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蔣今偌這麼一取笑後,粉頰一陣火燙的梁苡然急忙推開蔣今佑,結結巴巴地說︰「你們兄弟聊,我、我先出去忙!」下一秒,她人就不見了。
「大嫂……你,算啦!女主角走了,這玩笑也開不下去了,」頓了頓,道︰「還是先說說爸交代的正事。」
蔣今佑不悅的打斷他的話,「又來當說客?」
「哥,你可不可以不要提到爸就一副不高興的模樣?」
他反問︰「會嗎?」他不覺得有什麼不妥,這些年來越來越與父親走的遠了,最主要是父親身旁的藍暮清,有藍暮清在父親旁邊咬耳根子,縱然他們父子情要淡泊了。
大氣一嘆,蔣今偌語帶無奈地說︰「爸讓我來告訴你,陳夙林已經回國了。」
「那關我何事?」
「你別忘了之前你們有婚約在身。」縱然他的大哥失憶了一小部分,失去了有關于梁苡然的那部分,以至于父親來了個陰招,讓大哥定與陳氏聯姻。
「那是老頭私自訂下的,我並沒有同意。」說到這兒,他就一肚子怨氣。
「可這件婚事在商場中是眾所周知的,因此你還是必須出面解決,好給人家一個解釋否則叫陳夙林情何以堪?」
「禍是老頭子闖的,我沒必要接下這燙手山芋。」蔣今佑一副事不關己樣。
「就是爸出面還搞不定陳夙林,所以他才讓我來告訴你,要你親自出面解決。」要不是父命難違,他才不想見如今這個變冷血的動物呢!
「你這是什麼嘴臉?」蔣今佑知道弟弟正在暗罵他。
听得,蔣今偌連忙擠出假笑,擺出一張笑臉!
蔣今佑突如其來的問︰「你對苡然的印象不錯?」
「嗯!」其實,他一直有種錯覺,這個梁苡然就是以前的那個,雖然好像有不同,卻也太相似。
「那你是不是由衷的希望我能善待她、疼惜她呢?」
「嗯--」倏地,蔣今偌眼皮直跳,一股不好的預感迅速竄起,令他頭皮發麻。
「那好,這件事就由你出面解決。」
「什麼?」蔣今偌不禁傻眼,他的第六感怎麼這麼準!就知道他會來這一招。唉!只是來傳達旨意,卻無端飛來橫禍,他是何苦來哉?只好耷拉著頭離開,怕再坐下去生命不保啊!
到了下班時間,梁苡然先行回去,在家里,她面上雖然忙忙碌碌,一會兒做那一會兒做這,可時間流逝,一看時鐘,晚上九點,剛在七點多的時候,蔣今佑來電告知她再過一個鐘頭左右他就會到家,可是都過了二個小時,都不見他回來。
好無聊、好悶!怎麼蔣今佑不在家的時候,會沉悶得令她發慌?其實,梁苡然知道這種時時刻刻惦記對方的感覺稱之為愛!是的,她百分之百確定自己已深深愛上蔣今佑,從見到他的第一眼起。
