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太奇怪了,梁苡然一直到跨下這輛豪華車,還在為公公對自己突然一百八十度的轉變感到詫異。
蔣中揚不但幫她命了只有他自己可以坐的車子,還陪她一起下樓等她上了車才離去,噓寒問暖的,更特別的是,還給了她一張金卡當零用錢花。
天,這簡直是她當公主的時候才有的。
不過,為什麼蔣中揚會突然像變了個人似的呢?
梁苡然想來想去,還是想不到答案,索性暫時不想了,大步走向眼前雄偉的建築物,準備給老公一個午餐的驚喜。
這還是她第一次以蔣太太的身份來蔣今佑的公司找他,感覺有點不習慣。
走進大樓,她阻止了櫃台秘書的通報,徑自登上電梯,想象等會他看到自己時的驚訝表情,唇角忍不住微微的往上彎。
不過她的身體好象不太配合,除了早上的頭痛與想吐的感覺之外,肚子也開始隱隱作痛起來。
真糟糕,她有點想要上廁所的**。咕嚕咕嚕,不行,她忍不住了!
除了肚子越來越難受的絞痛之外,連喉嚨都開始翻滾著一股想要嘔吐的**。梁苡然快速的踏出電梯,額頭直冒冷汗,抱著肚子就往洗手間沖去。
此時的總裁辦公室,只听得蔣今佑敲打鍵盤的聲音,卻被幾聲,「叩、叩、叩……」打破了寂靜。
敲門聲讓埋首在電腦前的蔣今佑蹙了蹙眉頭,沉聲朝門外喊,「進來。」
「今佑。」走進來的是提著兩個袋子的陳夙林。
他訝異的看著她,「你不是去吃午飯了嗎?」
「我想了想還是買回來跟你一起吃,順便研究一下該怎麼處理這次的紕漏。」陳夙林將手上的袋子放在沙發前的桌上,裝出一臉無辜樣,「你應該不會怪我擅作主張吧?」
蔣今佑沉吟了半晌,搖了搖頭,「我應該要謝謝你幫我帶午餐回來。」
「那你趕快吃吧,吃飽了才有精神繼續工作。」她欣喜地道。
「你也一起來吧。」他走向沙發,示意她也坐下。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陳夙林故意舍棄對面的座位,開心的在他身邊坐下。
蔣今佑的黑眸閃過一抹了然,但並沒有多做反應。
「喏,我知道你最愛喝黑咖啡。」她一副賢妻良母似的替他打開餐盒及咖啡,一一擺在桌上。好似回到他們當年青澀的學生時代。學妹與學長的時候,縱然她知道當年學長蔣今佑不喜歡她,也是像現在一樣黏乎著他而已,但也每次回想都帶著甜蜜的笑。
「對不起,我中午不喝黑咖啡,會被我老婆念。」他微扯起唇。
陳夙林愣了愣,尷尬的笑笑,「噢,那--那我去幫你買果汁好嗎?」
「不用了。」他搖搖頭,「這樣浪費時間,我們還是趕快吃完工作吧。」
「好。」她失望的低應了聲,沉默半晌,還是忍不住開口,「呃……你老婆是個怎樣的人?」不會就是那個梁苡然吧?
