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來到所謂的貴賓室。這間偌大的貴賓室只有女郎一人,屋內布置很華麗,擺設極盡精美,桌上堆滿了香檳及各種點心,以及鮮花,讓屋內花團錦簇繁花如錦,但那位女郎卻獨自坐在桌前,一副驚懼不安的模樣。見到王成進來,她立刻跳了起來,還沒有開口,只見賭場管理員態度恭恭敬敬︰「先生請進,請讓我再次為招待不周而致歉,請接受我們最誠摯的歉意,請……」
賭場經理並不知道內情,說實話整個賭場沒幾個人知道自己的老板或者投資人是誰,經理們現在只知道王成現在很受老板看重,至于為什麼,他們不得而知。但正因為不知情,他們不得不越發恭敬,以免自己在不經意中得罪這位……不知底細的「大人物」。
女郎見到賭場經理如此恭敬,悄悄的松了口氣,等賭場經理絮絮叨叨的道完歉,她听懂了——賭場雖然道歉,但依舊認為發生這樣的誤會,王成最好不要出現于大廳,為此,賭場願意歸還賭場,並稍加賠付……
如果這家賭場跟王成毫無關系,也許王成會斷然拒絕賭場的「好意」,但現在……王成不介意拿上一筆錢悄悄走路,他倨傲的接受對方的道歉,而後听從對方安排,乘坐賭場的禮賓車從後門離開。
直到離開蒙特卡洛,女郎這才如夢初醒,發覺他們之間多了個謝爾蓋,可惜她還沒來得及插嘴問點什麼,賭場的禮賓車以及抵達,蒙特卡洛境外,離邊境最近的一家酒店。這家酒店雖然豪奢,但……里面住客基本上是賭場驅逐的家伙,女郎听從酒店安排住進店內,等她洗漱完畢再出門房間。酒店賬上給她留下二十萬歐元,王成與謝爾蓋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再回首,賭場否認女郎曾經來過,否認她有一個男伴。而酒店方面堅持認為女郎是單獨入住,女郎以男友失蹤報案,卻拿不出任何證據……于是,過去幾小時的經歷在女郎的生命中成了空白。
一切仿佛是個夢。那場美麗邂逅,于是永久的留在女郎的回憶中。
這時候,女郎今後生命中的平行線,正行進在法國東南部的公路上。謝爾蓋的六位保鏢一前一後乘車護衛著他們的車輛,車的後座上,王成正接著他們在賭場的話題,繼續說︰「……我把這個方案稱之為‘英雄計劃’。瞧,我們在烏克蘭曾經暢想過這一計劃,但最近懈怠了,似乎忘了自己的理想,整天游手好閑無所事事。這樣只會給我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我還要不停為擦。
這很不好。所以,所以我只好把約束起來。必須幫我做點事,以支付的費用……這間實驗室由負責,我已經配置了幾名研究者,根據的想法進行‘英雄研究’……先開始不必求全求大,我認為我們先要追求小型化,比如把超級機械戰士的武器系統,盡量做成單兵武器,便于隨身攜帶……
嗯,先從手臂開始,知道。臂骨並不堅硬,人的意志所能想象的事,常常因為臂骨的脆弱而受限。我現在需要一個機械手,它在堅硬度上必須達到足夠水平,在武器攜帶上,它要有足夠強大的火力。哦。現在的激光武器似乎可以滿足要求……」
「等等,等等」,謝爾蓋有點受寵若驚,更有點不知所措︰「太看得起我了,我不是科學家,我只是有點奇思妙想的電玩玩家,以前我們閑聊的時候,我是有這種想法,但我至今仍未找到實現的方式……這個,的決定太突然,我今早還沒來得及刷牙呢。」
「能想象,這就夠了」,王成打斷對方的話,目光里透出殷殷期待︰「原子彈計劃並不是科學家主持的,主持這一研究計劃的人是個普通文職軍人;登月計劃也不是由科學家主導的……在科學研究中,科學家只是匠師,負責具體項目而已。研究發明需要的是想象力,而大多數科學家,有時候太專注于自己的學科,太循規蹈矩以至于不敢暢想,所以,我需要的想象力。」
