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唐 卷一 童子戲長安 【第017章】 劍氣刀罡 下

作者 ︰ 嬴無敵

盧政也不廢話,將黃盛背負之後月兌兔一般飛檐走壁而去。

平日黃盛雖然也曾猜測過盧政的功夫到底有多強,可真讓他伏在盧政背上快如疾風一般的在房頂院牆上騰挪跳躍,那感覺可不是風馳電掣,而是頭暈目眩。不過剛穿出長樂坊,黃盛就扛不住了,胃里一陣陣的翻騰,一口酸水在喉嚨里徘徊。

不過出了正街,盧政倒也不在飛檐走壁,而是來到坊口一家茶寮門前,取過了一批拴在門前的棗紅色駿馬,將黃盛解下放在鞍前,便飛身上馬急策而出。

一路急行,很快就由安化門出了長安,不過半個時辰就來到了香胰作坊。

尚未入坊,黃盛就看見作坊外面三步一哨,五步一崗,警衛們紛紛手持火把,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這讓黃盛不由皺起眉頭,如此氛圍豈不是告訴明眼人香胰作坊出了大事麼?

當即黃盛道︰「子俊,將人全部撤回,眼下的護衛策略當是外松內緊,對方若是有心再探,如此守衛更易被各個擊破。」

盧政立時醒悟,張口喚了幾個人名,又做了幾個手勢,坊外守護的游俠兒警衛們便知其意,互相招呼著退回作坊。黃盛一入大門,就听見一下下讓人牙根發癢的皮鞭鞭笞之聲,可細听之下黃盛發現並沒有慘呼聲一同傳來,這說明被鞭笞之人要嘛已經昏死過去,要嘛就是鐵骨錚錚的硬漢。

當即黃盛附耳對盧政交代之後,便讓盧政先行一步去審問這硬漢俘虜,他則步子一轉從偏房進屋,找了一處紙面的窗欞,用沾濕的手指頭捅了一個窟窿。

「停手!」盧政步入大廳,看看已經被打得全身皮開肉綻的斥候,發現他雖是雙目緊閉,但腮幫子卻繃得很緊,肯定是沒有昏厥過去。

盧政沉聲道︰「某家乃是此坊的管事,你寧願受刑也不開口求死,心中必定還有牽掛之事。如你願將來龍去脈坦誠相告,某家可向天地起誓,用你人頭祭奠某家兩位弟兄之後,定會善待你家中孤幼!」

受刑之人聞言似乎不為所動,但還是緩緩張開眼楮,帶有蔑視的輕輕在盧政身上打了一眼後,便鼻中冷哼一聲,再次闔上了雙目。

「狂!必有持仗!」這是黃盛對他的第一印象,按說這古代的死士一旦行動失敗,十之八九都是要以自殺來斷絕線索,這人夜探香胰作坊失手被擒沒有當場自殺不說,受刑也是硬抗,看盧政手下也沒往他嘴里塞東西,顯然就是料定他不會咬舌自盡。對于這種硬骨頭,電視劇通常的描寫都是有內有隱情,可黃盛教了盧政一句套話,卻沒能詐出點什麼來。

「你既不肯開口,某家也不強求,來人!準備香案,便以此賊首級血祭兩位遇害的弟兄。」盧政自有應變之能,當即低喝一句,也不再看此人一眼,便讓手下出去準備。手下很快就將諸事準備停當,這漢子也被兩個警衛駕到屋外香案之前,但見香案之後鋪著兩張竹席,兩名遇害的警衛便停尸在此。

盧政取過棒香點燃祭拜,隨後抽出佩劍直指此人道︰「好賊子,如今某家便要取你人頭祭奠亡靈,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可有膽報上姓名?」

那漢子渾不受激將的樣子,抬頭蔑視的看了盧政一眼,便閉目待死。見他如此決絕,盧政竟也沒了主意,只得將目光望向了站在門邊的黃盛身上,可此時黃盛卻沒看他,而是在側耳傾听著什麼,隨即臉色就變了,大呼起來︰「快!子俊,有敵襲!」

到不是黃盛未卜先知,而是此時黃盛真有听見四面八方有兵器輕微踫撞發出的敲擊聲和衣袂破空之聲傳來。主要也是尚在幼兒期的黃盛在听力和視覺上的身體機能比成人略好,敏銳的分辨出了這等聲響。

得了黃盛預警,盧政和他手下的警衛自不怠慢,紛紛抽出兵刃戒備。這些警衛原本都是江湖上的游俠兒和城中各家習武社館打熬出一身好武藝的練家子,一旦有了戒備,戰力不可等閑視之。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十來條黑色人影紛紛從圍牆、屋頂各處現身,也不多說廢話直接撲人入院中抽刃廝殺。更有三名塊頭奇大,身體壯如狗熊的巨漢拿著比常人所使粗上太多的釘頭棒子從屋頂上一躍而出向盧政撲來,一人還甕聲甕氣的喊道︰「頭領,我等來了!」

之前被擒的漢子也在此時雙目怒睜,但他餓狼一般的目光卻是死死釘在了黃盛身上,開口大喝道︰「正點子是這小郎君!快擒住他!」

情勢風雲突變,三壯漢分出一人直撲盧政,另兩人在落地之後就勢在地上一滾,一人順勢滾到被擒漢子身邊用小刀割斷他身上的牛皮精索,另一人則掉頭向門口站著的黃盛撲來。

黃盛听了那個被喚作頭領的漢子喊話之後雖有些愕然,卻也是咧開嘴笑道︰「你這是自尋死路!」

此時他的兩顆下門牙都長出了半截,說話也不怎麼漏風了,但一把童音卻是猶如鋼鏨一般扎在了所有人的心尖。就看見他慢條斯理的從腰下掛著的招文袋里取出了一支毛筆,對著向他撲來的壯漢輕輕一劃,一道耀眼的華光突然從筆尖噴涌而出,又如實質一般重重撞在了壯漢胸口門面,跟著就看見這狗熊一般巨大的壯漢好似玩具布偶一般倒飛而起,足足被撞飛五米多高,二十多米遠,好似秤砣一般砸進了院北的通屋之中。

