拭鏡辭 落袈山 第九章 決定

作者 ︰ 玉樹葉

棚子的洞壁就是原來的泥巴,之所以會發出暗紅色的光是因為被火燒過的,又怎麼能不燙?林楓被結結實實的燙了一下,這才消停了,老實的坐在原地。

地上也被火光溜過,不過火主要是靠著上方走的,所以地上此時沒有水,是干的,熱是有的,倒不是多燙。

幾根樹枝放在棚口,一道火光走過,樹枝慢慢的燃了起來,成了一堆小小的篝火。借著火光,老里昂從懷里掏出一個袋子,巴掌大小,然後老里昂把剛剛用過的棍子靠近袋口,沒有光,沒有聲音,棍子就這樣突然的消失了,不見了。

林楓已經見怪不怪了,只是安靜的看著老里昂又從袋子里掏出了種種的東西,有吃的、喝的、各種各樣的餐具,杯具。「天氣不好,要不然可以打打獵什麼的。」老里昂淡淡的說︰「喜歡吃什麼,自己來。」

此前第一次見面時,林楓的贊美之詞是挖空心思想出來的,但此時看來,那些贊美之詞完全配不上這位尊敬尊貴的魔法大人。這位大人何止是高大,偉大,簡直是神奇呢,林楓發呆了,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眼前的一切。

老里昂也在奇怪,按照此前林楓的表現,在他拿出儲物袋的時候就算不驚奇的暈過去,至少也要大叫一聲啊!為什麼此時此刻,這小子這麼安靜呢?「這些東西不合胃口麼?」老里昂輕輕的問。

「謝謝。」林楓從喉嚨里擠出兩個字來,然後,他拿起面前面的食物開始吃起來,吃得很慢,像是在一邊吃東西一邊在思考著什麼。

「嗨,你這孩子,謝什麼呀。」老里昂微笑著搖搖頭,對之後林楓的異樣表現視若無睹。

「我決定了。」吃了沒幾口,林楓突然就這樣停了下來,開口說道。而老里昂則是有點吃驚地停下了吃東西,抬起頭看著他。

「我決定了,我只能送你到這里了,青羊鎮我也不太熟,至于落袈山,我都是第一次听說。不過方向沒錯,這里就是弱水鎮的正北方。」林楓抬起來頭望著老里昂,那是怎樣的一種眼神啊,仿佛痛失了什麼東西,卻偏偏裝做不在乎的樣子,每當一句話說完,那嘴唇就抿得緊緊地,明亮的眼楮里此時卻寫著一絲痛。

「謝謝你,謝謝跟我說的一切,尤其是你給我取的名字,我很喜歡。」林楓微微的笑了一笑︰「你答應收我做學生,讓我在鎮上人面前很有面子,我真的……真的很感謝。我很想……我真的很想……叫你一聲老師,雖然你一直是這樣要求的,但是我不能,因為……」林楓的嘴唇緊緊的抿了起來,過了好久才又松開︰「因為,我只是一個乞丐,我不覺得我有資格做你真正的學生。」

「是誰告訴過你,一個乞丐就不能成為魔法師的?我的孩子。」老里昂終于開口了,語氣淡淡的,卻讓林楓不能忽視。

「呃……」林楓一時錯愕了︰「可是,我從來也沒有听過有乞丐能成為魔法師的,從來也沒有听說過。」

「你當然沒有听說過……」老里昂悠悠地把一只雞腿放在嘴邊︰「因為你听說過的東西本來就很少。」大吃,大嚼。「無涯神之前,一共出現過十六位魔法神,這個,之前我跟你說過的?」吃完一只雞腿,老里昂轉向林楓道。

見林楓點頭,老里昂又說︰「每當死靈王恢復了元氣,開始廣收門徒,做惡四方的時候,人世間總會出現那麼一位魔法神,重創死靈王。」老里昂抿抿嘴唇,心里說︰下面是胡說八道的時間。「其中第三位魔法神,唔……當然,現在人們都不記得他的名字了。但是我告訴你一件事,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其實那位魔法神,當初也是一個小乞丐。」最後那句,老里昂刻意的壓低了聲音,幾乎是對著林楓的耳朵說的。

這一次老里昂終于又讓林楓目瞪口呆了,對于林楓的表現他很滿意,于是接著說︰「他跟隨他的老師學習魔法的時候,也是一個字也不認識,但是他的天賦好,終于在四十歲的時候成了魔法神,他也是十七位魔法神里面成為魔法神的時候最年輕的一位。」

「這……這……這也太……」林楓此時完全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他覺得了他嘗過許多苦,見過許多事,至少在弱水鎮,已經很少有什麼事能讓他如此驚奇了,但現在跟著這位魔法師大人不過一個下午的時間,他的驚奇次數比過去兩三的驚奇次數總和還要多。

「好玩吧?」老里昂一時之間也沉浸在自己的胡說當中了。

「……好玩。」林楓一時之間也找不到別的詞,只好用老里昂自己的詞來回答。

「所以你瞧︰成為魔法師其實一點也不難。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就發現你跟別人不一樣︰你的眼神特別明亮,這是精神力強大的表現呢。要知道,要想成為一個好的魔法師,精神力強大是一個很關鍵的要點呢。」老里昂這一點倒是完全沒有胡說,精神力是否強大當然不是只看眼神,但眼神明亮的人,精神力卻一定不會弱了。

「可是……可是……」

「可是什麼?」老里昂有點不耐煩了。

「可是我從來沒有想過會成為一名魔法師啊!」林楓覺得這世界太好玩了。

「現在想也不晚啊。」老里昂覺得理所當然,成為魔法師,萬里挑一的機會,落在頭上了還用準備麼?就像你原來想要努力奮斗,白手起家,但是現實中突然出現了一大筆錢,是你某個遠親留給你的遺產,那你難道說︰不行,我還沒做好準備呢,還是先讓我白手起家的好。

看到林楓一時之間沒說話,老里昂保險起見,又加了輕輕的一句︰「那你原來想要做的……是什麼?」

「其實……」林楓臉上突然露出了很不好意思的尷尬笑容,這種笑容至少在多歷世事的老里昂眼中看來,十分真誠自然,值得相信︰「其實我以前想的是,做一個————媒人。」

PS︰下班回來看榜,嚇我一跳——原來大家這麼熱情,昨天的與上一名之間的差距,今天被拉近了一大截,而且看起來要超越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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