拭鏡辭 第一卷 落袈山 第六十三章 不識字的魔法師

作者 ︰ 玉樹葉

第二天的早上,林楓又是照例的很晚才起床。趙如常沒有叫他,自己去看岱淵的晨練了。

魔法師的冥想一般在夜晚,武士的鍛煉卻是選擇在清晨,趙如常屬于是野路子,以前根本也沒有在意過這個,但岱淵卻是有老師指導的,自然是照著老師教的正常鍛煉方法去練習。

林楓起床後也不知道怎麼了,忽然神經錯亂,想要找水洗臉。要洗臉有水槽,就在院子的一邊,昨天就見過的了,這時林楓就走過去,立在水槽旁撩水洗臉。

正把水捂在臉上時,林楓感覺旁邊來一個人,也站在旁邊洗開了臉。轉頭望去,發現這是一個女的。呆了半晌,林楓想起這院子里的岱淵貌似剛才正在鍛煉,那麼眼前這女的就應該不是岱淵,那是誰呢?哦,是昨晚來的那女的。

林楓終于想明白了這些事情,這時這女子三下兩下洗完了臉,手抹一把正要走,卻看到了洗臉洗了一半的林楓正在呆呆的望著她。

「早上好啊。」林楓發現對方在望著他,順口問候,臉上又擠了一個微笑的表情出來,結果換來對方的一句疑問︰「你誰啊?」

女子問完卻又好像沒指望著林楓回答,一邊是狐疑的望著林楓,一邊腳下步子邁開,卻是要閃人了。

林楓看她走開,也沒著急回答,轉過身接著洗自己的臉。他平時很少洗臉,但一旦想要洗了,多半會洗得時間比較長一點,這時拿著自己的小臉不停的搓呀搓,搓呀搓,正搓得開心呢,背後又傳來一句問話︰「你倒底誰啊?」

林楓無奈的剛想停下洗臉來告訴她,結果另一個聲音傳來︰「妹妹,你回來了?哦,那邊那個是昨天我新收的學生,洗臉這個是他的朋友,暫時住在這里的。」後邊又說了句什麼,卻是小聲說的,林楓也沒有听得清楚,不過說話的是念語笙,這倒是听出來了,他的聲音很溫和很好听,也是很容易分辨。

「魔法師?」女子的聲音相對比之下有點尖銳,貌似有些不太相信的感覺︰「听起來很厲害啊。」這是她哥哥剛才向她介紹林楓的身份了,于是她表達一下自己的看法。

林楓也洗完了臉,抹一把轉過身來向念語笙打了個招呼︰「念老師早啊。」

「林老師早。」念語笙執意這樣稱呼的,林楓說你叫我小楓就可以了,念語笙卻是覺得對魔法師大人未免不夠尊重,雖然這個貌似很年輕,並沒有什麼本事的樣子。

林楓轉頭再看念語笙的妹妹,個子在女生中算高的了,略瘦,皮膚是健康的東大陸黃色,表情看上去有些冷漠,不過也可能是天生長得就這樣。剛看了一眼,念語笙已經介紹起來︰「林老師,這個是我妹妹,念安白。妹妹,這一位是林楓林老師,魔法師呢。」

林楓剛想說一句你好什麼的,表達一下認識的意思的,念安白非常直接的來了一句︰「魔法師,幾級的?」

「呃……還沒級。」林楓恢復了常態,表達了自己不太好意思的表情,順口又說︰「我听說你是符咒師啊,你會畫符咒麼?」

「你會用魔法,我自然就會畫符咒啊。」念安白看來不怎麼想交談下去,說完這句話竟然已經轉身準備走路忙自己的事去了。念語笙搖搖頭,又對林楓笑一笑,好像是對妹妹的脾氣有些無可奈何。

林楓對這種情況完全不在乎,他見過的冷眼多了,又怎麼會在乎這種程度的冷漠?對符咒這種東西,林楓以前的印象中都是騙子騙人的把戲。再到後來認識了老里昂,接觸了魔法師,了解的就多了,也知道了符咒師中的確也有不是騙子的,真有本事的人。但符咒究竟是個什麼東西呢?林楓還是還好奇,不過近來一直也沒什麼機會認識符咒師,現在抓住一個,林楓就想研究個明白。

