陰霾滿布、若有所思的俊臉。
她微顫的手緩緩翻開卡片,心跳如擂鼓。
寥寥數字,她花了極長的時間閱讀。
築香一面看,同時克制著不要直接看向署名,逼自己從頭看起。太過期待的背後,其實充滿了膽怯,一如她對愛情的態度。
愛情沒有量表可以偵測,往往在她還無法判斷真偽的時候,就有人打著愛情的旗幟前來索討信任和付出。
她給的信任,往往得到欺騙作為利息,付出的行為讓她覺得自己像個傻子般愚蠢。
她學著讓自己聰明一點,干脆只要愛情的甜蜜與陪伴,其余都不要,也別奢望她給。
但這騙得了別人,卻瞞不過自己,她知道自己仍然非常渴望愛情,只是,她變得很小心,非常小心。
看到最後,卡片上的署名不是他,是王經理。
剎那,築香連自己的心跳聲都听不見了。
下午,主管教所有人到會議室開會,只要說明部門下一季產品行銷走向與方針。
嚴冠威坐在築香對面,緊繃著俊臉,一雙炯目火氣騰騰地瞅著她。
幾個敏感的同事,視線已經在他們之間來來回回好多次。
現在是怎樣?
築香被看得莫名其妙,隱約察覺他心中的不快好像是針對她而來,但他的表情卻又冷靜得嚇人。
她沒有哪里招惹到他吧?
整間會議室的氣氛因他的情緒波動而變得相當古怪,尤其當主管開口說話的時候,情況更糟。
只是這會兒讓他不爽的對象換成了主管。
包妙的是,主管習慣性掃視屬下的目光一接觸到嚴冠威,便會主動跳過,畏縮的模樣仿佛很怕他。
而嚴冠威的表情更妙,冷肅著一張臉,抿緊的唇與冷然的眼毫不保留地表現出他的不屑。
必上大燈,投影片打在會議室前方的白板上。
時間在氣氛詭異的會議中流逝,眾人听著主管的指示,個個飛快地在筆記本上振筆疾書。
唯獨嚴冠威端著一張俊臉,輕松地靠向椅背,一只手還無聊地轉著筆,閑適的模樣不像屬下,反倒比較像听取屬下報告的龍頭老大。
說完後,主管拿出手帕擦拭額上冒出的豆大汗珠,清了兩下喉嚨後開口︰「開個燈。」
燈一亮,突然大放光明的會議室讓眾人疲憊地眨眨眼,扭動發僵的脖子。
築香挺起身,感覺背部一陣酸痛,忍不住伸手往腰背捏了兩下,隨及感應到嚴冠威投射過來的火熱視線。
他也對送花者是誰感到好奇嗎?
筆意不看向他,假裝沒有接收到他的注視,但她的心跳仍因他的注意而悄悄加快。
這一點,她完全無法對自己隱瞞。
主管以口頭宣布,「下星期,上頭犒賞我們部門達到了預定的目標,撥款送大家到花蓮、台東一帶泡溫泉,行程就由李圓純——」
「是。」李圓純立刻站起身。
「就由你來負責。」主管的神情不再嚴肅,眉也跟著上揚,「替大家安排好玩一點的!」
「沒問題。」李圓純性感的嘴唇彎起迷人的笑。
「好了,如果沒什麼事,大家就散會吧。」
主管一宣布散會,眾人就馬上七嘴八舌地離開會議室。
築香的位子最靠近門邊,第一個踏出會議室,才剛走到座位附近,就听見桌上的電話響個不停。
跋緊回到座位上,她匆匆拿起話筒接听,「您好,我是葉築香。」
電話那頭靜了一會兒,才傳來低沉的男聲。
「我是王經理。」
這回換築香愣住。
「你還在嗎?」王經理低沉的聲音里多了一絲笑意。
「在,請問有什麼事嗎?」背後傳來同事們的交談聲,築香左手握緊話筒,低調地坐下來講電話。
「收到我送你的花了嗎?」王經理的聲音里充滿了大男人的優越感。
「早上收到了,可是……」她想請他不要再這麼做了。
「喜歡嗎?」他問得直接。
「花很漂亮,但是……」築香話才說到一半,對方又再次專斷的把話截斷。
「今晚我請你吃飯。」王經理立刻開口邀約。
「吃飯?」築香思索著該怎麼拒絕比較不傷人,不擅長的事情做起來一點威力都沒有。「那個……不好意思……」
她話才剛起了頭,王經理又自顧自地截斷,直接說出時間、地點。
「七點,我開車到你公司樓下接你,不見不散。」
說完,不等她回應,電話便粗魯的 嚓一聲掛斷。
築香沮喪地垂下肩膀,有氣無力地將話筒放回去。
又是一個不顧別人感受、霸道無禮的男人!