這正是王成堅持把謝爾蓋從敖德薩弄出來的原因。當謝爾蓋還是個普通游習玩家時,他已經具備了非凡的想象力,一邊玩游戲一邊想到改造自己體魄,幻想自己能變成「英雄」,並且對自己的想法進行實踐。王成手下人不缺乏執行能力,但缺乏天馬行空的大膽想象。
「不需要自己生一個雞蛋,只要會炒雞蛋就行;哦,甚至不需要學會炒雞蛋,只需要設計出炒雞蛋的菜式,更具體的事,讓母雞與廚師去做就行。科學研究也是一樣,只需要把自己的要求提出來,如何實現這一要求——讓科學家去做!」王成接著補充。
「哦,這樣?這麼說我如今也是一個科學家了?……好的,太好了。我听的。說實話,一直以來我都認為自己是不切實際的,是喜歡白日做夢的,在敖德薩肯定了我,到了巴黎之後我頹廢了,因為我發覺我的想法過于完美,實現這一想法……我幾乎不知道從哪里下手,我估計這一項目花費……太大,這是第二次肯定我,沒說的,我跟混了。」
原本王成不想讓謝爾蓋涉入太深。他原來設想讓謝爾蓋待在塞納河上,把這個人擺在明處作為巴黎小組的任務接洽員以及聯絡人,今後接一些私活養活小組成員,同時在業余進行自己的超級機械戰士的設計,然後,在有時間有精力有財力的狀況下,完成謝爾蓋的設計。他不想讓謝爾蓋進入實驗室,不想讓對方過于接近從而獲悉內幕。
但現在,因為太陽鳥的出現,情況變了。為了不讓星辰公司察覺異狀,也為了掩護自己裝無辜,王成不能出這個頭。所以他打算推出謝爾蓋做實驗室領頭羊,自己躲在背後,躲在陰影中。
成為一個「英雄」是謝爾蓋的夢想,他只是稍稍推辭了一下。便接過這一重任,于是,回去的路上幾乎都是謝爾蓋的嘮叨聲,他喋喋不休的說著自己的幻想。暢想著幻想實現的那一天……事實上,人類現在達到的科學成就,遠遠超出他的想象。
這一天,真是忙碌的一天。等王成趕回自己公寓,已經是深夜三點。
周冉已經睡下,屋內一片寧靜。王成恢復了一個居家男人的形態,雖然沒有人看著他。但他依然很認真的踮著腳尖進入門里,悄悄把手中電腦包放在門邊的地板上,而後褪下皮鞋放入鞋櫃,無聲地關好屋門,貓一樣走到廚房,打開爐灶,給自己煮一碗方便面——活像個剛加完班,勞累一天的辛苦漢子。
將電視調到靜音狀態。王成端著方便面碗,蹲在沙發上邊看電視邊吃面。形象猥瑣。電視里播放著什麼他不在意,重要的是擺出合適的姿態。認認真真的做一個普通上班族——這時候,如果有人在監視他,絕不會覺得王成的行為怪異、反常,他的舉止完全像所有普通人一樣。
雖然,王成對周圍無線電信號很敏感,理論上說,沒有人能在他不覺察的情況下,對他進行監控,但誰知道現在的科技發展到什麼程度,萬一有什麼新技術發明出來王成不知道。那他回到家中的表現,就成了致命漏洞。
這碗面吃完,周冉並未被驚醒——這很正常。王成接著回到臥室,上網瀏覽一下股票期貨交易信息——這很正常;順便悄悄瀏覽了臥室房間的保安狀況,沒有發覺異常目標,他關閉計算機。起身洗了個澡,躺在床上陷入沉睡。
第二天照舊是正常的一天,周冉醒來的時候發覺早飯已經做好,她驚奇的哇了一聲︰「什麼時候回來的?昨晚不在,我打電話居然接不通。」
「去買房子了」,王成已經想好了,康斯坦為了斬斷與他的過去,不惜拋棄兩名新助手。如今女圭女圭小丑百合都改換了身份,他也要做點什麼,原則上,周冉是下一個需要「清潔」的目標。但王成有點不舍,心中可憐的道德律微微讓他心軟。
坑了兩名保鏢,王成並不心軟,在道德上他毫無歉疚感——能干上管道工這一行,誰都不是無辜,包括他自己。至于說被拋棄……難道王成不是被舍棄的?
