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苡然在外面轉了一圈回來後,便看見蔣今佑低著頭坐在靠窗的沙發上,一旁的玻璃小桌上她前天買的一束風信子被推到在桌下,花瓶碎了一地。
門口時,她就聞到了一股酒味,他酗酒了?
走近,朝他面孔看去,他很疲憊,閉著眼,不知是否睡著,但梁苡然還是大膽的拿去了他捏緊的酒瓶子。
但剛一抽手,蔣今佑倏然睜眼,很不耐的瞟了她一眼,似乎想咒罵她。難道他弟弟一來他就氣成這樣嗎?他們之間有什麼不愉快嗎?固然是他們家事,她也不好問,只是勸慰道︰「不要喝了,我給你倒杯醒酒茶去。」
「站住!」
梁苡然頭一次听到一向溫柔紳士、魅力無比的蔣今佑發出粗狂的威脅之聲,不免震驚的站在那兒。
「把頭轉過來!」
輕輕一轉身,來不及防備的她被他扯住了一頭蓬松的頭發,很是驚恐的瞪大著眼楮,「你……你做什麼?」
「跟那個死女人一樣,老是瞪著一雙無辜的眼楮,說,你故意接近我做什麼?」蔣今佑用力的扯著她的頭發,幾乎將要拔光她的發般。
「你說什麼?我不知道!你喝醉了,蔣今佑。」她大喊著,希望喚醒他,眼前的他太惡魔。
蔣今佑忽然狂笑,忽地又拿起酒往她嘴里灌,「喝,喝,給我喝……」
話說,她是海量,但這種灌酒方法,她不喜歡,眼明手快的看到小桌上殘留著一片花瓶的碎片,拿起,往他的手背刺去,血滴了下來,也滴到了她的臉上。
蔣今佑不是被痛驚醒,而是被鮮紅的血液喚醒,他捂著頭,鮮血流著,他的眼楮猶如寶石光一樣的看著她,聲音嘶啞道︰「對不起……我以為你是那個女人,你的眉間很像她,特別是那個……痣。」
「痣?」她眉毛里那顆小痣嗎?
「你沒受傷吧?我看看。」蔣今佑忽而溫柔的牽起她的手,「受傷的不是我,是你。」手上有一條長長的劃痕,血在不斷往外冒,他卻嘴角微微一笑道︰「是你劃傷我的?」
「你之前像瘋了,我總得想辦法。」她突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去拿了毛巾和臉盆,為他清洗傷口包扎起來。
蔣今佑也很乖,像只受驚了的小動物,任由她擺弄。
「你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嗎?」她整理好後試探性的問道。
他輕輕一搖頭,站了起來,一聲不響的往門外走去。初秋的夜,外面風很大,梁苡然有些擔心,拿了一件他的外套跑到門外,喊道︰「你沒穿外套……」
蔣今佑回頭,不可置信的看著這個女人,如果以前,他酒醉發狂,很多女人都會嚇得逃跑,唯有她那麼勇敢,不單保護了自己還營救了他。
接過衣服,他輕輕的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低沉道︰「我怕我還會傷害你,今晚,我去公司睡。」
她想挽留,最終還是猶豫了,其實他酒已醒,無須害怕什麼,但又為何眼神見顯現著一抹憂郁,難道……她害怕看到她眉間的痣嗎?
初秋的夜風里,他看著他的黑色小跑車呼嘯而去,久久沒能釋懷。
早晨,秋高氣爽,只是多了一絲冷。
朵碼可總經理室,秘書推門而進,看到辦公桌上熟睡的總經理,不免嚇了一跳,手中的資料也便 里啪啦的掉了一地。話說總經理一向注重儀表,從不會在辦公桌上呼呼大睡,難道……難道與女友吵架了?不過總經理好似無固定女友,那麼是工作到深夜沒有回去?但下班時明明看到開著車走了呢,也許……
在秘書的各種猜測中,辦公桌上的人兒已經醒了,睜著炯炯有神的眼楮看著秘書各種奇特的表情,冷哼了一聲,道︰「早安,卡瑞。」
「早,總經理,我去給你泡杯咖啡。」低著頭一溜煙的走了,以至于各種謠傳也在公司上下傳開了。
他去了里頭的一間內間,里面是一個小型臥房,洗個澡,換件衣服,才開始他的一天,一個成功的男人不允許有頹廢的現象。
剛坐上椅子,便見他的父親而來,扔了一張報紙在桌上。
「瞧,上次取消新聞發布會,開了個產品展覽會,效果不明顯,反而引起一些不著邊際的緋聞。」父親板著臉道。
蔣今佑拿起掃了一遍,講的是此次產品展覽會請了艾如當主持人,讓一些記者捕風捉影的寫著他與艾如之間的親密關系,還附有照片。他將報紙扔進垃圾桶里,道︰「董事長,這種事也能讓你親自跑過來跟我說?」
「你不會真跟這個艾如有什麼關系吧?听說你跟她交往過一段?」他父親皺眉,又道︰「希望是假的,但無論真假,你的婚姻注定由不得你自己選擇,我已經跟周老板說好了,這個周末,你跟他家小女見見面,人家雖然外表比不上這些個艷星,但家世雄厚,她爺爺還是市長,這點關系你要看清楚。」
蔣今佑慵懶的躺在椅子里,似听非听,面無表情。
「我說的話,你听到了沒有?還有,我們還是需要開個新聞發布會,上次的那個梁小姐還願意跟我們合作嗎?最好去她家親自迎接,你應該跟她有些交情,這事,你要給我做好了。」
他的父親說風就是雨,他懶得听,倒是這個「梁小姐」他感起興趣來,笑道︰「我會去‘她家’接來。」她家不就是他家嘛。
父親深吸一口氣,突然道︰「我跟你一起去,以表示重視,這是我們朵碼可名譽的事情,雖然游行事件的頭目已經抓獲,但是對于消費者的心我們還是需要花費一些心思的。」
「什麼?你也一起去?太榮重了吧!」蔣今佑覺得頭頂一滴汗要滴下。
「好了,就這樣,說好了。」語畢,便挺著腰板,走了出去。
蔣今佑哭笑不得,這梁苡然最好有一個屬于她自己的家,不過,從未听她提起過她父母的事,去他家鐵定不成,這讓他們隱婚的事,公眾于世,他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