「你畫的符咒管不管用啊?」林楓幾乎是追著念安白去問的,因為念安白眼看著就要往院門外走,一點都沒有停下來跟林楓交談的意思。

「你的魔法管用,我的符咒當然就會管用了。」念安白還是老樣子。

「都能管什麼用啊,畫一張給我看看好不好?」林楓繼續追。

「求符啊?一個銀幣一張。」念安白已經走出了院子,一個銀幣一張倒是標準的價格。

「啊?這麼貴!我只是看一看,也要錢麼?」林楓自然也是追出了院門,留下後面的念語笙苦笑不已,這真是魔法師麼?怎麼會一點也沒有魔法師的樣子啊。

林楓還想討價還價的,結果念安白剛走出院門,迎面正好走來一個老頭兒,一看到她立刻笑著說︰「小安回來啦?今天幫我畫一張符好不好?我屋子里陰氣太重了,這幾天我渾身都不自在,幫我畫道驅陰符吧。」

符咒的種類是很多的,求符咒的時候先要說明自己的情況,要求的符咒類別,或者單說情況,畫什麼符咒由符咒師幫你選。不過關于符咒的種類林楓知道的倒是不多,而且這不多的幾種,還都是那個騙子們說的,是真是假還很難說,至少驅陰符什麼的,林楓以前就沒有听說過。

這時林楓覺得機會很好,正想著借此大開眼界,不用自己花錢求什麼符咒了,結果發現念安白答應了一聲,轉身又回了自己家。

「不是吧?你這轉來轉去的干什麼呀,弄到我頭暈了。」林楓只好轉身跟著念安白,結果發現人家回自己屋子,把房門一關,就把自己關在門外了。

「你關門干什麼呀!」林楓有些生氣,好歹我也是魔法師啊,你干嘛跟躲賊似的。

「畫符!」屋內傳來一聲嘹亮的回答。

「……」林楓還想說什麼的,念語笙已經過來拉住林楓︰「我妹妹她畫符咒有規矩的,誰都不能看。我都沒看過她是怎麼畫出來的。」看看林楓,念語笙又小聲補充說︰「而且不準人大聲喧嘩,她畫符的時候我們都不敢跟她說話。」

「你怕她啊?」林楓笑著說,表情中有點促狹的意思。

誰想到念語笙竟然一點也不在意︰「呵呵,當哥哥的,有幾個不怕妹妹的。」

林楓完全沒有這種體驗,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搭話,只好跟著念語笙轉到一邊,趙如常正在看著岱淵鍛煉,林楓也就在旁邊瞅了一會兒。岱淵此時正在練習劍術,只見她一把長劍舞來舞去,看上去劍光閃閃,忽東忽西,倒是很好看。

不一會兒,念安白畫完符咒,拿著出來給了院中等候的老大爺,老大爺把早已經準備好的一個銀幣遞給念安白,一段交易無聲無息。

「喂,等一下。」林楓一見之下急忙小跑過來,向老頭兒笑眯眯的問個好︰「老大爺,這符咒我還沒見過呢,你讓我看一下好不好。」

他的表情很誠懇,極富欺騙性,再一來林楓站在這院子當中,肯定也是念家的賓客,所以老頭兒對他也很客氣︰「小伙子呀,不是我不給你看啊,不過小安說過的,給誰畫的符咒,就只能誰拿,別人拿了就不管用了。」

「呃……還有這規矩?那你拿著讓我看下好不好?」

「……」老頭兒也無奈,最後看看林楓,真不像是壞小孩,于是退讓一步︰「好吧,不過你可要注意不要踫到啊,你一踫到就不管用了。」老頭兒拿著符咒給林楓看。

這是一張巴掌大小的米黃色厚紙,上面用紅色的顏料七橫八豎的畫了幾道杠杠,跟以前那些騙子畫的好像也沒有什麼區別,不過看這老頭兒就是本村人,竟也能花一個銀幣請她畫,看來她這個又不像是騙人的。

「就這麼畫兩道,就要一個銀幣?這管不管用啊?大爺你可不要被她騙了啊。」林楓很是好心的提醒老頭兒,結果換來的卻是老頭兒的白眼兒︰「小安姑娘幫我畫過很多道符咒了,從沒有一次不管用的。」