所以當初在路上遇到兩位警察的襲擊,王成毫不猶豫的利用了這一局面。
但周冉確實是無辜的,如果她是陌生人,王成也不會心軟,但如今兩個人在一個屋頂下生活了一段時間,多多少少有些感情,這時候要讓王成辣手摧花……他有點下不去手。
「真的?!」周冉很驚愕︰「好好的,干嘛買房子……不會是想趕我走吧?」
好吧,也許周冉不至于死。至今為止,沒有人騷擾到王成的住宅,這說明他這座公寓目前是安全的,是不為人知的,那麼換一個地方,讓周冉開始深居簡出,也許……也許日子能過得下去。
「沒那麼嚴重,知道嗎,我換了一份工作,為了離工作地點近一些,所以想換一個寓所,當然,如果想和我繼續合租,我依然是歡迎的」,王成眼中透露出柔和的目光,冰冷的臉上難得浮出一絲笑容。
周冉深深吸了一口氣,她一坐在餐桌前的椅子上,轉動著眼珠考慮自己如何處理,王成也坐到餐桌前,拿起刀叉開始進餐,順便解釋昨晚的行為︰「昨天我去見了新老板(這是事實),然後然後我找了幾家房屋中介公司(這不是事實),新工作酬勞很理想(這是事實),我想自己該考慮安居問題了(這是編的),所以我在巴黎郊外買下了一套住宅(目前只是想法而已),嗯,是一套**小居。昨天我去看了房子,如果沒什麼問題,我準備馬上付款。」
周冉所在的學校說是在巴黎,實際上屬于巴黎城外的附屬衛星小鎮。在巴黎周邊這樣的小鎮很多,它們通稱為巴黎郊區,王成說的新住宅地點反而距離周冉的學校近了很多,相當于周冉學校附近的姊妹小鎮,新住址听起來似乎格外照顧周冉的上學問題。
周冉低下頭,用黃油刀在面包片上抹著果醬。心不在焉的問︰「打算多會兒搬?」
王成眼珠不錯的回答︰「新住宅家具齊全,眼下這套公寓租約還有兩年,但我想著馬上搬過去,然後去新單位工作。」
周冉垂下眼簾問︰「的新工作是什麼?」
王成咧了咧嘴︰「是藥品公司旗下的一間**研究室。我在里面做行政工作,或許還要負責一點保安任務。」
周冉嘆了口氣︰「讓我再考慮一下吧。」
王成的瞳孔縮了一下,但很快恢復正常。周冉不同于賭場女郎,賭場女郎對王成的真實身份一點不知情,而周冉與王成生活了這麼久,多少了解一點內幕,尤其是她還認識了女圭女圭與小丑。如果周冉月兌離王成的掌握,那麼……王成會讓別人來動手清潔。
正在這時,門鈴響了,這聲門鈴打破了屋內的平靜,周冉受驚般的望著門外,王成輕輕的站起身來,甩掉了腳上的鞋,手里多了一柄手槍。他慢慢地將手槍推彈上膛,幾乎不發出一點聲音的走到門邊……餐桌上,周冉被王成的舉動驚呆了。她沒有想到王成對門外的響動如此如臨大敵。
因為門外來的不是一般人。
王成這套公寓的門鈴,這次是除了凱瑟琳之外,第一次被人按響,門外是一個氣場非常強大的男人,王成隔著大門已經感覺到對方,從紅外線圖像上看,這個人身材不高,但周身散發著紫瑩瑩的紅外線光,光芒跳躍著,顯示這個人心律很快。體溫非常高,他的動作一定很敏捷。