老實說,她會愛上蔣今佑她並不訝異,因為他實在太出眾、太出色了,最重要是給她一種回憶的感覺,她知道自己由于犯頭痛病,腦部里放置著梁宗然精心設計的腦芯片,可以抑制她的痛楚,可也導致她丟失了二十八年的記憶。她曾經也試圖讓梁宗然取出腦芯片,找回她的過往,可一試便知那種疼痛,幾乎有種寧願一死了之的感覺,痛得撕心裂肺、天旋地轉,差點腦漿蹦出。梁宗然見了不忍,麻醉了她,仍舊安裝上抑制疼痛的腦芯片。
所以,她心里也在猜想,這個男人是否就是她遺失的美好?知道蔣今佑是個外冷內熱的男人,他只是不擅于表達自己的感覺罷了,然而他的溫柔、他的體貼,無一不讓她倍感呵護。
她笑了!回想倆人走在一起的這段日子以來,蔣今佑從不強迫她與他同房,只是夜夜擁她入眠、給予她安全感,等她慢慢接受他。
他這一切改變她都感受到了,也為之動容,只是她不知道這段感情、這份幸福究竟能維持多久--她終究還是要離開的。
坐在沙發上的梁苡然屈起雙腳、雙手抱膝,細細回味兩人之間的甜,也惆悵他們的未來。
深思中的梁苡然沒有發現有陌生人闖入屋內,直到對方開口,「請問你是梁苡然嗎?」
不大不小的音調拉回了梁苡然的思緒,卻也讓她愣了下,這個女人不就是上次藍刀不小心噴到女乃茶的女子嗎?不禁顫聲問︰「你、你是誰?怎麼進來的?」
女子環視四周一眼後,回到梁苡然身上,先是神情顫了一下,隨即又恢復了平靜,不疾不徐地道︰「按了好久的門鈴你都不來開門,所以我就自己進來了。」陳夙林自從在自家的商場里見了梁苡然,便托人細查三年前修酋城的事件,查究的結果是在獲救人數里無一個叫梁苡然的人,那麼想必便是失蹤死亡人數。
如今的這個,怎麼可能就是當初的梁苡然,一向現實主義的陳夙林,不相信別的,依根據此女只是靠長得像梁苡然,便號稱為同名來勾引蔣今佑的。因為眾多女人都把蔣今佑當做夢幻情人,也知曉蔣今佑很是珍愛梁苡然,曾經金鴨獎上的事情傳得沸沸揚揚,是女人沒有一個人不知曉的。這事過三年,沒想到來了一個冒充梁苡然的女人來跟她搶男人?本來她就恨梁苡然,現在來了一個假冒的,使得陳夙林更是咬牙切齒。
梁苡然見狀,一臉防備︰「你還沒說你是誰。」
陳夙林一臉得意,果真是假冒的,不然怎會不知道她的名字?便道︰「我是陳氏集團的陳夙林,也是蔣今佑的未婚妻,一個他父親相中、跟他門當戶對的未婚妻!」
未婚妻!?
聞言,梁苡然怔了下,為什麼蔣今佑從來沒對她說過呢?看來這女人是專程來找她的,而且來意不善,否則也不會故意挑他不在的時間來。
「有事嗎?」梁苡然坐了起來,那淡然又高傲的姿態儼若一副女主人模樣,使陳夙林看了就有氣。
「這是你的待客之道嗎?」連開口請她坐都沒有?
雙手環胸,梁苡然一臉高傲的笑著︰「你都能不請自入了,難道還要我扶著你坐,你才肯坐?」
「你……」沒想到跟那個真梁苡然一樣伶牙俐齒。
「有話快說吧,說完請馬上走。」
趕她走?這女人竟然趕她走?
從小到大,身邊的人無一不想討好她、巴結她,而這女人竟不知好歹的要趕她走?可惡!
