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除了墨離的嚶嚶哭聲,就是木妗和獨孤智的嘆息聲。
獨孤亞謹听了半天,越听越糊涂,甚至連墨離哭他都感到奇怪,從小到大從來沒有見過墨離這樣傷心過,更何況,墨離是要嫁給安陽王的啊。
亞謹的手狠狠的捶在牆上,一臉的悲憤之色。眼神不滿的看著獨孤智和木妗。從小木妗對待墨離就是不一樣的好。別說紫洛,就連自己這個長子都很難得到一半的母愛。
「血月出現的話,你妹妹墨離就要嫁給幽冥王了。」
獨孤智一聲長嘆,本來就要到了墨離出嫁的時候,沒想到偏偏在這個時候出了岔子。這血月怎麼會出現呢,出現了血月他自然都不用費盡心思在湖里下毒做怪了。因為他不費吹灰之里就做成了另一件事。
當年明明是將她封印了的,那這血月的出現又是怎麼回事,難道說那件東西還在人間?!獨孤智很快搖了搖頭否認了自己的想法,這怎麼可能呢,一旦被封印就連她的法器也一定是發揮不了絲毫的作用的。
在說了,現在她還在自己的底盤上被封印著,這是絕對不可能出現的事情。
「爹?你到底和娘有多少事瞞著我?」
劍眉冷豎幾乎是懷著絕望的口吻說出了這句話,獨孤亞謹冷冷的看著在他面前熟悉而又如此陌生的爹娘。
看著獨孤亞謹,獨孤智寬大的袖袍一甩,將一雙大手輕輕地扶在了他的雙肩之上,眼神充滿了愧疚。他看著獨孤亞謹渴求知道真相的目光,決定不再對他隱瞞,況且,他覺得他長大了,也有權利知道這些了。
「侯爺……」
木妗目光憂傷的看向獨孤智,一向苛刻刻薄的她在此刻卻也有了那麼一丁點兒的柔情。她紫色的長裙無力的垂在床沿,一雙縴細的手指正握著手帕輕輕的揉搓著。
此時的她是在向獨孤智詢問,他真的決定要將事情原委告訴獨孤亞謹了嗎?她的內心還有點猶豫未決。但看著哭的死去活來的墨離,她心里又有了一個想法,隨即她對獨孤智輕輕點了點頭。
一個邪惡的念頭在她的心里產生了,她突然輕松的拍了拍墨離的肩膀,嘴角甚至掛起了一絲的微笑。她將已經哭花臉的墨離擁入懷中,輕輕在她耳邊耳語了幾句,只見墨離停止了哭泣,甚至帶著懷疑驚訝的目光看著木妗。
「听我說孩子。」
獨孤智語重心長的拍了拍獨孤亞謹的肩膀,璇璣轉身在身後紅木椅上坐了下來,他略微沉思了一下,最後像是下定決心一樣,開口慢慢將那一段往事說了出來。
屋內一下子變的安靜異常,獨孤亞謹只能听到自己心瘋狂亂跳的聲音,還有心中那壓抑不住的一抹憂傷,讓他幾乎是壓抑著心里的疼痛听著父親的訴說,但奇怪的是,他悲傷的同時又有一種解月兌的感覺,說不出內心為何會有那樣的感受。
*
天邊漸漸有亮光浮現,一切事物也慢慢變的清晰起來。一抹朝陽在東方將要升起,新的一天就要開始了。
光線從外面投到屋內,照射在里面的機物上。紫洛突然覺得明晃晃的有些刺眼,身體有些疲憊,脖子酸痛的厲害。她慢慢睜開眼楮,看到的竟然是桌子的底部,而朝上一看,有看到自己的兩腳正倒搭在椅子上。
「啊?」她一個激靈猛地坐了起來,雙腿下的太快,脖子因為倒立在地上睡了一晚,有些酸痛,這一動,讓她疼的齜牙咧嘴的。
一邊揉著脖子捶著腿,她努力回想著發生了什麼,自己怎麼就這樣倒立睡了一晚上啊。
「對了。我的玉璧呢?」
她突然想起,在倒下睡著的時候明明看到有一道亮光沖著自己來了,好像還沖到了體內。
「難道?」她四處拍打了一上,也沒有發現哪里疼痛受傷,「難道是做夢幻覺?」
「不可能啊,那我的玉璧呢?肯定是誰趁我睡著偷走了。」
想到這里,她剛想沖出去找,一模臉才想起來,要出門先要易容啊。于是她來到鏡子前,對著鏡子取下了面具。
取下面具的瞬間她呆住了,在她面前,摘下面具的臉已經沒有了那些可怕疤痕,而是一張,白皙俊美的臉龐。
明亮的眼楮,清秀的眉毛,還有高挑的鼻梁,光滑的肌膚。「這……這不可能,我一定是在做夢!」
她對著鏡子拉扯了一下臉上的肌肉,「啊,好痛。」她睜大了眼楮,呆在那里,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何自己的臉會變好,她的玉璧哪里去了?
咚咚的敲門聲,將她嚇了一跳,連忙伸手拿了面具帶上。才膽顫心驚的問了一句,「誰啊?」
門外傳來僕人的聲音,「小姐,夫人讓你抓緊收拾一下過去。」
听著腳步漸漸遠去,紫洛才將臉上的面具取下,有些驚喜的看著鏡中這張毫無瑕疵的面龐,雪白的肌膚,光滑細膩,甚至比墨離的皮膚還要細膩。突然,她的心中感到不安起來。
娘向來都是喜歡墨離,假如看到自己比墨離好看,會不會不高興,墨離又會不會難過呢,畢竟她是掌上明珠已經習慣了。
突然她一拍桌子,嘴角掛著大抹的笑容,「有了,反正我也習慣不被重視了,那丑點又何妨!」
不一會兒,梳妝好了,她找了一身白色的紗裙穿上,很久以前她就想穿了,可是以為自己的臉,她從來不敢奢望穿上這樣漂亮的衣服會是怎樣。但今天不同了,鏡中的面孔現在雖然依然丑陋,但她的心中已經有了自信。
「誰說丑人沒有漂亮的權利!」
她微笑著看著鏡中那張普普通通的臉,然後她又在上面將原本丑陋的假面貼在了上面。最後才滿意的拿起面具罩在上面。
她想,如果這樣跟娘說自己變美了,即使娘看到也不會生氣,因為還是沒有墨離漂亮,可是自己終于可以不用帶面具見人了,也不用每天都化不同的易容裝了。
這樣想著,她開心的打開門,走出了屋子。
她第一次發現,天空這麼美好,就連空氣也充滿著喜悅的氣氛。陽光很明媚,亦如她的心情一樣開朗。
這麼多年,她從來沒有哪一天像現在這樣快樂過,一想到自己可以不用帶這面具生活了,也不用再經受別人異樣的目光了。她的嘴角劃出好看的弧度,大聲喊道,「太好了,以後再也不用承受那痛苦的癢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