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霄風此言一出,文致遠與凌霜就如遭了五雷轟頂。凌霜一時之間難以接受如此現實,瞪著邵平蹬蹬地後退了兩步。
南宮霈一把扶住凌霜,輕聲問道,「嫂子,你沒事吧?」
凌霜甩開南宮霈的手,苦苦一笑,笑盡無盡的蒼涼,「南宮兄,不知道會不會有朝一日,你也會親自在我面前說,其實你與文大哥文大嫂的交往,是為了另樣的任務與目的?會不會呀?」
南宮霈苦澀笑笑,搖搖頭,不答話。
邵平見他們如此,心下內疚。他從秦霄風跟前起身,走至文致遠凌霜身前,誠摯地說道,「幫主、弟妹,這件事情是邵平對你們不起。相信此時說什麼話,你們都不不會想听,邵平本不該多言。只是,十數年間雲天幫兄弟對邵平之恩德情誼,幫主弟妹對邵平之看重信任,邵平不敢忘記絲毫!然而,你我各有自己的使命與命運,邵平不後悔自己所做的一切,在此,向幫主和弟妹行最後一次幫禮!」說著的時候,雙手抱拳單膝著地,欲行大禮。
文致遠左手輕輕一抬,暗使內力托起邵平,憤然道,「邵大人此禮,文致遠受之不起!」
邵平虎目又是一酸,知文致遠遭遇背叛,內心憤懣難平。他與文氏夫婦一向相交甚厚,不僅僅是上下級的關系,平日里更是豪氣相投無話不說,可謂是亦僚亦友。就連這樣的朋友都不是真實的,也難怪文致遠與凌霜一時接受不了!
龍如玉在一旁唯恐天下不亂,笑道,「是呀,沒想到手下得力干將竟是奸細,要是是本宮,本宮也不會原諒。邵大人,您還是省下力氣為秦大人效力吧,這邊就別指望文大俠凌女俠原諒你了!」
邵平心下不滿地瞪了她一眼,鑒于主僕身份卻是敢怒不敢言。
木十卻是受不了龍如玉落井下石,接口道,「你能跟文大哥文大嫂比麼?你那小心眼比得了麼?」
龍如玉冷颼颼看她一眼,因還有正事,暫時便不與她計較。只听她冷笑道,「本宮自是沒有那大的度量被人如此欺負利用尚能原諒叛徒!個人情結情誼是小,若是危害到國家安危,那自是毫無轉圜的余地!就比如,問問雲天幫的眾兄弟們,對于隱跡已久暗通朝廷的叛徒,他們有度量饒恕麼?」
一直遠遠處于決戰之地中央的白河幫向天來等人在龍如玉聲音剛落之時,突然運功施展輕功飛躍上前,淡淡地看一眼邵平,道,「雲天幫與他有親厚之誼,一部分人自是不願意為難他。只是,他以朝廷重臣的身份潛入江湖,將我等江湖訊息盡數報于朝廷,已是大大危害了江湖各路英豪豪杰的利益甚至是人身安全。此時,別的幫派並不知道此事,若是知道了,自是不會那麼容易善罷甘休!到那時,就不是單單一個邵平的責任,怕是連雲天幫也月兌不了干系!」
秦霄風听了此言,心下一凜。
自邵平披露自己的身份以來,雲天幫眾人一直躁動不安,各有所言,甚是不穩定。此時,向天來話說的頗為響亮,故意讓遠處的眾人都听到。眾人一听,果然愈加躁動起來。一些心思粗直眼里容不下半粒沙的幫眾,加上那些平日與邵平並不交好的幫眾,討論的聲音愈來愈大,後來竟是直接叫道,「不能放過他!」「不能讓他壞了雲天幫在江湖中的聲名!」「朝廷的走狗,不能放過!」……
那些與邵平交好親厚的兄弟據理以爭,「可是邵舵主這麼年來盡心盡力,也確實為雲天幫盡了很大心力!」「邵舵主仁義在心,可從來沒有做出對不起大家之事!」……
然而,邵平平時聲名雖好,一份隱匿的身份,卻足以顛覆以前的一切付出。辯到最後,邵平的一切所作所為,竟都被加上了虛假的名義。事實擺在眼前,想要辯駁的人到最後也是不知自己為之說話的人,是不是值得如此?
邵平臉上閃過一絲痛楚,緊握著雙拳不言不語。從一開始,他就知道在身份大白的那一刻,遭受責難是避免不了的,而他確實是有負那麼多忠肝義膽的兄弟,沒有辯解的資格!
文致遠慢慢冷靜下來,制止了本幫兄弟的嘈雜爭吵,不屑地看向向天來,「雲天幫的事情,還不勞向大俠出面。」
向天來微微笑道,「這又豈只是雲天幫的事情?剛剛向某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他已經對江湖各路英雄豪杰產生了威脅。你想包庇于他,可是想與整個武林為敵?」轉而對著全體幫眾大聲道,「現下出了一個邵平,可以輕易放過,但是現今武林還不知道有多少個邵平隱匿在大家身邊,若是輕饒了他,是不是就會有越來越多的邵平滲入到大家中來?因為本來被揪出來了也沒有什麼關系嘛,還可以回到朝廷升官發財享受榮華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