拭鏡辭 第一卷 落袈山 第六十八章 驚天大秘密(三)

作者 ︰ 玉樹葉

據傳魔法神一共有十七位,但最有名的當屬無涯神,因為無涯神是憑一己之力打敗了死靈王。

別的魔法神當然也是打敗了死靈王的,但他們都有幫手,他們是帶頭人,先鋒,和中堅力量,是最最主要的不可或缺,所以魔法神流傳著的是他們的名字。但無涯神不,無涯神是憑一己之力打敗了死靈王,雖然最後他也身殞了,但他成功的打敗了死靈王,做到了別人一個團體才做到的成績,于是天下知名,于是拭鏡辭流傳。

但現在在高老頭兒的口中,無涯神當時也有幫手,其中一個是他的姐姐,另一個是一個僧人。

這真是一個驚天動地的大秘密!!!

「林無涯好大喜功,但也知道自己有幾把刷子,他自己一個人怕成不了功,于是就叫了弱水娘娘去。弱水娘娘是幫自己的弟弟,並且弟弟是做這樣有利于天下蒼生的大好事,她當然開心啦,弟弟怎麼說她就怎麼做。林無涯讓他姐姐去的時候,就是要求他姐姐一定要暗中去,因為他要他的名字出現在歷史上,弱水娘娘對自己的廢材弟弟言听計從,一點沒違背地暗中去跟弟弟會合。」高老頭兒淡淡的說著這段歷史,就好像在講一段鄰家發生的故事。

「還有一個僧人,據說也是一個很厲害的人,不過性子很孤僻,也沒有人知道他也跟著林無涯去打死靈王了。三個人當中,只有林無涯一個人在魔協會備了案,于是大家都以為是他一個人去打的死靈王,其實哪有那麼回事!林無涯雖然聰明,能力也不錯,但他總歸也是剛剛晉階為聖師的,再厲害又能厲害到哪里去。」

此時兩個人還在小鎮通往念家村的路上。這段路並不長,講到這里,兩個人也已經進了念家村的村里,老符咒師輕車熟路,也不用林楓帶,就直接奔著念安白的家中而去。

林楓則是被這一個又一個的猛猛的爆料給爆暈了。

憑心而論,他這個人並沒有什麼十分相信的東西,不管是弱水娘娘,還是無涯神,在他來講都是當故事听的,不管真假,只听個熱鬧。但生活在這片天空下,有些東西終究還是會在他心里扎根的。

比如說弱水娘娘,就算是當故事听,對待故事也總會有一個態度,比如喜歡听這個故事,基本上就代表了認可故事中的主角。弱水娘娘當然是大家人人都認可的主角,對于這麼一個人物,如果特指東大陸來講,幾乎沒有人不喜歡,就算是對弱水娘娘很不滿的符咒師,像高老頭這樣,開始還叫林弱水,但說著說著就變成了弱水娘娘,在態度上總歸還是尊敬的。

現在听到弱水娘娘的另一面,多多少少,在心里還是在為她抱屈的,于是連帶著對無涯神的感官,也就不怎麼樣了。以前听老里昂這些魔法師說無涯神,說他如何如何厲害,林楓心里多少還會有些憧憬,但現在這種憧憬終于也很淡了。

在林楓這里,也許並沒有什麼對與錯,是與非,但善與惡的概念,他一向是分得極清的。是非對錯也許還要判別一下,但善與惡不用,因為善惡只是一種態度,對人好,就是善,反之就是惡。

如果在以前,善與惡的標準上林楓跟大家是一樣的,至善之人當然就是弱水娘娘,至惡之人則是死靈王,但那些個都是些比較虛幻的人物,弱水娘娘只存在于傳說當中,死靈王更是平凡人等見不到他的面,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傳說。

跟弱水娘娘一樣為大家口口傳誦的魔法神,當然也是善的,這個更是不用懷疑。

但現在,在林楓的心里,這一切都沒有那麼簡單了。原以為,只有生活在身邊的平凡人,才善善惡惡的捉模不定,沒想到那些傳說中的人物,其實也是一樣的啊。弱水娘娘是善了,但活得未免有些累,而且她一直縱容自己的弟弟,幾乎就是在溺愛了,這其實並不是善。

無涯神,其實就算在高老頭的說法當中,無涯神也是有著好的一面的,傳說當中的無涯神年輕的時候喜歡行俠仗義,這其實就是高老頭兒所說的喜歡惹事了,一件事兩面看而已,雖然高老頭兒不停著說的好大喜功林楓也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但從上面的看來,這不是好詞兒,但未必沒有好的心態,一件事兩面看,好壞要分得清也就不是那麼容易了。

于是,善與惡的標準,這時的林楓竟然也分不大清了。

死靈王呢?世人傳說他是罪大惡極之人,那他是不是也有什麼難以說得清的故事呢?