「她?你認識,梁苡然。」一想到老婆,蔣今佑臉上的神情就不由自主地柔和起來,「她是個縴細敏感的女人。」
能夠讓一向不在乎女人的他露出這樣溫柔幸福的表情,她突然很羨慕起那個讓她恨之入骨的女人。她也一直相信,真的梁苡然死了,如今的這個是假冒的。
「我一直以為她……死了,如今的她你了解嗎?比如身份背景什麼的?」她繼續問。
「她沒有死。」
「所以她還是以前的梁苡然嗎?」
「嗯。」
「你是在哪兒找到她的,之前你好似消失了一段時間,是去了異國嗎?」
蔣今佑挑眉望向她,「你太好奇了,陳夙林,我好像不止一次暗示你,我們只是同事,我們的聯姻只是你父親和我父親的交易,你不希望你自己是個貨物吧?所以趁早,你快點找別的目標,不要再浪費時間在我身上,你年紀也不小了。」
「我--我只是覺得,我還是無法放下我的愛。」她不甘心的開口。
他怔了怔,隨即收起輕松的表情,淡淡說︰「你從來都不懂愛,陳夙林,」轉而公式化道︰「我們該工作了。」
「今佑,我一直很愛你,你叫我怎麼辦?我不要你跟梁苡然結婚,不要結婚好不好?請你為我考慮考慮,我不會再去破壞你們,但求你不要結婚,好不好,不然我真的承受不住。」既然開了頭,陳夙林索性把話整個講開。
「我已經結婚了,早在四年前我們就結婚了。」他現在不會再隱瞞。
「這個梁苡然其實是個假的,是假的!真的老早就死了。」
「她是真的梁苡然,」他沉聲道︰「陳夙林,我會當你剛剛沒說過這些話。」
「為什麼?我說的都是真心話,從學生時代我就很仰慕你了,本來以為我們一起工作,你會慢慢發現我的好,誰知道你卻突然結婚了。」她越說越激動,「我真的很不甘心,我不覺得我哪里比她差啊!」
蔣今佑凝視著她,長嘆口氣,「你很好,只是我愛的是她。」愛情這種事勉強不來,若會喜歡陳夙林,早在學生時代就不會與她分開,自始自終他從未對她感情用事過,以前當妹妹看待,之後當朋友看待,如今當同事看待。
這樣明確的拒絕不是第一次,但還是讓她頓時難堪地漲紅了臉。
「今天的事情我會當作沒發生過,以後我們還是好同事。」蔣今佑站起身正準備走回辦公桌時,身體卻突然被兩條縴細的手臂自後頭環繞住。
「不管你愛的是誰,我願意當小的,我願意等。」她還是無法相信,一生何其長,她一定還有機會。
「夙林--」蔣今佑蹙眉,正想轉身推開她時,辦公室的門被打了開來。
「老公,我來找你一起--」梁苡然原本因為身體不適而蒼白的臉色,因為看到眼前的這一幕而更加的慘白。
「老婆?!」他怔愣了下,而這表情被梁苡然解釋為「做賊心虛」。
「你們在干麼?」她忍不住大聲質問。
「你不要誤會,我們沒什麼。」蔣今佑急忙解釋,想甩開身後的糾纏。
「我們在干什麼便是你所看到的。」陳夙林暗自狂笑,不顧他的掙扎,雙手還是攬著他的腰不放。
「原來你說工作忙,就是在忙這些,我真是個大白痴。」淚水在梁苡然的眼眶中打轉,被背叛的感覺狠狠地刺痛著她的心。
「該死!」看見她的淚,蔣今佑不在意是否會傷到陳夙林,用力推開了她,朝梁苡然大步跨去,試圖抱她安慰她。
「不要踫我!你讓我覺得惡心,嘔--」梁苡然話聲方落,已經抱著肚子彎腰吐了起來。
「然,你怎麼了?」蔣今佑緊張的詢問。
「不要管我,走開……」她虛弱的想要推開她,但是劇烈的月復痛與嘔吐卻讓她渾身無力,冷汗直流。
「不要胡鬧了,我帶你去醫院!」他焦急的低吼,一把將她橫抱起,顧不了其他員工的側目,心急如焚的往外沖。
