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政得了寶石之後並沒有返回客棧,而是直接跳進了西市的一間民宅之中,找水將臉上的易容粉底洗去之後,換了衣衫假發,便搖身一變成了一個低調的長安人,來到正街後便雇了輛馬車向長樂坊行去。
待盧政小心謹慎的繞了大半個長安確定沒有被人跟蹤,回到長樂坊的黃家老宅時,天色都已經擦黑了。
這個時候黃盛已經鍛造出了手甲和胸甲的半成品,並且也試出了幾個跟鍛造有關的竅門,比如說黃盛鍛造出來的甲冑,只有穿在他自己身上才具備自動收縮調整的能力,換做是露兒或壽伯就沒有這種功效。
另外,瓖嵌在甲冑上的珍珠可以更換,黃盛將購買來的寶石一一試驗,卻發現小寶石並不能帶來任何的增益,兩顆大祖母綠寶石似乎提供的是敏捷屬性,而青金石在瓖嵌在有著三個插槽的胸甲上後,並沒有將屬性展現出來。
因此當盧政帶著基督之血回來後,黃盛便將基督之血和一顆帶有能量反應的藍寶石一起瓖嵌在了胸甲上。穿上之後,胸甲開始自動調整,最終定型在最合適的大小,除此之外黃盛並沒有感覺到有什麼效果被觸發。
理論上來說,藍寶石應該與耐力有關,紅色寶石與力量,至于也是藍色的青金石,效果在理論上也應與藍寶石相差不大才對。
可他將兩顆祖母綠換在臂甲上之後,立即就得到了身體變得輕盈的敏捷效果,眼下瓖嵌了基督之血的胸甲卻沒提供任何屬性加成,這就讓他有些大惑不解了。
思來想去,黃盛決定將基督之血取下,又找了一顆個頭小些的紅色寶石,一起瓖嵌在手甲上。這手甲就是一副將整個手掌包裹起來的手套,掌心部位是柔軟皮革,指背、手背則是被魚鱗一樣的甲片完全包裹起來,握拳之後整只拳頭就像一把銅錘。寶石瓖嵌的位置就在手背後方靠近手腕的位置,瓖嵌好寶石後,黃盛剛佩戴起來就感覺到一股奇異的力量瞬間從手背向全身蔓延,看來這一次是搞對了,紅色寶石所提升的確實是力量屬性。
這個發現讓黃盛很高興,他隨手揮拳擊打在牆上,卻不想輕飄飄發力的拳頭卻毫無阻力的將工房的內牆給擊穿了。
「子俊,你來試試!」黃盛心中高興,便將手甲解下遞給盧政。手甲解開後迅速變回了成人尺寸,盧政小心翼翼的穿戴起來後卻沒有任何異樣的表現,他揮拳擊牆也沒能將牆壁洞穿。看來這些裝備確實就只有黃盛自己能用,旁人就算得了去也不過是一件凡品,根本就不能施展出甲冑中所蘊含的神秘力量。
看著天色已晚,黃盛便準備打道回府,盧政卻是捧了雙劍問道︰「師尊,此劍如何處置?」
黃盛想了想,便道︰「這等凡品,子俊就先拿去用,過些時日待為師制出好劍,再換下就是。」
「謹遵師命!」子俊聞言大喜,這等鑌鐵武器雖然談不上是極品,但也至少可稱上品,換了以前,即便盧政家中有家財萬貫,他也舍不得用幾千貫錢來購買一把鑌鐵寶劍。這下一口氣得了兩把,可是把他給高興壞了。
黃盛回去之後,沒過兩天便是春闈。
這年的春闈,開科時日比往年晚了旬日,因為是三年一科的大考,不少臨時抱佛腳的考生其實心里面還巴不得再晚些時日。
由于早有了計較,所以在義父黃巢進入科場的同時,黃盛也讓外父帶著黃金和玄玉珍珠霜四處活動。黃盛的想法很明確,今年不論如何得讓黃巢進入前三十甲謀個功名,然後在走關系弄個一官半職,再把四娘嫁給他。
黃盛從心底不希望黃巢如歷史中所描寫那樣造反起義,雖然很多時候歷史的真相往往刻意的被淹沒,但他真不願看到有一天黃巢的起義軍因為沒有軍糧而真的吃人。
也就在黃巢進入考場後的第四天,張庶便派人來通知黃盛,一直圈養在山南東道襄州府(今湖北襄陽)的兩千多頭母豬和四千多頭大豬終于趕到了長安。
這些豬都是去年黃盛讓張庶安排人手從各地收購,香胰坊制作的各種胰子中豬油的比率雖然不大,但長期下來消耗也非常的驚人,尤其是最近兩月,長安市里的豬肉價格比起往年已經抬升了一倍有余。
所以長久之計當然是形成自己的原料供應鏈,並且養豬也並非只用來供應肥皂的制造,豬肉制品也是有利可圖的正當生意。
在香胰坊周邊地區規劃的十二座養豬場早已建成,雖然黃盛原先計劃的是每個養豬場能有兩百頭的存欄空間,可實際建造下來每一個養豬場的飼養面積都是大大的超標。一來是此時的土地太便宜了,一畝好地也就十幾貫錢的樣子,建造養豬場用的薄地和荒地更是便宜,實際經手的張庶在置辦土地時往往一揮手買下人家幾十畝的薄地、荒地倒不是大手大腳,而是你只買幾畝人家還不肯賣。二來是磚塊木料的價格便宜,人工也便宜,所以黃盛要求一期建造二十座豬舍,一期建好後看著春日還早,便湊著人手物料都趁手,便把二期、三期都給建了。
而張庶安排在山南東道收購母豬和種豬的人也放開了收購,最終當六千多頭大豬被近百名趕豬人一路從襄州府趕到長安來時,只見豬群前不見頭,後不見尾,滿山遍野都是。不得已沿途的各個州縣都要派出廂軍府兵前來協助護衛,畢竟這些都是要趕到長安去的豬,萬不能有什麼閃失。
豬群趕到長安後,種豬和老母豬相繼分配到了各個養豬場,還余下了三千多頭成年大豬,這些豬自然不能繼續養著,只能就地宰殺,可應該如何系統的處理,這就不是張庶能夠搞定的事情了。
隨即黃盛換了衣服,帶著露兒壽伯,以及許耀和蕭家兄弟這些伴當,出城處理。
到了地頭,看著滿山遍野的豬群,黃盛腦子首先想到的一個詞就是經驗!
