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兒能呢,姐姐!」蘇青抬起頭,「爹爹的意思是,我也不小了,想著能不能在里邊謀一職,多歷練歷練才是!」
舒雅歌打量他一下,「到底是父親的意思,還是你的意思?」
「姐姐,大哥與父親都為國盡忠,我也是想,我也是想為國盡忠!」
舒雅歌起身,「青兒,不一定做官才能為國盡忠吧!」
「姐姐,青兒也不小……我要是一直在家里,又怎麼長的大呢?」
「這話倒是!」舒雅歌點頭,「你知道做官,怎麼樣才能做一個好官嗎?」
蘇青過來,「我一定為盡職盡責,不辜負大家對我的期望?我會克己奉公,一心為民!」
舒雅歌笑,「這話听著簡單,坐起來可是就難了,你知道為官一生,要經受多重磨難?」
「姐姐,男人要是不建功立業,我還是蘇家子孫?」
舒雅歌笑,「志氣是有,照理,姐姐不該打擊你的積極性!可是……我問你一問,你若是這題答的穩妥了,我便走了關系,讓你做一個大官,若是你答不出來,往後你也被想著做官這事兒了!」
「姐姐你說!」蘇青是信心十足,「我從小讀書,害怕姐姐考?」
「假如今年八月江河發大水,毀堤無數,江南數百萬人無家可歸,皇上派你去賑災,銀錢卻只給了你九牛一毛,你該如何做才能既立了名聲,又立了官威!」
「這……」蘇青一時間是沒了主意,「姐姐,我自然是,自然是……」
舒雅歌笑,「那你听姐姐這般處置如何?」
「皇上只給你一點糧食你要去賑災,如何賑災,民是皇帝的民,官是皇帝的官,你不能了解災情,貿然前行,只會讓你陷入無端的被動……」
「那如果是姐姐,姐姐會如何做!?」
「我會讓皇上再給我錢糧全力支持我賑災,必要的時候,消減一切開支,爭取最大的數目的錢糧食,我會要一道便宜行事的旨意,讓所有的一切都為我賑災服務,如果可能,把尚方寶劍要到手也是可以的,還有,一切的錢糧,醫藥,大夫,保衛糧食的軍隊,路途中可能發生的事情都要做一切的估量……青兒啊,你以為做官,為民服務只是嘴巴說說,你可知道,你的上頭壓著的是你的上司,多少官對你頤指氣使,哪兒管你苦難……你下邊多少人等著你拿主意,你一錯,害苦的到底是多少人,又有多少人幸災樂禍,你為民伸冤,迫不得已的事情只有一兩件,還有,你的仇家就希望拿著你的短。你這孩子……」
「姐姐?」
「書可以讀,可是別都往字眼里邊讀去了!做人做好了,才談你做官的事情吧,好嗎?」舒雅歌看著她,「不做官,未必也不能為國盡心,有那份心不是很好嗎?」
蘇青雖然有些的難過,還是點點頭,「姐姐,你說的,我會好好考慮的!」
「青兒!」舒雅歌拉著他,「我們蘇家經理這麼一遭,你還看不出來!」
「就是因為這個,我才希望自己,自己做了大官,別人就不敢輕視我蘇家了!」
舒雅歌笑,「瞧你這孩子氣,因為你做官,別人巴結你,這樣的朋友有必要交嗎?貧賤見真情,酒肉朋友都是利用你的,你還真不明白!……」
「那姐姐,你為什麼替信陽侯家的人謀官,他們也是……」
「那你是要耍官風,還是要為國盡忠?」
「我!」
「瞧吧,我就知道你,還沒做官呢,就學會打官腔了!你這樣虛偽,還能指望你對大家做什麼事情呢?你一心只為自己,哪兒回事一個好官!」
「我也不見得個個當官都是好的?」