看來真不是騙子,林楓目送老頭兒離開,然後轉身到念安白屋門前吆喝︰「幫我畫一張,我給一個銀幣。」

念安白無聲的開門,然後手一放,一個牌子「啪!」掛在了門上,門再度被關上,念安白竟然又回屋了,也不知道在干什麼。

牌子上當然有字,不過四個字中有三個林楓不認識,只認得當中有一個「一」字。這時他拿手指對著那牌子指指點點,半天才郁悶道︰「這都念什麼啊!」

「每日一符。我妹妹她畫符咒有個規矩︰在家里畫的話,每天只畫一張;出門在外畫的話,數量上就可以放寬一點。」念語笙近前來解釋,完了又問林楓︰「這幾個字,你……不認識?」

「……不認識。」林楓搖搖頭。

「你不是魔法師麼?」念語笙好像剛剛想起來這回事。

「是啊,我是魔法師。」

「魔法師也會……不識字麼?」念語笙覺得有些不可想像,據說魔法師都是要研究什麼魔法筆記的,這一位連字都不認識,還談什麼研究啊!

「魔法師一定會識字麼?我會用魔法就行了啊,不信你瞧。」林楓說話間已經把一個小火球聚在手上,現在對于這種一級魔法他已經用得極為純熟了,這時他豎起一根食指,小火球在指頭上方六七厘米的地方飄動著,倒真真的把念語笙嚇了一跳,不由得向後縮了子。

「哇。」念語笙看著林楓手上的小火球,表示著贊嘆,一般魔法師很少有人會去表演似的給人演示魔法的,念語笙這也算開了眼界了。

「哈哈,這算什麼,還有這個呢,你瞧。」林楓順手一扯,一道亮光閃過,這邊念語笙卻是反應迅速,「刷!」一下閃到了一邊,結果林楓這記閃電就放了個空。

「別躲啊,很好玩的。」林楓大呼小叫,結果念語笙卻是根本不跟他玩,求饒不已。

即便是林楓的一級魔法基本上已經算是瞬發了,但要近距離擊中念語笙,還是不太可能的,念語笙實力已經超過五級武士了,那躲避能力可不是蓋的,就算是速度最快的閃電,在林楓手中發出來,念語笙照樣躲得很輕松。但是念語笙卻根本不會憑這個就跟林楓玩捉迷藏的游戲,他是成年人,又是做老師的,又是主人,不管哪個身份,都由不得他像個孩子似的陪著林楓玩,而且扮得還是個特傻的只能躲藏的角色。

三天之後,趙如常手上的已經好了,之後就是跟著念老師學習。念語笙幫他測試了一下,發現趙如常力氣練得不錯,純力量這時已經練得差不多了,下一步要增加力氣,當然是需要練氣。

此外趙如常的速度與技巧是弱項,速度就不用說了,趙如常移動速度還比不上林楓,但在念語笙的教學當中,移動速度其實不只是奔跑的速度,還有各種步法之類的,是各種情況下的攻擊方式的前提,這些東西越是熟練,速度上就能越快。還有技巧上的,趙如常慣用的武器是單刀,四級武士以下最常用的武器,念語笙的評價是有一定功夫了。這倒也是,當初在落袈山上,趙如常可是砍了一段時間的樹呢,林楓很是懷疑趙如常當初砍下的木柴到現在扎娜都不一定能用完。

念語笙教的比較瑣碎,練氣是一項,是比較簡單的,步法之類的又是一項,技巧什麼的也要講一下,反正林楓看得是眼花繚亂,最後覺得越看越看不明白,干脆一個人跑到外面去玩了。

這時已經是林楓二人到達念家村的第七天了,林楓無聊中,念安白又不怎麼理他,他就一個人跑到離念家村最近的小鎮上,也就是當初遇到岱淵並且實施那次失敗跟蹤的地方,這地方人比較多一點,各種店鋪開了一條街,林楓就在這街上東游西逛,這里看看那里看看,解饞就花八個銅幣買個肥雞腿吃,然後邊吃邊看,結果就看到了一個老頭兒,穿著破破爛爛的,但卻不是乞丐,因為他面前擺了一個攤子,上面是紅筆隨手畫得古怪圖案。

這樣的林楓見過,知道這是一個符咒師。

………………

四千字……嗯,因為有妹子調戲我,于是我練習反調戲大法來著,結果……就耽誤碼字了,本想今天更五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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