拭鏡辭 落袈山 第三十七章 神跡

作者 ︰ 玉樹葉

佛依格果斷退卻後,老達明卻也沒有更好的辦法,教學生,本來就不是一天就能出成績的事情。用輕重不一的各系魔法向林楓身上轟了個遍,從一級魔法到三級魔法,林楓除了被轟得混身黑煙外,身體沒有任何損傷——黑煙是從衣服上冒出來的,一個火系緊跟一個水系,不冒煙才怪呢。

在老達明還想用四級魔法的時候,在眾人都對老達明此舉一力贊成的時候,林楓不願意了︰「老先生,現在這還算是考驗嗎?您這是折磨我呢吧?」

「折磨他!」趙如常起哄。反正林楓也不會受傷,把你衣服弄壞了,看你換新衣服不。

趙如常一起哄,卡洛爾跟著鼓掌,扎娜倒是沒跟著起哄,只是微笑著看著林楓而已。

「你們還算是朋友麼?」林楓可憐兮兮的樣子更加引人發笑。

「算了,其實魔法的原理倒都是一樣的,三級的傷不著他,想來四級的也不會起到什麼作用。最可惜的是沒有人會亡靈系的魔法,要不然可以試驗……對啊!如果亡靈的魔法對你也沒有作用的話,那你的能力才是真正的驚人啊!剛才我倒是想漏了這一點。」老達明一邊抑揚頓挫地念叨著,林楓對此是毫不關心了,反正听到第一句就知道自己的苦暫時是過去了。倒是卡洛爾有些吃驚︰「亡靈的魔法?亡靈系的魔法不是只有召喚麼?」

「誰說的?亡靈法師的魔法跟我們的魔法在數量上相比一點也不損色,只不過他們一般會采用的就只有召喚罷了,就像我們的魔法師,平時對敵的時候也只是用那三種魔法。而且在平時的對戰中,你根本沒有機會走到亡靈法師的身邊,不走近他們的身邊,他們除了召喚骷髏來攻擊你,也並沒有什麼魔法能打到遠處的你……亡靈系的魔法一般不能打出較遠的距離。要知道,天上有人在看著呢。」老達明神神叨叨的指指天空。

「誰?」三人一齊驚訝。

「光之精靈。光是從天上來的,這個你們懂得。」

………………

除了卡洛爾問了幾個問題,林楓與趙如常對這方面的東西已經不抱什麼興趣了。問過老達明,老達明教了林楓幾句用于冥想的口訣,然後就放任他們自由活動去了——自然系的魔法師,向來對自己不會太嚴格的。

就這樣,林楓成了一名真正的魔法學徒,當然,只是在意義上。要想在實際上得到一個被人承認的身份,他還需要由老師帶領著去王城的魔法協會登記備案,然後經過一系列的考試之類的,才能擁有那種被人承認的身份。當然,對于這些林楓倒並不在乎,只要老里昂承認他是自己的學生就行了,別人怎麼看,他並不關心。

落袈山是魔法聖地,因為無涯神曾經在這里月兌下了身上的袈裟,正式的成為了一個魔法師,並最終得以封神。這件事對于魔法師來講是盛事,對于僧人來講就不算什麼好事了,畢竟這事從另一方面表示僧人的能力比不上魔法師。

但是比不上就是比不上,這個是沒得說的,不管在哪個時代,都沒典籍記載有僧人的地位超過魔法師,所以僧人們不高興歸不高興,卻也沒有什麼辦法。據典籍記載,無涯神在的時候,落袈山還有一所聞名一時的寺院來著,而無涯神就在那里月兌下袈裟的,後來無涯神封神,這個寺院慢慢的出名了,再後來卻不知道什麼原因,沒有人請他們做法事了,這個寺院里的人慢慢的也就不知所蹤了。

現在林楓三人正站在據說是這個寺院的遺址的地方,周圍是一片破磚爛瓦,綿延下去好遠的地方,隱約能看出這個地方曾經的規模很大。

「啊。想當年,這里一定……」林楓小小抒發了一下感情,趙如常趕緊接上下句︰「住著一群禿子。」

卡洛爾對趙如常怒目而視,趙如常視而不見。

「錯!常哥你怎麼能這樣說呢?這樣說太不帶勁兒了。」林楓點評完畢,繼續抒發︰「這里一定住著……好多好多禿子!其中有一個禿子他與眾不同,他覺得當禿子太難看,所以決心不當禿子了。可是不當禿子當什麼呢?」

「當魔法師。」

「對啦!常哥你這次相當上道嘛。當魔法師是一個很好的選擇,因為當了魔法師就是高人一等的人了,他可想怎麼樣就怎麼樣,這樣他可留起很長的頭發來,以彌補當年當禿子的時候心靈上受到的傷害……」