忽然間,林楓有些惶恐,自己的世界雖然可能簡單一點,但一向都比較條理分明的,這時忽然亂了,心中當然是有些害怕的。就在這時,老符咒師推開了念家的黑漆大門,院子里的人正在忙著自己的事,這時听到門響,自然而然的轉過頭來看。

「高師父。」念語笙正在指導趙如常與岱淵練武,這時看到老符咒師駕臨,半是驚半是喜的迎了上來,及至看到林楓就跟在身後,這驚訝就更大了。

符咒師與魔法師不合,從自己的妹妹這里也知道一點,但他不好跟林楓講,因為林楓明顯一幅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結果這時看到林楓跟在高老頭的身後,目光有些煥散,乍一看還以為被老符咒師給下了符。

「小語啊,我來看看小安的,呵呵。」高老頭兒笑呵呵的說著,看到念語笙看向林楓的有些疑惑的目光,高老頭兒又筆著解釋︰「沒事兒,這孩子腦子太聰明,我就給他講了個故事,他現在正在想著呢。」

「呵呵,是很聰明。」念語笙一邊附和著,一邊把高老頭兒迎進了屋子。念安白被哥哥喊了出來,看到老符咒師是又驚又喜,像個小孩子一樣圍著老符咒師又蹦又跳,平時很冷漠的樣子現在一點也見不到了。

林楓則是在默默的一個人想事情,趙如常過來問了他兩句,他也不答,于是趙如常又去練自己的了。

無涯神與弱水娘娘是姐弟兩個,念語笙與念安白是兄妹兩個,這兩對之間有什麼共同點麼?會不會其中也有一個比較好,另一個就比較壞,然後一個當老好人,一個就只顧著自己,哪怕是做壞蛋。念語笙當是好人,那麼……林楓就這樣胡思亂想著,腦子轉得飛快,就是想得有些亂七八糟。

………………

「什麼?您要教他畫符?」念安白大睜的眼楮表示著她有多麼的驚訝︰「那他不就成了我師弟了?這可不成!這小子很壞的,又是魔法師,老師您怎麼能收他做學生呢?!」

「呵呵,不是收他做學生,其實就是我隨便說一下,他懂多少算多少。這個,其實是沒有師生名分的。」高老頭兒笑呵呵,顯然是準備充分。

「那也不行啊,祖師爺不是說過,我們不能教魔法師畫符麼。」念安白氣鼓鼓的說,林楓也不明白自己什麼得罪了這位大小姐。他哪里知道,魔法師平時雖然受到尊敬,但魔法師的精神力外放是偷窺的好東西,所以其實很多人對魔法師是尊敬中帶著一種抗拒的情緒的呢。

這種抗拒的情緒的原因當然沒有人會宣之于口,但只要想一想,誰都明白這種東西的,魔法師自己也明白這些,只不過林楓這樣的人,對于隱私這種東西並沒有什麼概念,所以也就不能理解了。

「不是不能教魔法師畫符,是不能收魔法師做學生。何況,你又不是不知道,無涯神也是身兼三種絕學,才有機會打敗死靈王的,現在這個林楓想要學習畫符,說不定又是一次魔法神的出現呢。」高老頭淡淡的說。林無涯從姐姐那里學了符咒,又當過僧人,學過僧人的佛法,再當了魔法師,就算是他魔法上的成就很高,並且有拭鏡辭這種很是新穎的關于學習魔法的體會,但就連魔法協會也不得不承認,林無涯是身兼三種絕學的天才。

當然,他們並不會去宣揚這些就是了,而且魔法協會也不會鼓勵魔法師去學畫符,畢竟像是林無涯那樣的天才是很少見的,一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學了魔法再學畫符,很可能兩樣都學不好。

「林無涯是個大壞蛋!」念安白氣鼓鼓,她這其實是捎帶著罵林楓的,後者魔法師的身份,還有隨身帶著的一種古怪的氣質,都讓她很不爽。岱淵眼觀鼻鼻觀心,趙如常則是張大了嘴巴,畢竟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大罵無涯神的。念語笙看看林楓與趙如常,然後不動聲色的給高老頭兒夾菜︰「高師父,您吃菜。」

「林無涯的確是個大壞蛋,不過你放心,我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的。」林楓笑眯眯,仿佛他不是魔法師,並不需要維護無涯神的名譽一樣。

他的笑帶著三分痞氣,這時說出來仿佛更加讓人不能反駁,念安白于是也愣住了。

「哈哈哈,林楓你很有前途啊,將來你一定給比林無涯更厲害的。來,吃菜。」高老頭兒直接給林楓夾菜。眾人驚訝,高老頭兒不管怎麼說也是老人家,現在給這個年輕人夾菜,這個禮節,林楓能承受?

林楓能,很自在的端碗接過了高老頭兒給夾的菜,然後又給高老頭兒夾菜︰「現在我們是一家親了,符咒師魔法師,親如一家,哈哈哈。」

「哼。」念安白再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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