如此一去醫院,蔣家上下也便全知曉,因為蔣中揚暗中請人跟著梁苡然,這便一得到消息,就也趕去了醫院,「她不是去找你吃飯,怎麼會突然住進醫院?」蔣中揚匆匆趕到醫院,擔心的問著兒子。
「爸,你怎麼來了?」
「我當然要來嘍,听到媳婦進醫院,我怎麼可以不來?」走到梁苡然的病床邊,他突然大驚小怪的道︰「這點滴是什麼?你沒跟醫生說你不能隨便打針吃藥嗎?」
「爸?」蔣今佑皺起眉頭,不解父親的怪異反應。
「還不快點叫醫生過來,我要問個清楚。」蔣中揚不滿的命令。
「我沒事。」梁苡然虛弱的表示。
「還說沒事,你的臉蒼白得嚇人,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怎麼辦?」蔣中揚省略了「我孫子」三個字。
梁苡然感激地笑笑。沒想到一向冷漠待她的蔣中揚竟然這樣關心她,反倒是她以為深愛她的老公,竟然背著她跟公司的員工搞七捻三!好似這個女人看她的眼神很是恨她,難道這個女人以前就認識?如此情敵她卻不知道,忘卻的過往到底是怎麼樣的?想到這里,她又忍不住想哭了。
「對了,怎麼會初期就吐得這麼厲害?有沒有會診婦產科醫生問個清楚?」蔣中揚一臉困惑的詢問。
「爸,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蔣今佑有點了解父親的緊張所為何來了。
「誤會什麼?你不是說小然吐得很厲害嗎?」這不是孕吐是什麼?
「她是腸胃炎,所以上吐下瀉。」他耐心解釋著。
「腸胃炎?!」蔣中揚一副晴天霹靂,瞬間滿臉失望。
「對不起,讓大家擔心了,醫生已經替我診治過,我現在好很多了。」梁苡然沒發現蔣中揚的臉色大變,還愧疚的道歉。
不是懷孕?原來不是懷孕……他的臉上閃過一絲遺憾,不過很快就恢復正常。
「既然沒事,那我先回去了。」他的語氣又變回以前的冷淡。
「爸,我送你回去。」蔣今佑連忙道。
「不用了,你今天回來到我房里一下,我有話跟你說。」蔣中揚交代完之後,轉身走出病房,跟來時的態度完全不同,連看都不看媳婦一眼。
奇怪,蔣中揚好像在生氣?梁苡然有點困惑于蔣中揚的反應,不過現在她有更重要事情得煩惱。
「老婆,你還有哪邊不舒服嗎?」蔣今佑走上前靠著床沿關心詢問。
她撇開臉,以沉默表達自己的憤怒與傷心。
唉,這丫頭,還在生氣?嘆口氣,他在病床旁坐下。「你真的誤會了,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情。」
「除非我眼楮瞎了,否則你們緊緊抱在一起的畫面,應該不是我憑空想象出來的。」想到那一幕,淚水就不受控制的滑落臉頰。
「然。」蔣今佑心疼得用大掌將她的臉頰扳向自己,認真的澄清,「如果你看清楚,就會發現是她抱我。」
「這有什麼不同嗎?」他竟然承認了?梁苡然覺得自己的心都快碎了。
「當然不同,這只能表示陳夙林愛慕我,但,並不表示我有回應。」蔣今佑解釋著,「如果你再晚幾秒鐘進來,就會看到我推開她了。」
「為什麼不馬上推開,還要過幾秒才推開?你根本就很享受被女人愛戀的滋味對嗎?」借口,根本都是借口,她在家朝思暮想,他卻在外頭跟女人打情罵俏。是不是她已變成黃臉婆?他開始嫌棄她,才會向外發展,天天晚回家?原來愛情的有效期限那麼短!