王經理,她連他叫什麼名字都記不住,難道要去翻那疊厚厚的名片嗎?光想頭就痛!
同樣是霸道到家的舉動,為什麼嚴冠威做起來就那麼理所當然,雖然也會讓她生氣,卻不討人厭。
不像這個王經理……光是想到晚上要跟他吃飯、攤牌,她就覺得頭更痛,壓力好大。
她到底招誰惹誰了,怎麼就這樣無端天外飛來一筆橫禍?
「怎麼,有約會?」
一道迷人的磁性嗓音貼在身後問,築香整個人在座位上驚駭地彈了一下,之後緩緩旋過椅子,看向來人。
「呃,那個……」其實不算約會,比較像「鴻門宴」。
「是上次那個男的?」嚴冠威雙手環胸,語調涼冷地問。
「上次?」哪一次?
「提案那間公司樓下遇到的那個。」他看著她的眼神,如同兩把鋒利的手術刀射向她,冰冷且銳利無比。
「嗯,可是……」
听見她直接承認,嚴冠威困難地咽了咽口水,伸出手揉揉發痛的胸膛,感覺像有人在上面狠狠劃了兩刀。
「他果然在追你。」扯唇一笑,他想起上次她跟那個男人踫面時的狀況,當時她還否認那個男人在追她。
「對,他是想追我沒錯,我也是早上才剛知道的。」築香不喜歡他刻意隱藏的受傷口吻。
好像……她背叛了他一樣。
嚴冠威沉默不語,拼命壓抑體內瞬間躁動的狂怒,還有一堆來得又快又猛的復雜情緒,翻攪得讓他整個人瀕臨瘋狂邊緣。
看著他鐵青的臉,築香馬上知道他誤會了。
正要開口解釋,回頭想想,她以什麼身份解釋?同事嗎?
嚴冠威盯著她看了幾秒,擺出矜貴的倨傲神態,扯唇淡淡地道︰「祝你玩得愉快。」之後,他便頭也不回地走向自己的座位。
築香看見他失魂落魄的樣子,連忙站起身,想要跟他把話說清楚,然而才剛踏出一步,就看見李圓純走過她面前,親匿地走到他身邊與他攀談,邊說,一雙媚眼還警戒地盯著她看。
也罷!
築香告訴自己算了,他身邊又不缺女人,哪會稀罕她的解釋,去了,只是讓自己更尷尬而已。
她重新坐回座位,望著腳邊的花束,覺得一股深沉的無力感像一塊巨大的黑幕籠罩著她。
苞王經理面對面談過後,築香發現他其實沒那麼難溝通。
他們談論後的結果是,兩人先從朋友做起,她想,如果沒有意外,他們的關系會一直維持在朋友的階段,不會更進一步。
築香的直覺一向很靈,總能輕易分辨出什麼不是她要的,但對于她要的是什麼這部分,她就沒那麼有天分了。
兩人走出餐廳後,在王經理的堅持下,築香答應讓他送她回家,不過僅此一次,她不想要讓王經理對她懷有期待,連餐費也堅持各付各的。
在這一點上,王經理就比嚴冠威那家伙強,不會一開始就挑那種貴得嚇人的餐廳,今天一客套餐五百元左右,尚在她的能力範圍內。
不像上次那一餐,享樂三小時,結果害她吃了快三個星期的泡面。
而那個罪魁禍首,竟照樣天天中午跟同事出去吃香喝辣,讓她好幾次都想直接問他,他的錢到底從哪里來的。
「那個是不是你同事?」
坐在車里的築香,隨著王經理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見嚴冠威和……李圓純?