「那你是要敗了蘇家門風?做一個不好的官,讓蘇家蒙羞?」舒雅歌問。「別人殺人了犯法了,你也去,那你怎麼不瞧瞧那些做好事兒不留名的,你也不瞧瞧我們父親……他的高風亮節,就在你跟前呢!回去,好生思量吧!」
送走蘇青,舒雅歌心里就有些的難過!士農工商,是啊,做官的都是最體面的事情。官大人,多體面的稱謂。
昌運樓的掌櫃的進來請安,踫著蘇青,一臉賠笑,「青少爺,你要的那些貨品給你送府上?」
蘇青是楞了一下,「什麼貨品,你听錯了,沒那回事兒?」
「怎麼回事兒!」
「娘娘!」掌櫃的過來,「前幾日,青少爺過來,要了一些的野味,都已經準備好,就等著送府上呢?」
舒雅歌眯起眼楮來,「這才剛開張幾天啦,青兒也去打姐姐秋風了?」
蘇青臉一紅,「姐姐……」
「好了!跟你玩笑呢?一會兒,我就讓人送過去,都我娘家人,我還會要你銀子不成?掌櫃的,都挑最好的,再把那人參鹿茸的拿一些,我孝敬爹爹去!」
「是!娘娘,這些日子的賬目,我給你瞧瞧……」
「嗯!進來吧,青兒,路上小心!我就不送你了。至于你做官的事兒,等你做好人,我們再說!進來吧,這幾日,生意如何?照著我說的法子,發了傳單和優惠沒有?」
「都是照著娘娘您的吩咐做的……」
掌櫃的抱了一下業績,舒雅歌對這個業績感覺還不錯,雖然是保本,可是也不錯了。
「把店交給你,我放心!」舒雅歌道,「照著我的吩咐做就好!」她知道雖然新奇,可是畢竟是高檔消費,吃得起的人也不能總天天揮霍去。再說酒樓才開張,大家對優惠啊,什麼的意思還覺得好奇,好奇總有人不敢嘗鮮的。
「娘娘,這店倒是好,可是很多人都不敢得罪,娘娘又說了,不得報您的名號,我今日來,是想跟娘娘說,最近有人總上我們樓里搗亂去,娘娘是不是該瞧瞧去?」
舒雅歌當然知道這京城勢力大的人多的是,一塊石頭都能砸到幾個官,多的是些爛人。
「萬事和為貴。和氣生財,只要不是太過分,變通處置了就是!」
「是!」
「過幾日就是除夕了,給大家都包一分大紅包,留著幾個守樓的,讓他媽都回家過年去吧!」
「娘娘真是善心!」
「留著的多給些銀子!」
「是!」
「嗯,讓樓里的廚子準備著,這里少有外外邊吃飯的,可是京城也有回不來團圓的,我們倒是可以借機推出一個團圓飯的菜單來……對了,你去模模底,看看多少人回不了家!」
「是!」
「好的,就這些了,有吩咐我會找人通知你!你先回去吧!」
管家到門口,安平舒硯就回來了,最近過年,宮里下朝是越來越早。舒雅歌喝了一口茶,這還真是趕趟呢?走了一個又來了一個!
「挺忙的?」安平舒硯坐下來,「還有幾天就過節了,有沒有想過做什麼?」
「沒空,我很忙!」
「忙著干什麼?要不,到你新酒樓瞧瞧去!」
「你別一天到晚在這里行嗎?」舒雅歌抬起手拱手道,「我拿你每個月四百兩的銀子,又要幫你管家,又要幫你演戲,我這份銀子,我拿的值。再說了,我還真沒領過什麼工資呢!你饒了我吧!」
「子冉,跟你家小姐換件衣服,我們出去走走!」
「我可以不去嗎?」舒雅歌問,「跟你出去,準沒好事兒?」
安平舒硯眯起眼楮,「我能把酒樓給你,我也能讓它不是你的!」
「見過不要臉的,就沒見過你這樣不要臉的!」
「隨便你怎麼想!」
舒雅歌氣的狠狠一跺腳,一腳踩他腳上,王八蛋,踩死你!