氣不過的梁苡然要趕她,陳夙林雙手叉腰怒斥道︰「你個假冒貨,你搞清楚,我可是陳氏集團的千金,你竟然敢趕我!」她氣焰高張的像個高高在上的女皇。
然而,她那盛氣凌人的高傲姿態並未嚇倒梁苡然,反而激起梁苡然潛藏在心中已久的怨氣及委屈,好似在很久以前就討厭透了此女人。
「陳氏千金又如何?這里是我家,不是嗎?」梁苡然冷冷的提醒陳夙林,同時將視線自她身上移開。
「你……」她淡淡的一句話,便堵住陳夙林的嘴。
奇跡似的陳夙林並沒有生氣,反而露出一抹贊賞的眼神,不可否認的,這個假冒梁苡然果真有幾招,否則近年來不踫的蔣今佑怎得會愛上她?不過,她並未撇開頭,雙眼仍直視著梁苡然瞧。
已經愛蔣今佑愛的成恨的陳夙林輕輕丟下一句︰「既然沒對外公開,那就表示他根本不重視這樁婚姻,不是嗎?」說罷,大門開了又關。
霎時,梁苡然像似泄了氣的皮球般癱軟在沙發上。他真的不重視這樁婚姻嗎?悵然一笑,她的心已不知痛為何物。
陳夙林臨走那一句果真妙哉,因此她心里歡喜的不得了,可沒想到沒過幾日,就踫到了蔣今偌--
「你說了什麼?」蔣今偌在最短的時間內找上陳夙林,可他還是慢了一步。
啜了一口香濃的咖啡,陳夙林淡言道︰「我說我已經見過梁苡然,同時也向她宣告過蔣今佑是我一個人的。」
聞言,蔣今偌掩面哀號︰「天,你不覺得這個梁苡然就是以前的梁苡然嗎?」
「哼!你也被迷惑了嗎?梁苡然在三年前就死了,這個女人,只是假冒的,我請人查了下,本國上戶口的人中有三百多個同名同姓的,依身份證上的照片,無一個人長的是她,也查到三年前的梁苡然確實注明為死亡。」自那天後,她又請人詳細的查究了一番。
垂下雙手,蔣今偌一臉無味道︰「縱然她不是,可你也不應該這樣。」
「難道你不認為,我跟你哥結婚才是一樁好事?」
這個陳夙林真的有點瘋了,縱然蔣家與陳家結婚能給彼此集團帶來雙贏,可感情的事兒是不能勉強的,他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我告訴你!」陳夙林頓了下,「這次我回國,一來是想看看我們國家的風景,二來是一定要跟今佑成為夫妻。」
蔣今偌搖了搖頭,他以後再也不想趟這個渾水了,便道︰「你知道嗎?女人嫁人,一生的幸福,什麼最重要?是嫁給一個愛自己的男人才會幸福。」說完,他便大跨步離開,留下陳夙林一個人醞釀悲憤吧!
▔▔▔▔▔▔▔▔▔▔▔▔一條波浪線,我叫小藍▔▔▔▔▔▔▔▔▔▔▔▔
「誰?」梁苡然的手還來不及縮回,便讓人給一把制住再推至沙發,力道之大讓她驚呼出聲。
小偷!?驚恐籠罩住她,心底沒來由的竄起恐慌及害怕。正想逃的梁苡然,冷不防的被一室昏暗的空間驟然亮起,制止了她想逃的舉動。
「是你!」
映入眼簾的是蔣今佑那布滿怒焰的臉及陰郁的眼,「除了我,你以為還會有誰?」他冷笑了聲,「你的情夫?」
連日來,蔣今佑和梁苡然的婚姻關系已降至最低點,如今只有相敬如冰四個字可以形容。不--正確說應該是梁苡然避將今佑如蛇蠍般。
滿嘴胡說八道!揉搓著微微發疼的手腕,梁苡然不客氣的瞪他一眼。
蔣今佑眯起眼看著身下的人兒,語調蘊涵著濃濃的不滿︰「今晚你是怎麼拒絕我不能出席聚會的?」今晚他原本計劃邀她一同出席商業聚會,本想藉此機會讓大家明白她在自己心中的地位,順便對她表露愛意。可是她卻當頭澆了他一盆冷水,冷了他滿腔的愛。她說她身體微恙,而他也因此記掛著她的身子,于是匆忙趕去聚會,顧不得同行們的訕笑中途便落跑,就為了回來陪身體微恙的她。
但她竟然消失了一整夜,甚至三更半夜才回來!
「我……」完全沒料到他會在家的梁苡然一時語塞。她是接收到了黑石的信息,便出去與她們相聚,這便閑聊了起來,一時也忘了時間。
「我以為你所謂的身體不適指的是想在家休息,所以特別通融你,結果呢?」他壓上她的身子,又恨恨地說︰「結果你卻鬼混到三更半夜才回家!」
通融?好一個通融!