他們在一起了?
築香震驚地瞪大美目,看見李圓純一身火辣的裝扮,緊跟在嚴冠威身邊,笑得一臉幸福的模樣。
他們只差沒有手挽著手,不然就更像對情侶了。
她才正想到這里,身旁的王經理便開口了。
「原來他已經有女朋友了?這麼帥的男人,有幾個女朋友好像也是理所當然的事。」王經理得意地笑著看向築香,故意把話說得極為曖昧又充滿暗示性。「對吧?」
築香沒有回答王經理的問話,瞬間蒼白的臉色沒有逃過王經理世故狡猾的眼楮。
「不好意思,我今天上班好累,想回家休息了。」她疲憊地笑了笑。
看見他們兩人走在一起,她的心情瞬間跌落谷底,濃濃的失落與胸口傳來的陣陣痛楚,將她密不透風地團團包裹住。
「抱歉,是我沒有注意到時間。」王經理以誠懇的語氣說著體貼的話,但嘴角卻不經意露出幸災樂禍的冷笑,話一說完,他立即發動車子離去。
經過他們身邊時,王經理甚至刻意慢下車速,目的在讓築香清楚的看見他們相偕走進一間有名的PUB,「開鎖殿堂」。
走進「開鎖殿堂」,嚴冠威立刻甩掉在門外踫巧遇到的李圓純,走向他跟歐聖嵐的專屬包廂。
一進門,就見好友被一群環肥燕瘦各具特色的女人團團包圍。
見嚴冠威僵著臉,擰著眉,歐聖嵐的嘴角輕輕一撇,勾人的魅笑讓身邊的女人如痴如醉。
「我來之前是怎麼跟你說的?」嚴冠威老大不高興地瞪了他一眼,自顧自地挑了塊清靜的角落落坐。
罷坐下,嚴冠威二話不說,立刻動手倒了杯烈酒,仰頭就灌。
「讓我陪你?」一名有著童顏巨乳的女人主動靠向他,兩條柔若無骨的臂膀搭上他的肩。
嚴冠威重重地閉上眼,手中連飲三杯的古董玻璃杯被他砰一聲狠狠地放回桌上。
轉過臉,他伸手抓過那兩條隨便的手臂,往旁邊一甩,沉著低狠的嗓音重重警告,「誰準你踫我了?你是他找來的妓女,還是花痴?」
眾女一听,全都安靜下來。
其中以他身邊首當其沖的女人最戲劇化,立即嚇得哇一聲,驚天動地地嚎哭起來。
其余的女人也都沒了調笑的興致,怒氣沖沖地瞪向嚴冠威。
他沒心情搭理這群娘子軍,一杯接著一杯狂飲濃烈的杯中物。
接著,包廂的另一頭響起一記爽朗的男性低笑聲。
嚴冠威看都懶得看歐聖嵐一眼,只是臉上突然詭譎地笑了一下。
寬厚的右掌指縫扣起兩瓶價值超過十多萬的酒,他動作俐落的起身,輕松的順著手臂的力道,兩瓶酒在空中快速劃過一道弧線,砰一聲砸向牆上的畫。
酒瓶因用力撞擊的破碎聲令人心驚,瞬間化作碎片的透明玻璃,像斷線的珍珠彈離畫作,鏗鏗鏘鏘落得滿地都是。
嫣紅的酒霎時染紅了畫作中雪白的餐桌與杯盤,如鮮血般緩緩流向地面,有如一攤血泊。
女人們臉上的怒意頓時消失無蹤,短時間內閃過驚愕、震嚇、恐懼,最後留下過度驚嚇後的蒼白面色。
「你們先出去吧。」歐聖嵐的臉上依舊帶著沒有溫度的淺笑。等所有女人都離去後,他才緩緩開口︰「怎麼了?」
嚴冠威默不作聲,閉上眼,想起築香此時正跟那個姓王的一起吃飯,他猛地睜開眼,發狠的隨手抓起身邊的兩瓶酒,看也不看又往相同的地方狠砸。
「跟‘她’有關?」歐聖嵐那張比女人還冷艷魅人的臉龐揚起一道調侃的淺笑。
聞言,嚴冠威像被人痛揍人一下,伸手一撈,又想拿酒出氣。
