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爺臉色氣得鐵青︰「胡說!韓玉露能嫁到胡家是你的福氣,你能娶到她是你前生休來的。怎麼說我用你終身幸福來換取我良心稍安?不錯,我是欠韓晴一份永遠還不完的情債,但卻不需要用你的什麼來彌補。因為任何東西都彌補不了。我自己釀的苦酒,我自己喝,還輪不到用你來頂著。韓玉露是胡家人的這件事實是無法更改的,如果你敢違抗我的話,你就不要再進胡家的門。你若不是我的兒子,我也就不敢再要求你什麼了?」
胡雲山第一次見到爹這麼義正嚴詞,也不甘示弱︰「大哥訂親的時候,爹曾說過婚姻大事自己做主,做父母的意見只做參考,不做定論,怎麼到我這兒竟變了,難道只他是兒子我不是?如果爹還要強逼我,我寧願不做胡家人,也不要韓玉露。」
胡老爺冷冰冰地說道︰「你大哥做事穩妥,你如果像他一樣,我也就不用管你了。你大哥選對象的條件是不看門庭,只看人品,這一點你能做到嗎?」
胡雲山冷笑一聲︰「爹才認識她幾天,就知道她人品好了,不會是從林嬸身上看出來的吧。」他只是把‘還沒結婚就和人私奔’這句話,硬生生地咽回去。他氣沖沖走出書房的時候,和正在偷听的胡慧姍踫個照面,他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胡慧姍吐了吐舌頭︰「二哥,我可不是來偷听的,我找爹有事。」胡雲山沒心思和她逗嘴,怒沖沖回到自己房間,將皮箱扔到地上,一頭扎到床上。
胡老爺十分動氣,大聲說道︰「翠珠,趕快將秦嫂叫來,叫她通知韓府,這月十八迎娶韓玉露,任何人都阻止不了我。」
胡慧姍小心地問道︰「爹,是不是太快了,二哥的脾氣您是知道的,他是不會輕易屈服的,應該找個能說會道的說服他慢慢地接受這個事實?或者安排個機會讓他和玉露見一面,何必要用強!」胡老爺平常一貫唯兒女之話是從,這次卻堅持自己的觀點︰「不行,就是十八!」
胡慧姍問道︰「今天初十了,還有八天,聘禮還沒準備全,何況還要打點結婚時的用品,二哥的房子裝修,來得及嗎?」
胡老爺答道︰「馬上把府里的人通通都派出去,我就不信有人有錢還有做不到的事兒?」
胡雲山早上一直賴床不肯起來,直到日上三竿,翠嬸給他端來飯菜,他才不得不起來梳洗。打開房門,看著進進出出,為他婚禮忙忙碌碌的人群,心里就鬧得慌,真想起身回上海。胡泰裕早對總管胡榮福放出話,必須每天派人看住胡雲山,如果他逃跑了,唯他是問。
吃午飯的時候,胡泰裕剛說了一句︰「爹也是為你好。」
胡雲山冷著臉放下筷子說道︰「如果爹真是為我好,就取消婚禮。不論她韓玉露貌美賽過嫦娥,還是才過班昭,我都不要。」說完推開碗,站起身走了。
氣得胡泰裕險些把手中的碗摔到地上。一直瞪著眼楮看著他走遠,才胡亂地吃了幾口,放下碗出去了。
慧姍一直沒敢吭聲,見她爹出去了,也胡亂地吃了幾口,翠嬸端菜進來,她問︰「上次二哥拿回來的那些扇子,其中有一把是張書景給題的字,放到哪兒了?」
翠嬸笑著說︰「原是十把,送人送了八把,剩下兩把,一直在小姐的櫃子里放著,我也不知道有沒有小姐說的張先生題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