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老兄,終于把你盼來了!快把門打開吧,不過要小心點,電梯里有毒蛇。」我通過維修口沖下面喊道。
阿楊這老江湖挺精的,他沒有立刻去撬門,而是先找來滅火器往電梯里噴了一會兒才把門撬開。滅火器有降溫的效果,而蛇是冷血動物,氣溫降低了,動作就變得遲鈍,他爬進來一腳一條,沒一會兒就把三條小生命超度了。
離開險象橫生的電梯,我才發現阿楊原來只帶了羅燦過來,我還以為他會帶一隊人來救我呢!不過現在已經是凌晨了,要在短時間內招集大量人手的確不是容易的事情。與他們同行的還有不住地打哈欠的黃禹,他一臉不耐煩地向我抱怨︰「都叫你們別給我添麻煩,現在連電梯也給弄壞,你待會可要給我寫張證明什麼的,別讓我背黑鍋。」說罷,他就沒管我們獨自坐另一部電梯下一樓去。
「你在那里踫見他的?」黃禹走後,我便問阿楊。
「一進來就看見他了,他呆在保安室里睡覺,我叫他幫忙他還老大不願意。」阿楊露出一臉不悅的神色。
從這里坐電梯到一樓花不了多少時間,就算剛才往電梯里擲蛇的人是黃禹,他也有足夠的時間返回保安室,所以不能排除他是凶手的可能性。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返回十三樓尋找偉哥和何夕,希望他們沒有被蛇咬到,不然又要出人命了。
我們一行四人來到十三樓,這里還是瞎燈黑火,搜索片刻後我們便在樓梯間找到了暈倒的偉哥及何夕。給偉哥甩了兩巴掌,他便跳起來大叫︰「女妖在那?看我的縛妖仙索!」隨即從挎包里掏出一條串著紙符的繩子作戒備狀。
我拍了一下他的腦後勺,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何會暈倒在這里?他大聲叫痛,揉著後腦答曰︰「剛才好像听見這里有聲音,就進來看看,結果給敲悶棍了。」
我再問何夕,他說︰「當時我們剛走進來,***突然滅了,接著就听見他叫了一聲。我還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就發現水泥女妖就在我身邊,揮舞一根棍子打我的頭。我想用對講機向你們求救,可是叫了聲救命就被打暈了。」
奇怪了,凶手之前都是鬼鬼祟祟的,怎麼對付他們就變得明刀明槍呢?而且我在地上並沒發現散落的水泥,也沒找到棍子。沒有根據的猜測毫無意義,還是趕緊把整棟大廈徹底搜索一遍,看能不能找到紀雪融。以現在的情況看來,她肯定是站在凶手那邊的,只要能把她揪出來,一切都好辦了。
我讓偉哥和喵喵這兩個拖油瓶到一樓監視黃禹,並跟偉哥說,這宗案子完結後,我會給他的電腦想辦法,大不了拿發票找老大簽名報銷。但是如果喵喵今晚有什麼閃失,那就得拉倒。當然如果是他自己被干掉,我會讓老大給他弄個烈士頭餃的。
我讓阿楊和羅燦先陪他們下一樓,然後從一樓往上逐層搜索,而我跟何夕則從頂層搜下來。
日報大廈頂部的樓層大多都是空置的,我跟何夕連搜四層,鬼影也沒看見一只。此時手機忽然響起了,是小娜的來電,她這麼晚打電話給我干嘛呢?「你是不是說過日報大廈有個保安叫何夕嗎?」電話一接通,她就問了這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是啊,有問題嗎?」我不解問道。
「我剛剛瑜伽教練那里問到,前段時間來表演的瑜伽大師也是叫何夕,而且沒有人知道他現在的行蹤……」小娜之後說什麼,我已經沒听進腦袋了,因為何夕就站在我身後。
剛才我一直沒有在意他為何老是喜歡站在別人身後,以為他只是因為自卑才有這樣的習慣。現在想來,他是故意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方便襲擊別人,剛才襲擊偉哥的不是什麼水泥女妖,而是他!而他剛才跟喵喵猛嗑零食,應該也是為了掩飾自己的真正身份,他不是沒吃過紫菜,不是裝作沒見過世面。就像他一再強調自己很在意這份工作一樣,只不過是為了掩飾他真正的身份。
他真的掩飾得很好,以致我從來也沒懷疑過他。現在想來,寧宇易被殺時,他沒有上班,也沒有人能證明他不在場。黃敬遇害時,他說自己在巡邏,同樣沒有不在場證據。倘若他真的是能鑽進空調管道里的瑜伽大師,那麼一切問題都能解釋了。現在惟一的疑問就只有他為何要殺人?
我緩緩轉過身來,發現何夕正臉露詭秘的笑容看著.我,語氣一改之前的憨實,陰險地說︰「早知道去弄張假身份證就好了。」他應該听見我與小娜的通話。
「寧宇易與黃敬都是你殺的?」我故作冷靜問道。
「你知道得太多了,要是你剛才在電梯里裝作沒認出雪融,那麼你明天就能回去交差了。可惜你卻要自作聰明,為自己帶來殺身之禍。」他冷笑著補充道︰「這樣也好,你死了,姓林的一家也就沒有嫌疑了。」
「你為什麼要殺人?為什麼要嫁禍林家,又為何要為他們月兌罪!」我往退了一步,不動聲息地取出防暴噴霧。阿楊他們沒這快能上來,現在惟一能讓我保命的就只有它。
「你已經知道太多了,這對你沒有好處,還是早點休息吧……」他說著突然向我撲過來。
我立刻用防暴噴霧對著他的眼楮猛噴,可是他的動作極為敏捷,以一個詭異的姿勢避開,並揮掌拍打我的手腕。那感覺就像被鐵棒打中一樣,我想剛才偉哥挨的不是棍子,而是他的手臂。劇痛使我無法緊握惟一的保命法寶,防暴噴霧被打飛了。而且他還趁機抓住我的手腕,五指有如鷹爪,手腕被鎖得比手銬還緊,想逃也逃不了。
他抓住我的手使勁往回拉,我沒站穩就往前撲,眼看馬上要撲到他身上,他竟然一下子就繞到我背後,還爬到我背上像只八爪章魚似的纏住了我身體。我想把他摔下來,可是他纏得非常緊,緊得幾乎讓我透不過氣,而且他的力度還不斷增加。我已經能听見骨頭斷裂的聲音了,劇痛幾乎使我要昏迷過去,他大概是想把我活活勒死。
長生天啊,到底誰能來救我,我可不想這麼快就去見閻羅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