取刀來割牛皮精索的漢子張嘴一愣,旋即抄起棒子瘋虎一般沖了上來,高舉棒子罩頭打下,黃盛卻似潑墨作畫一般揮手再舞,一道霞光又出,這一次光芒由下而上,將狗熊漢子好似草人一般打得凌空翻騰,足足在空中做了至少一個七百二十度轉體之後這才以惡狗搶屎的姿勢撲跌在地,悶哼一聲厥了過去。

「十五郎!」正在跟盧政戰做一團的另一名壯漢見狀大急,釘頭棒猛然一式夜戰八方將盧政逼退三步後,也轉身向黃盛撲來,但盧政卻抬手奮力一擲,將手中長劍當做暗器擊出,準確釘在這人左小腿上,長劍去勢太強,不但將他小腿貫穿,還釘入地面快有尺深,壯漢受此大力一擊,步幅一亂撲跌在地,正要爬起卻被隨後撲上的盧政一足踢在頸側當即昏了過去。

至于解開了牛皮精索的所謂頭領,此時也是雙目充血欲裂,可他之前受刑頗重,就算割斷了身上皮索也無力起身再戰,只得把毒蛇一般惡毒的目光釘在黃盛身上。而黃盛也懶得理他,小步急移向那些和警衛們戰成一團的地方趕去,找準機會將手中的毛筆一舞,便會有倒霉蛋兒中招。

說起來,黃盛這幾日對聖光打擊的研究很有進展,他發現如果用鋒利的銳器施放聖光打擊,得到的效果非常可怕,比如說如果用刀劍附著聖光打擊去攻擊木樁,木樁自然一刀兩斷還會得到一個非常光滑的切口。但如果用鈍器施放聖光打擊,效果就不會這麼恐怖,木樁會被整根擊飛,但對構造的破壞不大。

試驗了許多次後,黃盛確定用隨身攜帶的毛筆作為擊發武器,毛筆無刃無鋒,得到的自然是鈍器攻擊效的果。不過這些倒霉蛋雖然免去了被一刀兩斷的悲慘下場,但被聖光打擊命中的效果卻好似被人用巨大木槌重重擊打,滋味也好不了多少。

很快,這第二波前來偷襲的人員全部被擒,共計一十二人,這一次有盧政這個高手掠陣,又有黃盛這個牛人壓陣,自然再沒有放跑一個。

被識破身份的黃盛也不在隱藏,直直走到這頭領身前,將毛筆收入招文袋後,笑臉盈盈道︰「我也不以你或你兄弟性命相脅,你若答我三問,我也答你三問,如何?」

「好!」頭領恨得雙目欲裂,卻也識得時務,此時他的一幫兄弟全都被擒,自然是沒了硬氣的本錢。

「你是何人?何人派你來此?意欲何為?」黃盛的三個問題非常簡單,沒有一句廢話。

這頭領當即答道︰「某家鄧州龍雷,乃是青龍箭舍舍長。此地失手被擒之人皆為我舍中結義弟兄。只因白玉香胰巨利饞眼,龍某一時心起貪念,便約了舍中兄弟來探,本無意傷人。此番所為,皆為龍某一人所使,無人派遣。」

「青龍建設?社長?」黃盛听岔了話,這兩個詞可是日韓劇中經常出現的台詞,日韓許多的公司企業都喜歡冠以某某建設的名號,老大也多稱為社長,看來日韓學唐人的典故所言不虛。倒是盧政以為黃盛不知其故,便解釋道︰「師尊,這青龍箭舍乃是青龍坊中的無名小舍,舍中約有三、五十人的樣子,皆是坊中的市井潑皮,烏合之眾。」

「呔!汝這賊鳥廝好膽,敢污蔑吾等皆是潑皮!汝又是何人,可敢報上名來!」這龍雷身後之人聞言俱怒,之前被盧政射穿小腿的壯漢便大聲怒喝了起來。

盧政不卑不亢,長身答道︰「哼!某家晉州盧政!」

「嘶!」

只听十余人齊齊倒吸一口涼氣,那龍雷的一雙牛眼更是瞪大三分,一臉的難以置信︰「你果真是長安七俠之一的盧政盧子俊?」

盧政不屑道︰「長安七俠不過區區虛名,某家冒來作甚?」

龍雷低頭不語,想來是他知道這次撞到鐵板了,以盧政的俠名聲望,真要說他們青龍箭舍的人是一批烏合之眾市井潑皮,他們還真沒臉面爭辯。

不過龍雷想了想後,卻是抬頭對黃盛道︰「敢問小郎君可是此間真正主人?方才听盧俠兒稱小郎君師尊,莫非小郎君真是盧俠兒的師傅?適才小郎君所使,究竟是何手段?」

「你倒是不吃虧!」黃盛笑道︰「我便是此間真正主人,盧政乃是我新收的入室弟子,至于剛才所用手段,不過是區區劍氣而已。」

「劍氣?」龍雷一臉茫然,再問︰「劍氣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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