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外,易追影觀察了一陣子,宮里似乎出了什麼事情,不斷有大官、宮人來來往往地進出入皇宮,臉色沉悶而焦急。易追影攔截了兩個宮人,拖至一處僻靜的巷子里,問了龍無瑕的寢宮之後,砸暈了他們,換了他們的衣衫和面容,直朝宮內走去。
這是他第一次到鄴京城的皇宮,饒是他藝高膽大、見識廣博,見了宮內的嚴密防衛,仍是不得不異常謹慎起來。再者,他雖知龍無瑕在承德宮,可是,並不知道承德宮在皇宮的什麼方位,又怕直接問人泄露了身份,所以也只能在廣闊的屋宇樓閣中一個一個地找。
大約半個時辰過去了,通過小心翼翼地套話,終于知道了承德宮的具體位置,可是同時知道的還有,宮內現在是喜憂參半,喜的是高顯將軍終于醒過來月兌離了危險期;憂的卻是龍王妃今日突然發起高燒來,氣息越來越微弱了,還不知道能夠挺幾個時辰?宮里的御醫都看遍了,也沒有一個人可以保證可以救活。
易追影再也顧不得泄不泄露身份了,施展輕功就朝承德宮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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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德宮內,御醫、宮人、侍女前前後後地跪了一地,所有人大氣也不敢喘息一聲。
龍無瑕安靜地伏在床上,似乎只是睡著了一般。臉上有高燒留下的紅潮,可是已沒有一絲一毫的活力;她一動不動,連胸口的起伏都微不可見。
蒙哈鐸坐在床頭邊,輕輕握著龍無瑕蒼白無力的手,雙眼看在龍無瑕的臉上。
剛剛,御醫們宣布了龍無瑕已是在彌留之際。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蒙哈鐸沒有冷若嚴霜,也沒有暴怒如雷,只是安靜地坐在龍無瑕的身邊,輕輕地看著她。
他愈是這樣平靜,下面的人就愈是膽戰心驚。
所有的人,都看得到他眼里的眷戀和不舍!
確實不舍啊!王妃是一個風華絕代、值得王愛的女子,王也是好不容易才遇到可以打動他心的女子,卻來不及好好愛憐就又要失去了。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天妒紅顏」?「紅顏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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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德宮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打斗的聲音。
跪在地上的人面面相覷,誰敢在這個節骨眼上來惹王?自己往火坑里跳真不怕死麼?
蒙哈鐸卻似是沒有听到外面的聲音,理也不理。
蒙哈鐸身後的九月已是拔劍在手。
承德宮右側的窗戶突然被撞開,似乎是一眨眼之間,一個宮人裝扮的男子已是俏生生地臨立在蒙哈鐸身側數米處。
九月的劍早刺了出去。
那男子的身上已經有幾處傷痕,深深淺淺的流著鮮血,可是他一點都不在意自己的傷勢,更是不管九月刺過來的劍,一雙眼只是落在床上的龍無瑕身上。
「嗤」的一聲,九月的劍刺入了他的左肩。
那男子蹬蹬地退後一步,瞧也沒有瞧自己的肩頭,突然說道,「讓我試一試,救她。」
蒙哈鐸听到似曾相識的聲音,轉過頭,看向他。只見那雙異常澄明的雙眼里只有一個人的影子,溢出深深的憐惜和痛。
哈諾帶著侍衛沖了進來,數十錚光閃亮的刀、槍、劍、戟齊齊刺向痴痴呆立的男子。
眼見那男子立馬就會被刺成馬蜂窩一般!
「退下。」蒙哈鐸突然喝道。
刀槍劍戟齊齊頓在離那男子一寸不到的位置,哈諾看向蒙哈鐸,稟告道,「啟稟王,這斯在宮內鬼鬼祟祟地疾奔,又傷了數位詢問的侍衛,怕是有所圖謀!」
「退下。」蒙哈鐸仍是毫無感情的喝道。
哈諾心里一顫,趕緊令屬下的人退下。
九月抽回劍,緊緊地看著那男子。
蒙哈鐸也看著那男子,問道,「你是易追影?」現今天下,能夠在他的皇宮里如此來去自如、又是如此在意龍無瑕的人,恐怕也只有易追影了。
「是。」
「你可以救無瑕?」
「是。」
「好。你來。」看了一眼地下的御醫們,道,「你們起來,在一邊候著,他要什麼就遞什麼,順便幫他包扎傷口。」
御醫們戰戰兢兢地起來,汗顏。他們可都是譽滿天下的名醫啊,竟然淪落成了打雜的?
不過,王妃如此氣息已去的境況,易追影竟然說可以救?若是真的可以救,那他們可算是長了見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