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井空還是處女,冠希還沒有相機,李剛還沒有兒子,菊花還只是一種花,企鵝還不是QQ,2B也還只是鉛筆。
壓力還≠鴨梨--蔣今佑手持一只梨,大口一咬,汁水滿嘴,咽下肚那一刻突然明白為何壓力=鴨梨!
梁苡然倆手甩在背後,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伸出手勾起小拇指在他下巴處騷幾下癢,眼笑眉飛的取過他手里的梨,然後打開冰箱,扔了進去,道︰「冰凍一下,就是‘凍梨’。」
動力?!生個孩子的動力?蔣今佑站直腰板,甩一甩他那頭亞麻色加栗色的有型蓬松的發絲,額頭弧度的細碎平劉海也斜向了一邊,伸出食指欲言,卻突然見梁苡然一個轉圈,旋到了他的懷里,嬌羞怯怯的道︰「蔣少俠,妾身感激涕零,」接著是一陣抽泣,「感激你那一夜的收留,如果沒有你的出現我的日子會怎麼樣?所以妾身甘願以身相許,為少俠延綿子嗣。」抬起眼眸,梨花帶雨,深情款款。
蔣今佑忽覺房屋結構變了,四周的牆壁全是青色石磚雕砌而成,房梁上白色的紗簾隨風飄蕩,而他也搖身一變成了一個手握長劍,身披白袍,衣角隨飛輕揚的俠客。手里抱著一位嬌喘吁吁的美人,一張碧波般的眼眸渴望的瞧著他,而他千里足下放任于江湖險惡,鏟除奸邪便是他的天大使命,不免道︰「娘子,你應該明知結果如何,現又何必執著呢?放手吧。」
她眼里擠出一滴淚道︰「像我這般如此的女子,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眇兮,用人家李白的詩所曰︰‘絕代有苡然,幽居在空谷。梁家有女初長成,養在深閨人未識。風華絕代嬌艷欲滴的梁苡然怎麼甘願配一些平常百姓、粗魯莽夫呢?你就帶我走罷,天涯海角,四處飄泊,哦,還有,養一堆孩子,一起飄啊飄,何不樂乎?」
「恩--」點了一點頭,「確實如此啊--」
「那就說定了!」梁苡然突然正色道。
「什麼?」房間又突地變了回來,他仍舊西裝革履。
扯了扯領帶,覺得額前一滴汗流了下來,敢情上至天堂下至地獄,左至現代右至古代,他都逃不過她所設的局?迷迷糊糊中上了她的賊船,在搖晃破舊的賊船里生兒育女,好像……好像也不錯!但總有一絲絲的不對勁,當初他娶她做老婆,為的是什麼?還不是想擺月兌家庭牢籠,拒絕聯姻,主要是想沖破祖輩以來的荒唐家規,更深一層來說就是想自由。可如今,他覺得路走到一半,發現一條美麗的岔路,吸引他一步步的向前,沿路風景美不勝收,使得他朝此路越走越遠,不知道路的盡頭,會是什麼?
梁苡然瞧著他的俊臉一陣白一陣紅,忽得一下食指與中指間夾著一張紙,擺到他面前,吸引了他的眼球,「這是什麼?」
「做人計劃表!」她講得很大聲。
他覺得嘴里一陣苦味,但還是顫顫的拿了過來,一看,先是愉悅一笑,後像嚼了苦瓜一樣,一臉扭曲。
「夸張,不就是生個孩子嘛,至于像做科普教研一樣的寫得規規矩矩嘛。」蔣今佑欣喜的看到每月所做次數的增加,但對于每次所做的床上運動的時間有著嚴格的規定,幾乎精確的每分每秒,有點啼笑皆非。
她難道不知道她是一個讓男人沖動的女人嗎?
「優生優育懂嗎?知道男女最佳適孕年齡嗎?」梁苡然將冰凍過的梨拿了出來,切成一片片。
蔣今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偏偏這個問題他從未關心過。
梁苡然甜甜一笑,道︰「女性是23到29歲,男性25到35,貌似你那個年一過,都36了吧?都不在區間範圍里了,為了祖國的繁榮昌盛……」
「好了!」蔣今佑把表格一折為二,墊在桌角下,一臉不削道︰「確實,我們要試一下,一個36歲不在最佳區間範圍內的男人也是可以生出優質‘產品’的。」
梁苡然嘴角一陣蕩漾,心里嘿嘿一笑,上手了!蔣今佑挑起眉,憋氣的心里一陣悶喊,他又上當了!
「孩子他爹,」梁苡然得寸進尺,暖情道︰「我給明天預定了一個蜜月旅游。」如今戒指是有了,那麼蜜月也要跟著一起來。
「哪里?」
「馬爾代夫。」
他遲疑了片刻,眼神也有些停滯,宛如在回憶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梁苡然,做為一個男人的女人,總是會敏感,腦中也閃現出馬爾代夫的海角一處,他與他死去的女友,曾經在海邊吹吹風。
心下一想,便道︰「不想去就算了。」她繼續切梨。
許久,他道︰「去,為什麼不去,話說馬爾代夫都要沉了,總得要去看看。」蔣今佑滿眼柔情的笑道。
梁苡然將他的柔情放在她自己的心里,儲存著,萬一……那一天,不夠用了,可以將藏著的蜜意柔情拿出來做補貼。
她的手機忽而響起,這個剎車的手機鈴聲總是該死的在此種狀況下來臨,接起電話,是將今偌--
「 --俏保姆,你發的‘變裝’是什麼意思?我明天就要被遣送到美國了,你要幫我。」聲音很輕,語調卻很重。
梁苡然對著蔣今佑一笑,便掩著手機來到衛生間,道︰「你放心,一切都搞定,今天晚上五點你要打扮成婦女大嫂的樣子,到我這里來,明天一起上飛機。」
「上飛機?你不會跟我哥是一伙的吧?」
「不是去美國,去馬爾代夫啦。記住,一定要打扮夠女人,且是丑爆的大嬸樣,OK?」梁苡然掛掉電話,一臉悲愁的來到蔣今佑面前,繼續切起梨來,這凍過的梨果真硬。
「怎麼了,接了個電話愁眉苦臉的?」蔣今佑關心的問道。
梁苡然做出一個頭痛的動作,「哦,是我一個修道院里曾經照顧過我的一位阿婆,她本是修道院里燒飯的,有她照顧,我每次都能吃得好,她說要來看我,我想不大方便吧?」
「這有什麼不方便的,人家對你有情,你也要有義,請她來吧。」蔣今佑總覺得今天很不對勁,但又說不出哪里不對勁。
「真的!你太好了,今佑。」在他臉上「叭」得親一口,滿臉的口水,「那今晚五點她會來。」
「五點,我正好不在。」
她最好他不在,便笑道︰「沒關系,正好我要與阿婆說些貼己話呢。」
蔣今佑拿起一片她切好放盤的冰凍梨片,一咬,那種屬意夏季的涼颼颼,別有一番「風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