安平舒硯一怔,疼的他齜牙咧嘴,「你這女人!」
「隨便你!」
從王府到昌運樓不是很遠,中間要經過一處牌坊,牌坊修的壯麗的宏偉,安平舒硯指著那牌坊道,「知道那是什麼嗎?」
「不知道?」
「南國將軍家,十六婦人,在丈夫戰死之後,守節至忠,無一改嫁!世祖皇帝為表達贊賞,特立這個貞節牌坊!」
舒雅歌眯起眼楮看著安平舒硯,「愚忠而已!」
「什麼?」
「第一,倡導節婦,只是為滿足你們男人自私的心,第二,倡導節婦,不利于社會進步,第三,明明男女比例就失調,還倡導節婦,不利于傳宗接代,你們這些男人,佔有這麼多女人資源,必定讓一部分人男人沒女人,在加上節婦烈女遭,原來就不能一一對應的更不能一一對應!」
安平舒硯眯起眼,打量她,且不說她的話是出于何種目的,這些言辭真的讓他震驚。
安平舒硯抓著她的手,舒雅歌抽回來,安平舒硯卻搬開她的手心,「讓本王瞧瞧你的手!」
「放手!」
安平舒硯手指劃過她的收心,細細的瞧上邊的紋路,「你的手相很奇特?這個線,怎麼是多出來的!」
「人都是多出來的,何況是手紋線!」
「我跟你說真話呢?」安平舒硯在細細的看,認真之極,手指劃過她的手心,有些癢,她窩起手,「癢!」
安平舒硯攤開他的手掌,「你瞧瞧本王這手掌!」他的手掌與她並排在一起,指根處有一層繭,整個手紋清晰異常,而蘇晴的手卻白女敕如瓷,百里透著紅,水女敕通透。「這條是夫妻線!」
「夫妻?」舒雅歌收回手,「有你這樣把妻子往是死里弄的丈夫嗎?」
安平舒硯的心哽咽一下,一時間說不出話來,「我真要殺你,你還或得到現在!」
「那我是不是要謝謝你!謝謝你高抬貴手,饒我性命,謝謝你的仁慈!」
安平舒硯眼楮出現狠戾,他突然一把抓過她,壓在懷里,他伸手撫模她的臉,氣息從胸腔發出,帶著一絲撒啞,「我會還你!還你!」
「王爺,到了!」
安平舒硯推開她,率先走出去,跳下馬車。
「發什麼瘋!」舒雅歌理了一下子自己的衣服,才鑽出來。
昌運樓的額匾高高掛著,雖然是飯點,可是卻還是只有熙熙融融的幾個人。
里邊早有伙計迎接出來,「大人里邊請!」
安平舒硯是大步的往里邊走,舒雅歌跟在身後,卻走向一側櫃台。安平舒硯走了半路,回頭過來,沒了她的影子,一時間就惱了。「人呢?」
黃公公跟在一側,是如臨大敵,這兩位都是善變的主,一會兒是陽光普照,一會兒是陰霾連連,明明是互相不得咬兩口,可還非要湊一起。
安平舒硯回轉過來,看著舒雅歌,大步過去,一把就抓在手里,使勁的一扯,「還不走!下一次小心出不了門!」
小二過來,「哦,這不是四王爺嗎?里邊請,這位夫人是……」
舒雅歌一巴掌拍小二頭上,一臉調笑,「我是誰,你還不知道,我是你們老板!過來,替我好好照顧四王爺,小心伺候不好,四王爺火大,掀了你這樓!……」
她這一笑,里邊的人探出頭,安平舒硯拽著她就往里邊走。舒雅歌一邊走,一邊叫,「把店里的鎮店之寶都給拿了過來!」
「是是是!」
安平舒硯上了樓,將她拉到一個處靠牆的椅子坐下,拉了一個根椅子過來賭在出口。
舒雅歌起身,他叫,「坐下!」
她皺起眉頭,「拜托,我沒心情陪你發瘋!」
「你就不怕我找人拆了這里!我絕對是認真的!」
「你想干什麼!」舒雅歌問。
「本王既然來這里就是客人,你是不是該好好伺候!」
「哦,那王爺需要怎麼伺候?」
「你上次做的面很好,給本王再做一碗!」
舒雅歌伸手出去,安平舒硯看著,「怎麼?」
「先付賬吧,免得你賴賬!」
安平舒硯一巴掌打在她收心,「想訛本王?本王也是你訛的?你吃我的穿我的,每日喝掉的藥,都夠人家活半年,你不知道好歹,還倒掉,你才該打!」
「感情是我的要喝的?」
安平舒硯看著她,「好了,不說了,養好身子才是。蔣太醫說了,你好生調養著,三兩年就好了,也不是沒救。」
舒雅歌靠椅子上,看外邊,屋檐上結著一層冰,從檐口垂下來。
安平舒硯起身,坐在她身邊,「又怎麼,我們不是和好了嗎?」
和好!
