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哈鐸當日就安排好了龍無瑕去昆侖山的相關事宜,只是他來到龍無瑕寢宮之後並無提及,龍無瑕也不問。
古麗看著屋里的蒙哈鐸和龍無瑕,一個心事重重地坐在一邊看某人喝藥,一個漫不經心地喝著她送到嘴邊的藥汁,有點看不下去了,于是斗膽建議道,「王,不如讓娘娘明日一早再啟程吧?娘娘也可以趁著今夜好好休息一下。」
「好啊!」龍無瑕精神一振,馬上回答,「明日再啟程吧,我今日累了,要好好休息。」順便抬手揪了一下古麗紅撲撲的臉蛋,道,「真是貼心肝的寶貝,這麼了解我~」
古麗一囧,手一抖,手里藥碗的藥汁險些悉數潑到龍無瑕的被褥上。
蒙哈鐸瞪了龍無瑕一眼,「你精神好得很呀,還有力氣調戲別人!」
龍無瑕立即爬倒到床上,裝出一副病弱兮兮的模樣,一聲一聲地申吟道,「哎喲哎喲,好痛好痛啊……古麗啊,你看我跟你動了一下手,立即全身的傷口開始痛起來了,報應啊真是報應!怎麼辦怎麼辦?趕緊來給我按摩按摩……」
蒙哈鐸面無表情地說道,「少給朕插科打諢,快喝藥!」
古麗也笑道,「是啊娘娘,先把藥喝了,喝完了奴婢再給您按摩!」
龍無瑕皺著眉心,「好苦啊~再給我加點糖~」
古麗認真說道,「娘娘,已經加很多糖了!」
龍無瑕臭著臉,擺手道,「再加,再加!」
古麗用詢問的眼神看了一眼蒙哈鐸,見蒙哈鐸點了點頭,只好起身來準備加糖。
蒙哈鐸好奇那藥到底有多苦,拿過古麗放在桌上的湯匙,舀了一點藥汁送到嘴邊抿了抿,一嘗之下大怒,吼道,「古麗不準再加!」
古麗嚇了一跳,手上一抖,手里的糖罐子「砰」的一聲掉在地上,咕嚕咕嚕地轉著。
「這都甜成什麼了,還要加?是釀糖罐子嗎?她沒個分寸,你也跟著亂來?這樣她怎麼好的起來?」
古麗委屈地看著蒙哈鐸,「王……」真是冤吶,娘娘讓加,她敢不加嗎?再說,她已經婉拒娘娘好幾回了。
而且,親愛的王,您一下子就忘記了您剛才點頭了的嗎?
哎,不僅將軍難做,御醫難做,連一個小小的婢女,也是越來越難做了!
她是不是該洗洗手,準備回家找個相公生孩子去了啊?
不過,好像,可能,也許——舍不得走呢。看,身後有人小母雞一般護著她呢!
龍無瑕吹胡子瞪眼拍床墩撒潑,大聲道,「喂,古麗是我的心肝寶貝,什麼時候輪到你教訓了?還有,哪有你這麼吝嗇的皇帝,連點糖都不舍得給人吃!也不害臊!」
古麗心里甜絲絲的,對龍無瑕這樣的言行早習以為常了,只是骨碌骨碌地瞪著一雙大眼,坐山觀龍鳳斗。
蒙哈鐸端著那碗藥水走到龍無瑕床前,咬牙切齒道,「是朕吝嗇,還是有人不知好歹浪費朕的金砂糖?趕緊喝了!」
龍無瑕見了蒙哈鐸的臉色,縮了縮頭,嘀咕,「是你的糖貴重,還是我貴重?沒天理!不加糖就不喝。」
蒙哈鐸突然獰笑起來,「你不喝是吧?」
龍無瑕心里直發毛,不過士可殺不可辱,寧死不屈,別過頭去,「不加糖就不喝!」
蒙哈鐸喝了一口藥,將藥碗交給古麗,突然轉過身子將龍無瑕拉到了懷里,左手臂將她按在懷里,左手穿過她的後頸子攬過她的頭,吻向了她的唇。
龍無瑕淬不及防之下躲無可躲,張嘴想問他想干嘛,突然感到有溫熱的藥汁滑進了嘴里——蒙哈鐸竟然這樣喂她喝藥!
蒙哈鐸等龍無瑕咽下了藥汁,才放開她的唇,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龍無瑕滿臉通紅,干咳了兩聲,奮力推開蒙哈鐸,小聲罵道,「不要臉,惡心,你竟然……」
「我猜你喜歡我這樣喂你,所以故意不喝逼我這樣!」
砸一個枕頭過去,「呸……你可真夠自戀的!」
「那你喝不喝?」
「偏不!」說著,爬進了床里面。
「看你躲得到哪里去?古麗,把她拖出來!」!@#¥%……&*)(*&%¥#@……
里啪啦、吧啦吧啦,一番「惡斗」!
最終,龍無瑕以一人之力當然斗不過三只手四只腳,當然,那兩人怕觸到她的傷口已經很手下留情了。未免蒙哈鐸再借機佔她便宜,她惡狠狠地道,「好女不跟惡人斗!」一把搶過古麗端來的藥碗,仰起頭咕嚕咕嚕就喝完了。
古麗退下去收拾藥碗了。
龍無瑕鬧得累了,靠在床頭喘息著。蒙哈鐸跟她並排靠著。
屋里一下子靜了下來!
過了好久,龍無瑕才出聲,「我明天再走,好嗎?」
「明天你又會推到明天的明天嗎?」
龍無瑕輕輕吐出一口氣,「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太少,總共都沒有兩個月。」
蒙哈鐸揉揉她的發,「時間很多,還有一輩子!」
龍無瑕伏到蒙哈鐸的腿上,「可是,我不舍得離開,我想有你陪著,我想了解你,我想——早點愛上你,早點做你真正的妻……」
原來,肆意的嬉鬧是為了逃避心里深處的懼怕,而內心最深處的恐懼,總是在安靜的時候席卷而來!
敏感而細膩的女子,愈是在別人面前嬉鬧,心里就愈是容易寂寞和孤獨!
而且,她累了,想替自己的心找個可靠的去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