憤怒使梁苡然的身子不住顫抖,「你當我是你的囚犯、俘虜嗎?」梁苡然奮力推了下壓在她身上的蔣今佑,激動的大吼︰「我只是你名義上的妻子,一個不具任何意義的妻子,你憑什麼約束我的行為?我隨時可以走,我們又沒法律保障的。」跟她玩?他鐵定輸!
蔣今佑陰郁的眼漸漸被妒火充斥,倏地轉為幽黑,表情冷硬得可怕。
「不管怎麼樣你就是我的妻子,就不該打扮得花枝招展去找男人!」強烈的嫉妒使他口不擇言,再一次傷害她。
男人?呵!原來他是這麼看待她的。
「蔣先生,你該不會忘了咱們的合約上明明寫好了互不干涉,同時保有結交異性的自由,怎麼?」頓了下,梁苡然一臉譏笑地問︰「是你一時健忘呢?還是事業做得太大了?貴人多忘事?」
「梁苡然……你……」
她說得愈多,他陰沉的臉色就愈難看。
「放開我!」掙不開他強而有力的箝制,梁苡然再次譏諷道︰「難道不是嗎?試問有幾個人知道我們的婚姻關系?除了你我之外,恐怕不超過五個人吧!」
她的指控令他想也沒多想,信誓旦旦地道︰「待會兒我就通知傳媒,肯定讓我們的婚姻關系明天上頭條,如果這是你要的。」
他是認真的!
他何嘗不想讓兩人的關系公開,讓她名正言順的成為自己的老婆?但在她先入為主的觀念中,仍然認定他對她的感情只是表面的,只是在演戲。更何況她也矛盾,這曝光了她的身份就保不住了,這可千萬不好使。
可是,如今好不容易听到他親口說出要光明正大,倒也讓她心生雀躍?
是否只要她一句話?他就會辦到?
可是縱然她心里開心,嘴上還是道︰「我不需要!」說不定這只是他的虛偽之情,使得她覺得惡心極了!但是,他那認真的神情著實嚇著了梁苡然。
他是想報復她,對吧?
他狡猾的想要利用媒體來進行他無止境的報復,在他倆之間的關系宣告結束後,想讓她受盡社會大眾異樣眼光的待遇,恐怕會讓她這個公主有了不好的名號,同時也讓這個報復永無止境的持續下去。
真是高手哪!
蔣今佑听到自她嘴中說出的不屑及抗拒,深深刺傷了他的自尊,怒火也再一次蒙蔽他的理智,「不需要?」他輕哼地譏笑道︰「你是怕咱們的關系一旦公開,你就再也無法明目張膽的同男人逍遙快活了是吧?」
惡意的污蔑、譏笑的神情,令梁苡然難受得無法面對他。她使盡全力的推開他,奮力站起身,無奈雙腿卻劇烈的顫抖著。她恨!恨自己是如此軟弱、如此不堪一擊,任憑他無情的言語再次劃開她胸口上的傷口,她好恨!
她止不住的顫抖,讓他看了于心不忍,可他壓抑下自己最真實的感覺,沒有任何表示。
一顆心像被千刀萬剮般難受,梁苡然用力吸了口氣,「讓我們的關系就此結束吧!那對你、對我而言都是最好的解月兌。」當一個女人被傷得這麼重、這麼深時,她的心早已死了。
「不!我不準,我不準!」蔣今佑失聲怒吼,在梁苡然尚未來得及反應前,他硬是將她的雙臂釘在兩側,令她動彈不得。
「你想干什麼?」
「你說呢?」他的手臂緊緊扣住她,倏地欺壓而下,肆虐著她的甜美
「當然是要滿足你對男人強烈的生理需求。」為了取得她的信任、讓她試著接受自己,這些日子以來他壓抑著對她強烈的渴求以及極力想討好她,用溫柔和真心對待她,可這一切換來的只是她一味的抗拒、逃避。
他不甘心不甘心哪!