沒錯,當初他升級就全靠了一頭大野豬,不過之前殺的羊多少也是應該有些經驗的,如果自己把這三千多頭豬都殺了,只怕應該能升上幾級吧?
有了打算的黃盛便就地指揮起來,要張庶置辦了大鍋、蒸籠、食鹽、又去城里招募了大量的廚子和幫廚,光是剁肉用的砧板就賣下了一百面,然後就地搭建起了工作間,用兩天時間就準備好了一切。
咸通六年的三月初八,長安城外的灃水之濱,一字排開的五十口夯土灶台上黑煙滾滾,灶台的大鍋里燒著水的早已沸騰,足足五百人的屠宰加工隊伍也在灶台邊上用竹篾搭建起來的工作間里整裝待發,三千二百余頭大豬也被趕在了用木樁架起的木欄里,爭搶著它們的最後一餐。
而在豬欄與工作間相隔不遠的空地上,卻用幔布圍起了一個空間,所有要處理的生豬都會被推進這里宰殺,然後再送去操作間進行加工。
幔帳之內,黃盛也早早穿起了他的工作服,除此之外工作服內他還穿了一整套全部瓖嵌了東珠的銅甲,這使得他的聖光能量上限達到了一百二十點。雖然殺豬這個活理應用不上聖光能量,但黃盛還是將全套裝備穿在身上,有備無患吧!
看著日頭,隨著盧政的一聲令下,由作坊看守組成的運輸隊便快速的運作起來,一頭接一頭的將生豬從欄里趕出,送到黃盛面前後蕭家三兄弟分工明確的將豬抬上豬凳,然後黃盛就用一把三尺來長的鋒利鐵錐一下從豬肋刺入,準確的捅入心髒。
一開始前幾頭還有些忙亂,順了手後速度自然快了起來,差不多能夠達到一分鐘三、四頭的樣子,就這樣悶頭殺了大約一個時辰的豬後,黃盛只覺得腦中轟然一響,全身活力澎湃,又升級了!
算了算,這一個多時辰的功夫,黃盛足足殺了四百來頭豬的樣子,看來這升級所需要的經驗還真是不少啊。
這一次升級所帶來的好處並不多,煉金術和鍛造都沒有什麼配方領悟,也沒有學會新的技能,只是聖光能量的點數從五十點升到了一百二十點,加上黃盛身上套裝的加成,此時的總量已經是一百九十點。
升了級,估算著下一級所需要的經驗必然是成倍增長,黃盛便叫了暫停,月兌了工作服後步出幔帳查看加工處理進行的如何。
黃盛設計的流程非常科學合理和高效,死豬從幔帳里抬出來後,便有專業的屠夫將豬倒掛在架子上,將整張的豬皮剝下,又開膛破肚將下水內髒取出,能吃的心肝肺肚剔在一邊干燥腌制,大腸小腸則馬上取出後讓幫廚拿去清洗。
隨後又將里脊、五花、肥油、排骨、大腿進行肢解,肥油肯定是拿去熬制豬油用來制造香胰,而里脊、五花、排骨和大腿則用香料腌制起來,用來販賣。其余零碎部分則剔下來送去剁成肉末拿來灌香腸。
黃盛看了一圈,發現所有人都干得有條不紊,便只能交代張庶注意觀察,其中手腳麻利,頭腦靈活的人可以留下來,日後養殖場形成規模化後肯定是要建肉聯廠的,這些人用處就大了。
回到幔帳,正準備繼續殺豬的黃盛突然想到,之前將基督之血瓖嵌在手套上後並沒有試過它還有什麼功效,眼下既然已經升了級,不如拿來用一下。黃盛便取出瓖嵌了基督之血的手甲戴上,又將鐵錐捅了出去。
可這一次有些與眾不同,鐵錐捅下之後,黃盛突然覺得手背一熱,便看見一股豬血順著鐵錐迅速奔流而下,爬過手背後徑直流向了瓖嵌在手背末端的基督之血中,而黃盛也感覺到一股暖暖的熱力從手背發散,漸漸蔓延全身。
這基督之血,竟然是一塊吸血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