卡洛爾已經走遠了,她決心不听那兩個話癆鬼胡扯。當然,那兩個話癆鬼也完全不關心她喜不喜歡听。

此處已經近于山巔了,天氣不錯,能看到朵朵白雲在不遠處飄蕩,好像就處在跟三人一個水平面上,不高不低。陽光照射過來,給這些雲朵鍍上了一層金邊,看上去煞是美麗。

極目遠眺,可以看到流風平原上的農田,點綴其間的小村鎮,往北看就是那個大大的城市,落袈山郡。大片大片的農田呈一種金黃的顏色,一眼望到盡頭,那里與天相交接,天的藍,地的金黃,呈現出一種美麗的景觀,望之令人心曠神怡。

卡洛爾看一會兒走一會兒,深一腳淺一腳的圍著這片遺跡轉了個大圈,然後又向南方走去。

「咦?」面前是一堵干淨的石牆,一人多高,七八步長,牆用純青石壘就,並沒有用土灰抹縫,而是各塊青石打磨到平正光滑,大小相同,然後純手工壘起,不留一絲縫隙。

這片遺跡不知道是多少年以前的了,所有的磚石都已經破舊不堪,唯獨這片石牆,能得以保存完整,不得不說是個奇跡。

而使卡洛爾驚訝的並不完全是這個,她驚訝的是這牆上有字,字體是東大陸普通使用的那種長毛筆寫就的,然後用小鑿子刻出來,看上去肆意揮灑,大氣無比。其中大部分字她都認識,看上去之後腦海里竟然有印象,大概是什麼時候看過這篇文字。

而這文字的最末兩個單獨列出來的字,恐怕所有的魔法師都不會陌生,就算是西大陸的人,他們成為魔法師之後第一件事要學的,就是記往這兩個字————無涯。

無涯神的遺跡!

此處就是無涯神的遺跡!

………………

卡洛爾仔細的辨認著上面的字,這些隨手寫就的字和書上的不同,並不是端端正正的寫出來給人看的,而好像是隨手所欲,信手涂之,字體連貫著,有大有小,有時兩個字連在一起,卡洛爾能看成是一個字,最後靠著記憶勉強想起來在原文里大概是兩個字的。

但越是如此,就越是讓人激動。

因為這樣才有可能是真正的神跡,如果別人刻意仿制,反而做不到這份自然而然渾然一體。

「卡洛爾——」「卡洛爾——」遠處傳來的叫聲讓她精神稍稍恍惚了一下,她這才想起林楓和趙如常兩個活寶。那兩個人自娛自樂了一會兒,才發現卡洛爾不見了,當然急著要找她,這下爬山爬了半天,現在天都快要黑了,現在不下去,天黑了之後就不好看路了。

卡洛爾也喊了兩聲,那兩個人注意到這里,又看到卡洛爾向他們招手,就一起走了過來︰「這是什麼?」林楓好奇的看著那堵石牆。

「這里就是無涯神的遺跡,很多年前無涯神在這里寫下了這些字,然後就月兌下了袈裟,並且正式地成為了一個魔法師。」卡洛懷著一股敬仰的心情向林楓二人介紹。

「哦,就是我們剛才說的那個……」趙如常剛想說禿子,卻被林楓立時打斷︰「常哥!」「呃?什麼事?」趙如常一愣。

「背後怎麼說都是無所謂的,可是當著人家的面就不要這麼說了。你看,這里就是無涯神寫下的字,俗話說得好哇,看到了他寫的字就好像看到了他的人一樣,現在不就是這樣麼?你當著人家的面說人家是禿子的話,人家會不高興的。」林楓如此解釋。

「可是無涯神都死了好多年了。」趙如常覺得禿子這個詞兒很能發泄心情,猶自執拗著不肯改口。

「錯!誰說他死了?只不過再沒人見到他罷了,說不定他正在偷偷在躲在這個牆後面看著我們呢。」林楓這話一說,剩下的兩個人不由得都是心中一驚——關鍵是林楓這家伙不管什麼事都說得太一本正經了。

「咳!林楓,再過兩天相信老魔法師也會教你這個的,不如你現在就在這里看看吧。我覺得看著無涯神親手寫的字,一定比看著別人抄過的更能有心里面的體會。」卡洛爾嚇了一跳之後也反應過來,反而開始設身處地的替林楓著想。林楓就是這個性子,大家明白了以後也就不生他的氣了,因為這家伙的表情經常會非常無辜的樣子。

反而是那天魔法學徒考驗的時候,林楓才切切實實的讓人真正心驚了一回。而據老魔法的觀察,那都不一定是他的底線,倒底什麼時候才能見到他的底線?這個問題短時間內還得處于無解狀態。

「咦?這些字,真的好漂亮啊,像是畫得一樣哎。可惜,我一個都不認識。」林楓湊上前看瞻仰著那些字說。

「我來教你。」卡洛爾也上前︰「這邊是第一句︰此處觀天下,胸懷層雲志。意思是說︰在當時他站在這里的時候,看著山下的景像,他心里面想到了很多很多,他有很多志向……」卡洛爾慢慢地一句一句講著,林楓也听得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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