搖著頭,梁苡然極力想推開他。而蔣今佑的唇繼續壓迫她的唇,舌頭在遇上她緊閉的齒關不得其門而入時,惱怒地命令︰「張開你的嘴巴!」
如此梁苡然緊閉雙唇,雙手拼命地推阻、揮動著,拒絕他無情的肆虐。
他制住她揮動的雙手,蔣今佑惱怒的咆哮︰「你眼底還有我這個做丈夫的嗎?別的男人可以品嘗你的身子,我這個做丈夫的反而不行!」
她道︰「不……不是這樣……不該是這樣的!」為什麼他要如此傷害她?這莫須有的罪名,字字刺耳的話語將她徹底打入痛苦的深淵,摔得支離破碎。
她累了,她真的好累,累得不想再多費唇舌為自己做多余的解釋。
她還是拒絕他!
難道他的改變不足以證明一切嗎?
痛苦的眼蒙上一層霧,蔣今佑啞聲問︰「為什麼?為什麼你總是有能耐挑起我的怒火?」冰冷的雙眸終于增添幾許暖意,柔情以對。
正想開口反駁的梁苡然,小嘴一張反而給了他大肆掠奪的機會,如願地品嘗她口中的甜汁,極力汲取。
蔣今佑緩慢的將梁苡然壓向椅背,以噬人的饑渴吻她,毫無溫柔,也沒有一絲感情成分。等他滿足地蹂躪她的紅唇後,才抽身凝視她,表情是那麼深不可測。
梁苡然伸出顫抖的手輕輕撫上他的臉龐,語帶哽咽地道︰「我的感情只忠于你一人,以前是,以後也是。」嘆息一聲,她終于柔軟身子,緊緊的靠在他身上。
女人都這麼容易心軟嗎?是的,至少可以肯定她是。梁苡然終究無法欺騙自己,因為她的身體已慢慢沉淪,沉淪在他的柔情里,不可自拔。
她什麼都不想、不計較了,就讓他強壯的身體支撐著她,就讓她暫時放棄受傷的自尊及心靈,拋開嫉妒、拋開心痛,好好的享受這得來之不易的甜蜜吧!
蔣今佑一雙眼鎖住她好久好久,似乎想望進她內心深處,覺得千輩子萬輩子心里都是這個女人,然後低喟一聲,便動手解去她身上的衣物,也一一卸除自己的。
夜!很漫長。
心!漸漸麻痹。
▔▔▔▔▔▔▔▔▔▔▔▔一條波浪線,我是小紫▔▔▔▔▔▔▔▔▔▔▔▔
--過了幾日,總裁門口。
「你找我?」停在總裁辦公室門口,梁苡然不願再靠近一步。
終于等到她的出現,蔣今佑心中翻攪不定、為之起伏的擔憂才放了下來,隨之涌上的是熾燃的憤怒。
她為什麼站得那麼遠,一如從前?
憤怒的站起身,他趨前粗魯的一把將她拉了過來,怒聲問︰「你架子未免擺得太大了,現在才來上班!」
梁苡然不語,任他粗魯的搖晃自己的雙肩。
說話,我等著你的解釋呢!親愛的老婆。
一整個上午,他的心被焦急深深籠罩住,不知道她去了哪兒?不知道她是否出了意外?更不知道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憂心如焚的他,這才發現自己對她的了解實在是太少了,這認知令他痛心極了。
就在他為之懊惱時,腦海中猛然浮現弟弟蔣今偌的勸告,不由得慢慢回憶著這段日子來,他和她相處的點點滴滴。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已愛上梁苡然,更為她瘋狂。
然而,坦然面對愛情來臨的他並不好過,相反的,對她的愛讓他的佔有欲及猜疑心更深了,深得令他無所適從。
他不知道愛一個人竟是如此困難。
她就像一陣輕風,時而向東時而向西,教他捉模不定。
听得門外她又說了一聲,「遲到是我的不對,我道歉。」深深一鞠躬,她誠摯地致歉。
「我不想听你的道歉。」她的道歉讓他升起一股莫名的心慌,聲音從齒縫間迸了出來,「我要知道昨夜你去哪兒了?為什麼一夜未歸?」粗暴的口氣淹沒他滿腔的擔憂,听起來像是質問。
他關心的是一夜未歸的她究竟去哪兒?沒有真心的關懷,有的只是他那一貫的質問。也罷,她早知道的,不是嗎?