「等等。」歐聖嵐慢條斯理得道,見好友不耐煩地緩緩回頭瞪來,才幽幽地開口︰「你已經砸掉五十多萬,就剩這兩瓶,砸了就沒得喝了。」
嚴冠威酷傲地揚了揚眉,挑釁地望著好友,隨手往後一拋,兩瓶名酒以兩記委屈的嗚咽收場。
歐聖嵐事不關已地斜揚起嘴角一笑,「你真是……」
嚴冠威傲氣的雙眸緊盯著好友,拿起手機撥打,低聲交代了兩句後掛斷。
「打給誰?」
「送酒過來的人。」
「多少?」歐聖嵐感興趣地笑問。
「一百瓶。」嚴冠威接著問︰「運動一下?」
歐聖嵐失笑,搖搖頭,「不了,我打算把體力留給女人。」
「就憑剛剛那群?」他冷嗤,「你的品味可真是越來越不長進。」
嚴冠威一臉「大可不必」的孤傲表情,讓歐聖嵐痛快地大笑。
笑夠了後,歐聖嵐懶洋洋的站起身,踱步到他身邊,與他並肩欣賞著那蜿蜒著酒液的「即興創作」。
「說吧!」歐聖嵐拍拍好兄弟的肩膀,「失戀了?」
「失戀?」嚴冠威皺眉,「我?」
沒搞錯吧?他連戀愛都還沒開始談,怎麼失戀?
「如果跟你上次說的那個女人是同一個的話。」
「是同一個。」嚴冠威一想起築香,心里就又開始煩悶。
「這次她又跟某個男人聊得很開心?」
嚴冠威搖搖頭,「那個男的一大早送花來……」
「喔!听起來不太妙。」
嚴冠威狠瞪好友一眼。
歐聖嵐嘴角噙著笑意,緩緩舉起雙手告饒,模樣顯得浪蕩不羈。
「現在兩人還約了去吃飯。」看著流淌一地的酒,嚴冠威說著話,心情卻奇異地平復許多。
「你的危機意識到哪去了?」歐聖嵐嘲諷好友道。
虧他在公司里表現得那麼出色,怎麼一遇上喜歡的女人就完全束手無策了?
「我的危機意識現在不是冒出來了嗎?」嚴冠威沒好氣地冷哼。
「你還不確定?」歐聖嵐笑得更諷刺。
「我又沒有愛過,怎麼知道這見鬼的感覺就是?」
要不是跟她約好,說什麼只要他保證不劈腿,她就願意跟他談場真正的戀愛,害得他這些日子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地自我審視。
如果不是真心,他管她要不要認真談戀愛?管她肚子會不會痛?會不會被公司殺頭?
如果不是真心,他干嘛這麼在乎她?听見她跟別人約會,就恨不得派人殺掉那家伙!
如果不是真心,他也不會拿這些酒出氣,不會這麼狼狽地窩在這里,跟眼前這個笑得礙眼的家伙猛吐苦水!
「虧你還是生意人,這種賠本的生意也做?」自從上次聊過後,歐聖嵐早就看出好友的心已經交到那個女人手里。
「哪里賠本了?」嚴冠威一臉不高興地問。
「那個女人不會讓你討小老婆的。」歐聖嵐低笑出聲,警告的成分很淡,絕大部分的力氣用來替他惋惜。
「誰要討小老婆?」嚴冠威涼涼地問道。
「剛才那群女人沒能讓你有感覺嗎?」
「感覺?當然有!」嚴冠威不屑地輕哼,「讓我有想吐的感覺!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面對好友直接的評論,歐聖嵐微愣,不怒反笑。「好吧,那我什麼時候該把禮金準備好?」
「等我把她搶回來的時候。」嚴冠威露出慣有的自信表情,信誓旦旦地道︰「你放心,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