王成提著手槍走到門口,他將左手懸在門把手上,準備猛一下擰開門——門外的人雖然強大,但王成不是喜歡逃避的人,而且他自信可以面對任何人的挑戰。
當王成正準備拉開門的時候。門外的紫影突然微微鞠躬,似乎在行禮,或者在門邊放下了什麼,王成目光一凝,向對方大腦釋放出一束探測光,但這束探測光立刻遇到一股強大的力量,仿佛撞到了牆上被彈回。王成毫不猶豫按下門把手,猛然間他眼前一花,門外的紫影消失不見。
王成的動作很快,他幾乎在不到一秒鐘的時間內拉開了屋門,探頭向外張望,只見樓道的盡處,一個身穿短夾克、牛仔褲、短發,個子不高的背影拐進了電梯。王成手一松,手槍順著他的腰肢、大腿、膝蓋、小腿,無聲地滑落在地板上,他趕緊用腳一撥,將手槍踢進門里,而後空著手追了出去。在電梯門即將關閉的那一瞬間,他竄到電梯門口。
電梯門在他眼前合攏,僅僅從門縫中,他看到一個個頭不高,年紀大概在十五六歲的男童,正笑眯眯地透過電梯狹窄的門縫向他鞠躬。電梯門合攏前,留下的縫隙只有一秒鐘空白,王成還沒來得及做什麼,門已經快速合攏,緊接著,電梯毫不間斷的向下運行。
面對緊閉的電梯門,王成微微做出了鞠躬姿勢,而後他回到門邊——門邊放了個紙盒,是剛才那人放下的。
周冉依舊在餐桌邊,身體完全是凝固狀態,她舉著叉子,將一塊沾了調料的燻肉放在唇邊,卻沒有進食的意圖。呆愣愣看著王成俯身,撿起紙盒,回身進門,轉身關門,然後走到餐桌前,開始打開紙盒,周冉這才想起,問︰「怎麼了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王成一邊打開紙盒一邊回答︰「記得阿爾貝管家培訓班餐廳發生的事嗎?咳,一直以來沒有追問後續。好吧,知道以前是金剛石部隊的,從事的是反恐以及防暴工作,如今我依然從事一些……不怎麼見光的事情——這是知道的。不知道的是︰我必須轉移了,同時必須改換一種身份。
新身份當然是合法的,現在的問題是了。如果願意跟我走,那麼我的新房屋將登記在的名下,至于我的名字,在所有記錄上並不出現。咳,那將是一座**住宅,也就是人們常說的別墅,會有幾位保鏢跟我們同住在一所別墅里,他們會護送上下課,會跟逛商場去美容院。
我知道說的考慮一下意味著什麼,但我要說的是︰我不希望父母知道新住宅情況,也不希望的同學朋友知道。我希望今後盡量減少跟別人的接觸——至少在短期內必須做到。明白嗎,我所說的新生活,實際上是一種深居簡出,盡量不惹人注意,甚至不讓父母知曉新電話號碼的生活,如果能做到,那我們現在就搬家。」
周冉森森嘆了口氣︰「我就知道那件事還有後續,當初女圭女圭嚇得跟什麼似的,躲在我們屋子里不出頭,我本以為事情過去這麼久,應當平靜了……」
剛才,就在剛才,陌生人的到訪,意味著王成這座公寓已被發現,他必須搬家,如果周冉不同行,那麼……王成垂下眼簾,看著手里打開的紙箱,等待周冉說出最後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