嘴一撇,她冷言道︰「徹夜未歸是我的人身自由,你無權過問。」她的口氣依然很淡,淡得教人听不出一絲感情。
聞言,蔣今佑不禁怒急攻心。他等了她一夜,整整一夜,而她竟然說他無權過問?不!他不許她這樣。他已經愛上她了,那麼她眼中也必須有他!
怒急攻心的蔣今佑粗魯的捏住她細致的臉頰,強迫她面對他,「你說什麼?」憤怒使得他冷峻的臉更為冰寒,令人看了不寒而栗。
承受他沒有控制力道的掐握,梁苡然吃痛得硬是不肯哀叫出聲,只是微眯起雙眸,默默忍受他野蠻的行為。
她的倔、她的傲一一落入他眼中。
不多時,蔣今佑知道她是不可能開口求他的,無奈之余只得松了力道,卻未放開她,「你就這麼不願意開口對我多說一句話?」
他得到的依然是沉默。
「看著我!」他強硬的命令她,然而,他愈是強迫,她愈是反抗,索性閉起雙眼做無言的抗拒。
她就這麼厭惡他嗎?厭惡到連看也不肯多看他一眼?
她毫不掩飾的滿不在乎,讓他的自尊心被擊得破碎不堪,倏地,他額際青筋微微浮動,怒火更為高熾。冷笑一聲後,他語帶無情地說︰「女人,只要讓男人‘壓’過後,就倔不起來了!」牙根一咬,五官隨之扭曲的蔣今佑下意識想藉由強壯的身軀強勢來征服她、馴服她的頑劣。
極盡屈辱、無情的嘲諷听在她耳里,就像是一把利刃般狠狠的劃開她的胸口,痛得她無法言語,只能無聲的吶喊。為什麼?為什麼他非得這樣傷害她呢?
蔣今佑邪惡的念頭一起,只想報復她。跟著大手一抬,便要往她那弧形優美、高聳的胸前上罩去,霎時不知道為什麼腦里突然浮現一個很是機械般的聲音,制止了他殘忍的行徑--
「女人是生來讓男人疼的!」
「縱然有一副堅強外表的女人,需要的也是男人的柔情蜜語,而不是強硬的命令。」
「婚姻是必須靠愛情的滋潤及堅定不移的深情,來永續經營、維持。」
蔣今佑心頭為之一震,震得他心慌。他腦子里怎麼會有個聲音?不男不女的聲音,猶如機器人的語音。其實,這是黑石怕她們的公主會受到欺負,一旦公主感覺傷心悲痛,那黑石先前輸入的腦電波便會自動啟動,這便是蔣今佑所听得的。
倒還真是有用了,他心生後悔,看看他差點就鑄下大錯,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
「你……」不想在這個時候逼她,更不想嚇走她,蔣今佑高舉的手只是輕輕撫過她的臉,柔聲道︰「今天別上班了,我送你回家休息!」
蔣今佑突如其來的反常讓梁苡然睜開雙眼。他是吃錯藥了嗎?抑或她想太多了?
蔣今佑一臉恍然大悟,原來這樣你才肯張開眼看我!他的不戰而敗,終于有了回應。看來所言不假,擁有堅強外表的女人需要的也是男人的柔情蜜語,而不是強硬的命令。此時沒有責備,沒有不悅,有的只是他的柔情款款。
錯愕的梁苡然頻頻眨動訝異的眼,直勾勾地緊盯著他,想從他臉上找出一絲異樣,然而她看到的不外乎是一雙充斥柔情及深情的眼--柔情、深情?
這真的是蔣今佑嗎?