舒雅歌的心驟然的疼起來,只覺得一股難以抑制的痛從心口蔓延開去,她皺起眉頭,許久還不能平靜。外突然吵鬧起來,舒雅歌直起身子。她皺起眉頭,「怎麼了?」
「去瞧瞧!」
黃公公去了,一會兒就回來,「王爺,外邊幾個家伙正鬧事兒呢,要不奴婢找了人來。」
舒雅歌起身,「敢在我的底盤鬧事兒,活膩了不是,讓我看看去。讓開啊!」
安平舒硯的踢開椅子,側開身子,舒雅歌擠出去,伸手扶了頭發,理了理衣服,才超前走了過去,她倚在了欄桿上,看下邊的人,幾個黃臉尖腮的潑皮無賴正在樓下吼著。
指著的酒樓的人是又叫又罵!
「把你們這廚子給我叫出來,做的什麼菜!」
「幾位爺,我們的廚子有什麼不好,您說就是,何必發火!」
「吃,吃什麼吃,這都是人吃的!」那伙人一巴掌拍桌上,大聲吼起來。
「我當是誰呢?」舒雅歌看著下邊的人,從樓梯上往下走,「幾個潑皮無賴怎麼,也想上我這里來的鬧事兒!」舒雅歌走下樓,走到人群中,翻起板凳坐下來。
掌櫃的趕緊行禮,舒雅歌止住,「你們忙去吧,我給這幾位大爺說說才是!」
「哪兒來的小美人?給爺瞧瞧。」
舒雅歌一把抓著他的手,慢慢的捏住,那人疼的叫起來,舒雅歌一臉淡然,「幾位爺想吃什麼,點就是,我們昌運樓什麼稀奇的做不出來?」
其余的人看著,都嚇的後退,舒雅歌將人一把丟出去,「我就是這兒的老板,我伙計有什麼做的不好的,跟我說就是,幾位爺發這麼大的火,怎麼讓我這里和氣生財!」
「你,你……你敢打我!」那人撲過來,舒雅歌順手抓起一只筷子抵住在他的喉嚨處,掃了大家一眼,「感情幾位是上我這里來打架,不是吃飯的!」
「掌櫃的!」
「老板!」
‘把這大堂桌子椅子都給我移開,我讓幾位爺好好活動活動筋骨!幾位爺,我們可先說好,趕上我今天心情好,我要是輸了,往後這樓里各位慢慢享用,你們要輸了,我就把你們幾個丟油鍋里邊走炸去!「舒雅歌一巴掌拍在桌上,」怎麼,反了不是!誰先上來,讓姑女乃女乃我,活動活動脛骨!「舒雅歌將凳子一下踢出去,伸手捏手骨頭。」啊……「一個瘦高的混混立刻沖過來,舒雅歌身子微微一躲,一把抓著他的頭發提起來就往牆上撞過去,最後踹了一腳,踹翻在地上。」王爺,這怎麼辦?「
安平舒硯靠在欄桿上看,」沒見你家主子玩的挺歡暢!「他看著樓底下的舒雅歌,抓著一個人,拍拍就是兩巴掌。不一會兒四五個全疊在一起,躺地上。舒雅歌拍拍灰塵坐在疊起來的人身上,」還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