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年間,有兩個國家,離國和望國。稱為國家其實只是兩個部落,只不過因為部落較大,勢力強大,世人稱它們為國。
由于天地間,有陰陽兩派勢力存在,各個國家也有著守護百姓安寧,有著無邊法力的大祭司,但由于每個祭司的本質和秉性不同,也有修為不到的祭司,容易被邪魔控制,而做出傷害子民的事情來。
離國和望國素來交好,但最近兩國之間發生了一件大事,卻使兩國之間的形勢一下子變的嚴峻。大戰,很有一觸即發的味道。
那是因為在半年前,望國的大祭司被離國封印了,令人不解之處是,大祭司空靈葉,分明有著無上的法力,卻被離國輕松的封印,這讓望國對離國使用了陰謀詭計深信不疑。
他們認為是離國先破壞了兩國之間的盟約,而離國正試圖努力修復兩國之間的關系。可是這期間不只是講和那麼簡單的事情,其中還有很多事情縱橫交錯。
離國和望國的都城上空飄散著陰郁地氣息,而一切不可預知的事情卻從這天開始……
天空飄著鵝毛大雪,將整個大地都籠罩在一片銀白色之下,一輛裝飾豪華的馬車從宮中駛出,朝著臥馬城南駛去。
駕車的僕人身上已經落了厚厚的一層積雪,因為忙于趕路,無暇彈掉。晶瑩的雪花落在他的眉毛上,胡子上,雪白的眉毛和胡子,使他遠遠看去宛如仙翁。
車內的男子,濃眉大目,緊閉雙唇,眉頭微蹙。嚴肅的神情卻也無法掩蓋他與生俱來的清傲。
一身寬松的大袍高貴而華麗,一只大手從寬袍里露出來,手上緊握著一柄長劍,即使在馬車內也是時刻警戒著。
車內坐著的正是臥馬城頗具聲望的獨孤侯,獨孤智。他剛剛接到安陽王的密令,秘密出城。
寒冷的天氣,絲毫沒有影響車夫的駕車技巧,車子在鵝毛般的大雪中飛奔。
快要弛入路盡頭一林中的時候,車子隨著馬的一聲嘶鳴聲突然停住。坐在車內的男人,眉頭緊蹙,眼神一下子警覺起來。
他下意識的握緊了手中的那柄長劍,厲聲喝道,「什麼事?」
馬車外傳來車夫的應答聲,聲音不大,但還是听的清楚,「侯爺,這里有個孩子啊!」
車內,身著大袍的男人目光一轉,稍微沉思半秒,便挑開車簾,寒風‘嗖’地乘機鑽入車內,他下意識的眉頭一蹙,璇即跳下車來。
順著車夫手指的方向,果然在路邊看到了一個包裹。上前幾步仔細一看,里面竟然露出半張嬰兒的小臉。
包裹外面雖然一經落了厚厚的積雪,但是那嬰兒的臉上全丁點沒有。
這天寒地凍的荒郊野外,怎麼會有個孩子?
獨孤智警覺的朝四下里看了一眼,周圍除了落滿厚厚積雪的大地和樹木只外,什麼都沒看到。
地上也沒有來人留下的腳印,看樣子,這個孩子已經被遺棄在這里很久了,遺棄她的人的腳印早已被積雪覆蓋,雪白的大地上看不到絲毫痕跡。
「侯爺,你看……」
車夫為難的看著獨孤智,兩條白眉朝兩邊耷拉了下去。他的眼里流露出憐憫之情,可是卻又不敢擅自做主。
華麗的寬袍大袖一甩,那個滿臉狐疑的男人對他說道,「去看看,還有沒有氣!」
說完他又朝周圍掃視了一眼,這個當口怎麼會在這樣荒蕪偏遠的地方遇到這種事。
車夫欣喜的朝那孩子跑過去,將她從雪地里抱起來,輕輕的將蓋住她半邊臉的被褥揭開,一張稚女敕的小臉赫然浮現在眼前。
白皙的小臉還微微泛紅,小小的鼻頭竟還有細微的汗珠滲出。她睡著了,呼吸均勻,絲毫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丟棄在了荒野。
「侯爺,你來看!」
獨孤智听到車夫驚訝的叫聲,朝他走去,看到他滿臉的欣喜已經知道大概了。可是當他走到孩子面前的時候,卻還是吃了一驚。
這樣的冷的天,不說他有深厚的功力護體都還覺得有一絲的寒意,更何況她是一個孩子,被丟棄在這樣的地方早就一命嗚呼了。
可是再看這孩子,竟睡的安詳,鼻頭上竟還有細微的汗珠。
他將孩子從車夫手里接過,仔細地打量了一下這個孩子。絲綢被褥看上去也不像是來自民間的,細細聞上去竟還有一股草藥味。
他眉頭皺了一下,這孩子看上去沒有殘疾,難道說是有難醫的疾病嗎?想到這里他心頭的一絲疑惑才算解開。
好好的孩子,又這麼可愛,誰會舍的扔在著荒野呢!