她相信自己親身感受到的,他看她的眼神真的變了,變得溫柔,隱約含著一絲愛,他說話的口氣也變了,不再是那麼高高在上、那麼自我,而且還夾雜著一分關懷。可是,這一切的轉變太突然、太快,快得讓她措手不及。更令她納悶的是,他的改變似乎想透露些什麼訊息讓她知道。
女人天生敏感的直覺、加上對愛情的憧憬,她認為他這些轉變是在透露會讓她雀躍不已的消息,而她當然也想知道、也好奇。矛盾的是,萬一這只是她的錯覺呢?
在此復雜的心情拉鋸戰下,她決定不听不聞。她要的只是一份愛的感覺,一份她可以回憶的感覺就夠了。是的,一份愛的感覺,一份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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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荏苒,萬物忽而月兌去了春裝,路上一片淒黃,初秋的蕭瑟,在眼里顯得楚楚動人。
事實證明,他後悔已經來不及了,因為梁苡然離開他了,徹徹底底的消失不見。
二個多月,匆匆流逝,蔣今佑也痛若的過了六十多個沒有梁苡然的日子。
心,好痛好痛!
苡然,你在哪里?為什麼離開我?我要告訴你,我愛你!我愛你!蔣今佑掩面痛苦地嘆息,一聲又一聲,聲聲訴盡他心中的悔意。不覺中,腦子也嗡嗡作響,好似有千百只鐘在敲打他的腦顱,接著是痛,一陣又一陣。他痛得滿地打滾,好想一把扭掉自己的頭,以前他也會時常微微一痛下,一會兒便好,只認為是三年前的大病留下的後遺癥。沒想到如今痛得刺心,這夾雜著想念梁苡然的悲傷及腦部的脹痛,幾乎讓他喘不過氣,這是老天也的懲罰嗎?
早知如此,真是何必當初呢?真真切切的體會到失去梁苡然的這段日子里,讓他深刻明白自己已不能沒有她。
失去梁苡然的切身感受--痛不欲生!不!不要過這種生活!他不要失去苡然「好痛--」
忽而一雙手搭上他的肩膀,是蔣今偌,見得大哥在地上滿地打滾,連忙抱住,並打了朵碼可在醫院的專線,不久,救護車便來,抬著渾身發抖,捂著頭的蔣今佑連忙送至醫院。
蔣今偌心里忽覺,他大哥必定能「起死回生」。
一輪陽光從窗戶內射來,有些刺眼,使得他緊閉的雙目忽而抖動了一番,頭痛漸漸散開,換來的是一片清明,突地,胸口覺得洶涌澎湃,好似一浪又高過一浪的洪潮風卷而來,一下子記憶從心里泛出直逼腦海。
但听得門外有人進了來,他倏然起身,筆直的坐著眼楮瞪得很大,卻炯炯有神,張口大道︰「苡然,苡然……」大叫了幾聲,便不顧來人,下床邊往門外跑,不斷的跑,一張張記憶的碎片拼出一幅美麗的圖。
進來的人是蔣今偌與專治醫生,看到蔣今佑如此情況,擔憂中有絲期盼,便問醫生道︰「我哥,他腦部沒什麼問題吧?」
醫生笑道︰「本就沒什麼問題,他的體質自我修復能力很強,這次檢測發現他腦部有一塊一直處于緊閉狀態且是異常興奮,沖破了腦部的自我防御力,就導致頭痛欲裂,但也由于此次的沖擊,釋放了他原本封閉的地方,說不定……」
「說不定他恢復了他忘卻的那部分?」蔣今偌激動的道。
醫生點了點頭,「那等他回來後便知分曉。」
蔣今偌謝了醫生,便準備去找蔣今佑,卻不知道他會去哪里,只好先去他家等他。
此時的蔣今佑穿著病服,穿梭在馬路上,一路狂奔了很久,卻覺得精力越來越足,一切都澄清在腦海里,這個梁苡然,這個梁苡然,就是他老婆啊!