「然,你就這麼不信任我?」他皺起眉頭。
「你讓我怎麼信任你?你每天工作忙得都沒時間回家陪我吃一頓飯,卻有時間跟那個女人在公司做那種見不得人的勾當,叫我要怎麼去信任你!」想到那個女人緊緊環抱住他的畫面,就讓她嫉妒得失去了理智,吼出她的怨懟。
她的指控傷了他的心,蔣今佑神色一暗,淡淡道︰「你現在太激動,等你冷靜下來,我們再談。」
「不用了,我不想談。」梁苡然撇過頭,任憑淚水在臉上狂奔。
如果她憶起以前就好了,以前她也曾經為了陳夙林跟他鬧了好幾天,如今又來了,唉,這丫頭拗起來還真不是普通的頑固,蔣今佑暗嘆一聲,正想再開口時,手機突然響起,他無奈的接起手機對談了幾句,眉頭深鎖的掛斷電話。
「公司有急事,我必須回公司。」該死,這電話來得真不是時候。
梁苡然閉起眼楮,拒絕跟他交談。
「唉。」又嘆一聲,蔣今佑嚴肅的表態,「不管怎樣,我只想說,我絕對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希望她能听進去。
她還是沉默不語。
蔣今佑深深凝視了她一眼,柔聲道︰「好吧,那你先好好休息,我回去公司看一下,馬上回來陪你。」
梁苡然還是倔強的冷漠以對,沒理會他,直到他離開病房,才又開始不可遏制的哭了起來。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她也很想相信他啊,但是內心的不平衡卻讓她像個潑婦一樣的朝著他破口大罵。
老天爺,他一定覺得她很可怕,他一定討厭她了吧?
嗚,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蔣今佑始終因為工作忙碌而沒來接她出院,雖然他派了私人助理來打點一切,還是讓她難掩失望,一雙蛾眉始終沒有舒展開來。
回到家,蔣中揚又恢復了原本的事不關已,甚至在她叫他時也只是客套了幾句。如此一來,藍暮清又開始指使她做那做這,雖然家務活不讓她干了,但她總是變著法的讓她干些體力活。
這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不到一天,公婆的態度又固態萌發,甚至變本加厲?
梁苡然忍住想哭的**,走進後院,拔起雜草來。
「咦,太太,你才剛從醫院回來,怎麼不躺著休息一下?這邊我來就好了。」阿珍感到訝異。
「我沒事,腸胃炎而已,吊了點滴吃了藥,現在好多了。」這個家,好像只有阿珍關心她了,真讓她感慨萬千。
「原來是腸胃炎啊,難怪老爺回來臉色這麼難看。」阿珍頓時恍然大悟。
「怎麼了?」梁苡然敏感的听出有異。
「這……沒、沒什麼。」阿珍連忙回避問題。
「阿珍,有事不要瞞我。」梁苡然追問。也許阿珍知道他們改變態度的原因。
「這個……太太,老爺可能以為你懷孕了,所以一整天都很高興,還翻了好多雜志看嬰兒用品。」阿珍同情她的處境,終于開口。
「以為我懷孕?」難怪態度會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是啊,後來他從醫院回來就整個人都不對勁,還打電話跟朋友抱怨--」糟糕,說太多了。
「抱怨?」
「哎呀,太太,我不知道,你不要再問我了。」果真言多必失。
「你就說吧,免得我被蒙在鼓里,最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她知道蔣中揚一直對她沒有懷孕頗有微詞,但沒想到這麼嚴重。
「老爺他……老爺說當初答應先生娶太太,其中一個條件就是要趕緊生孫子給他抱,結果連個影子都沒有,所以他很失望。」阿珍怯怯的說完。
梁苡然的神色一黯,淚水差點不爭氣的滑落。原來並不是真的擔心她的病,而是誤以為她懷孕才會這麼緊張。對蔣中揚來說,難道她只是個生產的工具嗎?