他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角,手卻在她的脖子處觸到了一個冰冷的東西。他翻開里面的錦裘,一塊白色的玉環用一條紅色的錦絲撮成的繩子掛在她的胸前。
他將玉環拿起來,放在手上看了看,卻沒有發現什麼不平常的地方,又將它放了回去。替孩子將被角掖了掖。
看來這還個孩子的父母也算是有情人,能將這玉環留給她。不然有誰舍得將這樣上好的白玉掛在一個將死的孩子身上呢?
獨孤智用一雙大手托著這個熟睡的嬰孩,看著她白皙可愛的臉蛋,一股憐憫之心涌上心頭。
「先帶回去吧,先醫醫看。」
獨孤智對車夫說完,抱著孩子又回到了車上。即使醫不好,也不能讓她死在這荒叫郊野外,到時候會變成野鬼,幾世輪回,她父母的罪孽就深了……
獨孤智小心的將她摟在懷里,生怕車子馳騁帶來的顛簸會把她吵醒。
車子又開始飛奔在茫茫的雪海之中,不一會兒就消失在林中。
路上的馬蹄印,很快被大雪覆蓋,大地又恢復了一片寧靜。
*
黑夜無邊,獨孤府上卻燈火通明。寫著獨孤府字樣的燈籠在每一個深夜都會亮著,一直到天明。
廊檐交錯,畫棟樓閣間,交錯的長廊里,一隊守夜的侍衛剛剛走過。
臥馬城內現在看起來,風平浪靜,但實際上已經暗流涌動,危險時刻存在。
偌大的侯府此時也已經是夜深人靜,安靜異常,除了來回巡邏的守衛,和幾個伺候著換燈油的下人,大多數人都已經睡了。
只有一個房間此時卻還亮著燈,昏黃的燈光,在黑夜里一閃一閃。
「侯爺,這孩子你不會是真的要收養了吧?」
一個婦人有些焦慮不安的聲音傳來,在寂靜的深夜特別清晰。
「這也算是緣分吧,真沒想到,來到府上她竟然什麼病都沒了。夫人,你說這不是天意嗎?」
男人淳厚的聲音里帶著些許興奮,一個高大的身影將一個嬰孩抱起,放在胸前。
「可是……墨離怎麼辦啊?」
「那有什麼啊,墨離有個伴也好啊,不然只有個哥哥,女孩子一定會覺得寂寞的。你說是吧亞謹!」
獨孤智歡喜的抱著懷里那個在冰天雪地里撿回的孩子。說話間,這孩子竟還朝他微笑,明亮的眼楮亦如一汪清泉,明亮而又清澈。
一個嬌小的身軀,正努力的踮著腳尖,朝獨孤智的懷里張望著。濃濃的兩道劍眉像極了獨孤智,只是那一雙充滿好奇的大眼楮卻像極了他娘,男孩子看上去多了點嫵媚。
他很喜歡爹帶回來的這個小不點,但無奈由于他的年紀太小,大人都不讓他觸踫這個小不點。
他就是獨孤智的兒子,獨孤亞謹。剛滿四歲的他已經懂得了不少,特別是最近又跟個國師學習了火焰術,因為他精進聰明,得到了不少的贊賞。
听了獨孤智的話,他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眼楮卻還是緊盯著,獨孤智懷里的那個小妹妹。
「看看,連亞謹都這樣認為了,你就別再說什麼了。」
獨孤智坐到床邊,一只大手輕輕地拍在包裹嬰兒的棉被上。
「我不管,要留下也可以,為了以後不給我們墨離帶來麻煩,要讓她先吃這個……」
面容嬌艷的婦人衣著華麗,身段婀娜,她從寬大的衣袖中模出了一個黑色的小瓶子,朝獨孤智面前一搖,臉上的表情撒嬌又帶著任性。
「相信我們的兒子應該不會出什麼差錯,但……」
他的臉色瞬間變的煞白,踉蹌著後退了幾步,有些驚恐的看了看懷里的孩子,嘴唇微顫,「亞謹,你先出去。」
待獨孤亞謹走出房門後,他臉色陰郁,略帶怒氣的說道,
「木妗,你用不著對這樣一個小孩子下如此毒手吧!」
這也不能怪獨孤智那麼驚恐,那個黑色的瓶里裝的不是別的,正是木妗家族獨有的魔藥。
吃了它可以讓人變的奇丑無比;吃的多,能將人的整個面孔扭曲變形,變成怪物一般的丑陋。
要想復原必須要有解藥,否則是永遠也變不回原來的面貌的。
「現在不吃也行,但是如果她讓我們墨離煩惱話……」
木妗的臉上露出了一抹邪意的笑,她伸手在孩子白皙的臉上模了一下,冷笑著走出了臥室。
屋子里徒留那個衣著華麗的男人,略帶心疼的看著孩子。
沉靜的夜空傳來一聲,長長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