一路來到了他們以前居住的公寓別墅,由于三年前的封鎖後,他就沒有再居住在里頭,只是空著,房子里的東西也便原封不動的都還在。此時,他翻窗戶進去,發覺一切都是灰蒙蒙的。
他找著東西,憑著記憶,東翻西找,總算在一個矮櫃里模索出倆個紅本子,是了,就是這個本子︰結婚證書!
拿到後他露出燦爛的勝利一笑,又打量了一下這個房子,隨即回了視線,翻開證書,有些舊,但字跡粗黑的一下了然,上頭寫著他們倆個名字,還有一張頭靠著頭的結婚登記照片,靠著他頭的女人,不就是梁苡然嗎?這個女人害得他好苦,竟用他失去記憶來考驗他,來玩弄他,實在……想想就發笑,這等做法不就是梁苡然的做法嗎?
他歡躍的想哼個小曲兒,但隨即忽覺此時的梁苡然在何處?不禁心里模索著她可能在哪里?在尋思中,見得在一張圓桌上,放著一個奇怪的快遞盒子,記得這是曾經梁苡然要寄出去,說是她曾經的一位同事索要的一些東西,幫忙讓她郵寄的。梁苡然沒有父母,那麼極有可能去了朋友或者同事那里。事隔三年,不知道這快遞上的地址是否還有效,記得梁苡然寄出去都被退了回來,但現下只好踫踫運氣了。因此他拿過快遞盒子,將地址記在腦海里,之後想想,還是將快遞盒子一並帶走吧,畢竟,記憶這種東西很不可靠。
回到家里,他先是一愣,蔣今偌怎麼在?後一想,自己能在醫院醒來,必定是他送去的。隨即將醫院病服月兌下,換上一件舒適的居家服,然後才平復一下心情坐在蔣今偌對面的沙發上,問道︰「你小子,為什麼什麼都不說。」
「哥,你回來了?」他試探性的問。
蔣今佑抽取一張桌面上的餐巾紙,從一旁又拿了一只筆,寫下一個地址,道︰「听說你有一個做偵探的朋友,幫我找一下這個地址在哪里,那里住著什麼人。」
蔣今佑接過,看了一眼,「好奇怪的地方,沒見過,」思了片刻,道︰「我朋友的確是一個不錯的偵探,交給他你放心,只是……」
「這個地址有可能是苡然的住所。」
「你……真的什麼都記起來了?」蔣今偌驚呆似的問。
蔣今佑不答,只是打開自己的電腦,搜索了一番,查詢三年前的事故,記得那次他們都掉落在深潭里,之後他便失去意識,忘記了一些零零落落的東西,甚至忘記了他深愛的梁苡然。如今他肯定她活著,來找尋了他,可惜他卻這樣對待她,真是該死!不禁打了一下自己的巴掌。
「哥……」看到蔣今佑面部表情豐富,又自打一下巴掌,很是不解。
蔣今佑來到蔣今偌身旁,擁上他的肩頭,然後深吸一口氣,道︰「這些年,苦了你了。」話說,這三年來,他由于受打擊脾氣怪異,作為出氣筒的蔣今偌,受罪不少啊。
受了此款待一下後,蔣今偌覺得身子一涼,怪奇怪的,好似已經習慣了冷漠的大哥,如此溫情一現,著實有點吃不消。模了模胸口,平復下心情,問道︰「這個梁苡然真是以前的苡然嗎?」
「一定是,肯定是!」蔣今佑不允許她不是。
蔣今偌听聞過陳夙林說過,此人是假冒的,也深知像陳夙林那樣的女人暗地里肯定也查的一清二楚,既然她說真正的梁苡然已死,便是真的,不免道︰「也許,只是與苡然很相似盜用她名字的人也說不定。」
蔣今佑听聞,不免不悅道︰「我說是,就一定是,」隨即又深思一想道︰「我們應該還有一個小孩,三年前她沒有死,那麼小孩肯定在,這便是證據。」
蔣今偌心里也一陣起伏,覺得事情很是奇怪,不免急忙告別去找他的偵探朋友,最好早點找到梁苡然,免得再讓大哥受盡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