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等人,一桌簡單的酒席,然後撥給了軍隊一點糧食,不過所有的糧食有一半是快要腐壞的陳糧,王千軍讓士兵把這些糧食都給扔了,這樣的糧食只能用來釀酒,吃下去人是會生病的。
邊界小方,這樣的糧食王千軍和宋金書還可以接受,主要是這個時候隨軍帶著的糧食還有很多,同時也可以從岸邊向一些鄉村和鎮子購買食物,可當船隊過了微山湖、昭陽湖、獨山湖、南陽湖這四個連在一起,京杭運河必須要經過的湖泊後,到達濟寧城後,濟寧知州不僅不讓軍隊進城,還命令附近的百姓不許賣糧食給王千軍他們。
船隊這個時候的速度很慢,不過對此隨行的傳旨太監卻一點都不在意,淮西這不到兩萬人馬的軍隊在山東走得是越慢越好,兩淮總督和宋金書能夠在什麼時候帶著軍隊趕到京城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山東境內形成威懾力,這一萬七千人的隊伍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但只要在山東境內,就有足夠的能力發動大量的民壯,強迫其攻打幾座縣城,將整個山東攪亂。如此一來就能夠威脅到已經率兵到達京師的齊王,使其不敢輕舉妄動。
「簡直是豈有此理!本官堂堂一個兩淮總督,率領大軍前往京師勤王,他一個小小的濟寧知州竟然不僅不讓本官的軍隊進城,不準備軍糧補充,還讓沿途的百姓不許賣糧食給我們,這實在是太可惡了。公公,這濟寧知州根本就不把當今聖上的聖旨放在眼里,他這是抗旨不遵!」
兩淮總督正大聲咆哮著,不過一旁的王千軍卻依舊在悠然喝茶,大帳內宋金書還有傳旨的公公都在,王千軍听到兩淮總督一開始說的話,差點沒笑出來,不把他這位兩淮總督放在眼里的這里就有兩個,一個是宋金書這個以下犯上的知府,另外一個就是王千軍這個土匪頭子,至于淮東的那些人也是陽奉陰違,兩淮都這樣了,更別說是齊王的盤山東了。
傳旨的公公無奈嘆了一口氣說道︰「主子什麼樣子,下面的奴才就什麼樣子,我們的齊王千歲從來就不把當今聖上放在眼里,更何況我這個小小的奴才,在山東這方,聖旨在所有的官員眼中就是一張廢紙,雜家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各位的軍糧,各位可有什麼解決的辦法?!」
這個中年太監雖然貪財,不過卻是一個很實在的人,最起碼懂得現在最大的問題是什麼,軍隊的軍糧已經只剩下七天的糧食了,再不補充軍糧,估計連山東都走不出去,更別說是京師了。
「實在不行就用重金收買,只要我們把收購糧食的價格再提高些,殺頭的生意絕對有人做,去年兩淮是災年,可山東卻是個豐收年,現在又是稻子要成熟的時候了,山東很多人家都有大量的存糧,應該有很多人都急著把糧食賣掉,只要我們的價錢夠高,一定會有人賣給我們的!」
宋金書出了一個笨主意,但卻能夠解決現在的困難,王千軍、宋金書、兩淮總督這次都隨軍帶著大筆的金銀,為的就是到京師去收買達官顯貴,而山東今年明顯是糧食太多了,只要出得起高價,不用什麼小農民小主偷偷賣,濟寧的知州就會馬上派人將大批的糧食賣給眾人,可問題是這樣明顯就是被人欺負了還得乖乖送上銀子了事。
「可如果我們這次真拿出銀子高價買糧食,那麼沿途的山東所有官員都會把我們當成豬宰,說不定等出了山東界大家就只剩下糧食,金銀全部都用光了,到時候也不可能讓淮西的人再把大量的金銀運過來,如果就這樣到了京師,我們這一路的辛苦又能夠換回些什麼呢?」
王千軍茶杯里的茶喝完了,現在是在商量大事,因此帳篷內沒有其他人,王千軍只能自己站起來為自己的茶杯加水,還好水已經燒開了,不過王千軍這個時候卻很沒自覺,自覺去幫其他人加水,這讓兩淮總督和宋金書有些不滿,但傳旨的公公卻一點都不在意。