「太太,你還好吧?」阿珍有點後悔自己的大嘴巴。
「我沒事。」梁苡然佯裝用力的割除雜草,直到把雜草都拔光了妥當的回房休息。而這一晚她並沒有出房用餐,也沒有人敲房門詢問她身體狀況或用餐與否。
梁苡然獨自坐在床沿垂淚,遠在海洋的另一邊她的華蘿國,她想家了。滿月復委屈找不到宣泄的出口,時間不知不覺在黑暗中溜走,這世上仿佛只剩下她一個人,她突然覺得好孤獨。
她當初要的愛,難道也跟時間一樣,在不知不覺中從自己手中溜走了嗎?終究驗證了梁宗然的話了,她終究是受到傷害了。
「我不會答應的!」忽地,怒吼聲穿透了黑暗,是蔣今佑的聲音。
他在跟誰說話?梁苡然猛地從自怨自艾的混亂思緒中拉回,還來不及思考,房門已經打開。
只見蔣今佑的臉上余慍未消,兩條濃眉緊緊攏在一起。梁苡然想開口,但礙于白天在病房的爭吵,硬是憋著沒說話。
蔣今佑扯開領帶,輕嘆口氣,走向她,「還在生氣?」
這一詢問,讓梁苡然的眼眶又開始熱了起來,「你還記得關心我嗎?」
「不要鬧孩子脾氣,我公司真的有事。」公事人事都出問題,讓他頭痛的單手支著額頭。
「我記得你以前說過,我比公事更重要,當我變成你太太,反而什麼都比我更重要了?」她听得出他聲音中的疲倦,但她內心的重重郁悶也急著找出口。
「然,你以前不是這樣無理取鬧的女人。」到底是哪邊出錯,為什麼連回家他都不能安安靜靜的休息?
「我無理取鬧?我只要求我的丈夫多關心我一點,對給我些愛,我這樣算無理取鬧嗎?以前的我到底是怎樣的我?你愛我還分以前和現在嗎?只能說你根本不愛我。」在這個家,若連他都不給她愛,那她會干涸而死的,寧願一走了之。
「愛?難道你以為只有愛情就可以過生活嗎?」他怒了,公司的難題未解決,剛剛父親提的事也令他心煩,唯一可以給他溫暖懷抱的人,卻在這個時候和他鬧脾氣,讓他失去耐心,月兌口而出傷人的話。
「至少,不會讓我有個在公司跟女同事搞曖昧的老公!」她也口不擇言。
氣氛在瞬間凍結,燈光昏暗的房間內,梁苡然可以看到蔣今佑生氣的俊容。
下一刻,她的唇瓣卻被他的灼熱的唇給堵住。
「你要我愛你,好,我現在就證明給你看!」他粗嗄的聲音帶著憤怒的**,狂熱的吻將她的唇瓣吸吮得紅腫疼痛。
「不要。」她扭動頭抗拒著,她要的不是這種「愛」。
蔣今佑卻好像沒有听到她的抗議,他用那早已燃燒起火的熱情佔有了她,一次又一次,直到筋疲力盡,依然舍不得離開她。
但他們都明白,傷害已經造成,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一條波浪線,我叫小I▔▔▔▔▔▔▔▔▔▔▔▔
迎春枝條披垂,冬末至早春先花後葉,正開得歡。這在冬末早春料峭的寒風中綻出一串串金黃色的小花,如璀璨的金星綴滿枝頭,給冷漠的早春帶來一派盎然春意的迎春花,卻被一只高跟鞋狠狠的踢了一腳,零落的掉了幾片葉兒。
「你在我這兒發什麼牢騷?我已經幫了你很多忙,是你自己沒本事。」藍暮清斜眼看了一眼怒目的陳夙林。
「你說這個梁苡然是真的,只是失憶了?」陳夙林不敢相信的問。
藍暮清嘆出一口氣,「就算是假的又怎樣?都是今佑的愛妻。」
听得「愛妻」倆字,陳夙林更是憤怒,道︰「你這個蔣家夫人難道就沒法子了?」
「固然我很討厭她,可我為什麼一直要替你出主意?以前念在你們陳氏有可能與蔣家成親家,現在今佑都有了媳婦,我再幫你也沒什麼勁道了,」嘆了嘆又道︰「這又不是古代,好娶個三妻四妾的。」
陳夙林眼一瞪,怒道︰「不要忘了,你也是罪犯,不要那麼急得跟我撇清關系。」
藍暮清眼一抬,冷語道︰「當年撞死陸紅顏的是你,又不是我。」想起十八年前,陳夙林用車撞死蔣今佑的親生母親陸紅顏,這個場景還真是歷歷在目。
「哼--不要忘了,你收了我們陳家多少錢?你是包庇罪加提供假證,我們是系在一起的螞蚱,不要忘了,」陳夙林直直的看著藍暮清,這老妖婦心思活絡,縱然五十幾歲了,還想搞什麼名堂,「所以說,你要乖乖的听我的話,否則你得進牢。」
「要進牢一起進,你可是故意殺人罪,比起來你可要以命償命的。」
陳夙林一笑,「我們陳氏集團怎麼會出罪犯呢?我們有的是錢,找個替死鬼很簡單,又道是有錢能使鬼推磨,更何況是現今社會呢?當然你們朵碼可也實力很強,但你的丈夫和今佑是否會幫你月兌罪嗎?你都五十幾歲的老人了,還有什麼花頭?」
「你……」藍暮清老臉抽了抽。
陳夙林蔣藍暮清的手拿起,此時已沒了憤怒,只有詭異的笑,「只要我們倆個一條心,什麼都不是問題,不是嗎?」
藍暮清一雙老眼微微泛紅,低頭只好認命,她可是還要做這個光耀的蔣夫人的,她才不要去牢里過晚年。
陳夙林見藍暮清又與她同一戰線,才心滿意足的離開,卻在一個轉身往外走幾步時,瞧見一個大柱子後有一個衣襟在飄,難道有人藏在後頭听到她們的對話了?這地方可是很隱蔽的,怎麼會有人?走上前去,想看看柱子後是誰,卻不料看到的只是一塊布,一塊勾在柱子螺紋釘子上的布料。捏了捏布料,質感很好,不應該是家僕,要說是男性和女性實屬分不清。陳夙林心里冒著疑惑,期盼這塊布料只不過是很久以前有人走過不小心勾到的。
早春的空氣果然有著芬芳,此時的華蘿國也應該快要到春天了,梁苡然忽然想念起自己的國家,不知道他們都好嗎?更是想念自己的兒子小霏,這個在她記憶里不知道與誰生的孩子,不知道他是否又長高了?但轉念一想,如果把自己有一個孩子的事告知他們,是否會引來一場大風暴?畢竟蔣家需要的是他們蔣家血脈的後代,如此來歷不明的孩子,鐵定不可能接受,說不定還會把她掃地出門,也可想而知蔣今佑知曉後那鐵青的面孔。
自從那一夜的纏綿之後,他們之間突然有種難以跨越的隔閡。
沒人開口提那一夜的爭吵與復合。
總之,蔣今佑比起以前更忙碌,忙到他們幾乎一整天都說不上一句話。不,應該說就算他們獨處,語言卻好像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他們選擇沉默以對。
整個家除了阿珍偶爾會跟梁苡然講講話之外,藍暮清因為受了陳夙林的「刺激」更是對她嚴厲與冷淡,甚至也開始與蔣中揚一起表示對她遲遲沒辦法替蔣家傳宗接代感到失望。
她覺得自己像只被困在牢籠里的小鳥,失去了主人的關愛,卻又沒辦法展翅高飛。
日復一日,她開始消瘦,每天除了該做的家事外,就是關在房內,等待隔天的黎明到來。她知道,再這樣下去她一定會生病的,就像今天早上起床,她突然感到一陣反胃,讓她差點來不及沖到浴室就吐了出來。
該不會又是腸胃炎吧?