「那王千軍你有什麼好辦法?可以解決我們的糧食問題,直到出了山東界?!」兩淮總督很不客氣詢問王千軍,他自己茶杯里的茶也喝完了,因此他只能站起來,提起水壺,先幫主坐的公公加滿水,再為自己倒上,最後還幫著宋金書倒滿了,宋金書很是客氣的連說了兩。
「就是出了山東界這糧食的問題也未必就能夠很好的解決了。別忘了齊王千歲的十五萬大軍已經走在了我們前面,也就是說出了山東德州,沿運河北上沿途的大量糧食都被齊王千歲給征調了,齊王千歲有這個權力,方上的官員也不敢違背齊王的命令,誰讓齊王身邊有十五大軍。如此一來,就算我們出了山東,沿途的官員想要幫助我們,他們也是無能為力,因為他們也沒有糧食了。因此我們現在就必須在山東境內把糧食的問題給解決了!」
王千軍對自己的士兵很有自信,就算餓肚子也不會出現逃兵,可宋金書和兩淮總督的軍隊就不同了,真發生了糧食不足的事情,估計能夠跑掉一半人。就算是沒人跑掉,餓著肚子也無法作戰,雖說游牧民族的主力很可能會被京師的禁軍還有齊王的軍隊糾纏住,可這一路上一定會踫上游牧民族以千人為單位所派出的游騎,這是游牧民族最擅長的作戰方式,真到了那個時候,很多餓著肚子的士兵將會白白犧牲。
「千軍,你不會是想干你的老本行吧?雖然那樣做的確能夠解決糧食的問題,但也可能觸怒方上的官員,我們是在人家的頭上,齊王雖然帶走了十五萬兵馬,但以整個山東的實力,再召集起十萬步兵並不是什麼難事!」
宋金書與王千軍暗斗了那麼多次,也互相合作了那麼多次,對于王千軍的一些習慣已經是很了解了,而且一直就認為王千軍是匪性不改,根本就不是士人官場的正派做法。
「呵呵,宋大人還真是了解我,不過這一切也不能怪我們,要怪就怪山東方上的官員做得太過分了,如今沿運河兩邊都有大量正在成熟的糧食,我們只要將其全部收割上來就可以變成軍糧,如果有人吃不慣這種還沒有成熟的糧食,我們還可以去找那些主士紳們,還有那些豪門世家在外的莊子去借糧食,既然是借,我們當然要客氣一點,自己動手,然後寫張欠條就可以了。公公認為這個主意如何?」
王千軍並不想跟兩淮總督爭論什麼,兩淮總督一定會反對王千軍這麼做,而宋金書則是既想這麼做解決軍糧問題,又害怕把事情鬧大,這是在別人的盤上,如果是在自己的盤上,還不是宋金書一句話的事情。
「朝廷有規矩,奉調或者是勤王的軍隊都可以從沿途方上征集軍糧,無論是方官府的糧食還有私家之糧都必須無條件的听從軍隊的調動,我等現在是勤王之師,皇上正在京師等雜家回去復命,爾等的軍隊也關系到京師的安危,三位大人都有權力直接征調方府庫與百姓之糧作為軍糧。」
傳旨的太監都表態了,兩淮總督也不好反對,宋金書也是馬上就同意了,不過不管怎麼說這是在別人的盤上,有些事情必須要好好謀劃一下,不是說去收割糧食就去收割糧食,說去借糧食就去借糧食的。
「為了能夠不觸怒山東其他方的官員,我們最好把軍糧的問題就在濟寧州解決了,就只征調此的糧食作為軍糧。並且再征集一些船只,將所有的軍糧送上船,沿途不再停留直接北上,盡快離開山東進入河南。只要我們不去打擾到其他的山東官員,為了能夠維持方上的平安,其他山東官員應該是不會再為難我們。」
宋金書很了解方上官員之間的關系,方官員與方官員之間一般只會看對方吃虧,而不會主動去把麻煩引到自己身上,只要是不威脅到自己,上面又沒有命令,無論相臨的方發生了什麼事情,從頭到尾就是袖手旁觀,看著別人倒霉,因此宋金書才建議就搶濟寧這個方。
「我們就不去濟寧城內去借糧食了,就在城外征集軍糧。不過也要注意城內的動靜。濟寧知州可能很膽小,只能看著我們的士兵把糧食都收割了。但也可能直接帶兵出來跟我們搶糧食,甚至直接干上一場,糧食最好還是不要讓士兵去收割,從附近抓些民夫過來,監督著其收割糧食就行了!」
王千軍最後又做了一點補充,然後所有人就都先散了,回去休息一夜,明天清晨再命令軍官與士兵去執行,把軍隊所需要的軍糧還有船只全部借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