梁苡然臉色蒼白的走出臥室,想找一些事情做好不要胡思亂想。
「我不會答應的,你不要再提起了!」才經過蔣中揚的房間,門的另一端竟然傳來蔣今佑的聲音。
「都這麼久了,她要是能生早就生了,我這樣做有什麼不對?我也是為了我們蔣家的香火啊。」蔣中揚不滿的聲音跟著揚起,這幾日又听得藍暮清在耳邊講些梁苡然的不是,更是鬧起了脾氣。
「爸,夠了!」
「總之不管你怎麼說,我已經決定讓你娶二女乃,你放心,我已經跟這個女生談好,我們會給她優渥的生活環境,她絕對不會爭取名分的,當然,若是梁苡然願意離婚,那是最好不過。」蔣中揚繼續打著她的如意算盤。
「我是絕對不會離婚的,你越說越離譜了。」
「那就生個孫子出來給我啊。」
「我公司還要忙,我不跟你說了。」
察覺到門內的對話即將結束,梁苡然趕緊閃入廚房躲避。
「總之,我不會放棄的。」蔣中揚的話一直到蔣今佑離開家門還回蕩在屋內,震得梁苡然的耳朵嗡嗡作響。
二女乃?傳宗接代?這些話讓她的胃部又是一陣翻滾,俯著洗碗槽忍不住嘔吐起來。
沒想到蔣中揚背地里竟然已經在替丈夫安排二女乃,只因為她遲遲沒有懷孕。想到婆婆只是把她當成一個生產的工具,而且認定她不會生,就想將她丟棄,梁苡然就止不住的反胃作嘔。
「太太,你沒事吧?」阿珍不知道在何時出現在她的背後,關心的遞給她一條毛巾。
「你早听說了嗎?」梁苡然接過毛巾輕拭著唇瓣,臉色蒼白的問。
阿珍面有難色的吞吞吐吐著,「我們只是做下人的,不該多話……」所以大家知道了,只有她一個人被蒙在鼓里。
她真是個笨蛋呵!
「太太,你還好吧?」阿珍擔心的詢問。
「嗯,我很好。」她強顏歡笑的扯扯唇,仿佛沒事般。
但只有她自己明白,這個沒有愛的家,她是一刻再也待不下去了,或許,是該讓自己自由的時候了。
這一天,她趁藍暮清午睡,蔣中揚出門鍛煉身體的時候,她提著小小行李,在沒人也不會有人注意她的時候,毫不眷戀的離開這個家,這個扼殺她一切、剝奪她自由的牢籠,也永遠離開她最愛的男人。
這一去便是好幾周找不到人--
扯開領帶,蔣今佑的臉上布滿了青色胡茬,發紅的雙眼泄漏了他的疲憊。
不知道這是第幾個尋不到然的夜晚……這些日子以來,他每天除了瘋狂找尋她的下落外,就是埋首在工作中,而除了因為成功解除公司危機而或得了很好的銷售量外,他最大的心願卻還是依然落空。
他曾經為了尋找她遠赴華蘿國探听消息,但找到她原先單位的老板借由入股的事試探,卻反問他怎麼自己一個人來,害他想了一大堆理由蒙混過去。
該死!她到底躲哪去了?
她幾乎在這里也沒有什麼朋友,也打過電話給瑣瑤,只是這個瑣瑤與蔣今偌正是火熱,只是簡單的說沒有看到她,便掛了電話,連詢問的時間都沒有給他。
想到她來這里後過著怎樣寂寞的生活,他的心就一陣揪痛。為什麼他沒有早點發現她渴望陪伴的眼神?為什麼他該死的認為,不管忙得多晚,她始終會在家里等候著他?
他又犯錯了,蔣今佑懊惱的猛捶了下,看著櫃子里空空如也,那失去女主人衣物的衣櫃似乎也在嘲笑他。更使得他用力的捶打櫃子--在黑暗中,發出震天大響,驚醒了已入睡的蔣中揚,擔心的沖入兒子的房內查看。
「怎麼回事?天,你的手!」他看了看被敲破的門板,又看看兒子被劃傷的手驚呼。
「我沒事。」他不在乎的看了下手上的傷口回應。
「怎麼會沒事?都流血了,等等,我去拿藥來幫你擦。」蔣中揚邊說邊沖了出去,沒幾秒就抱著急救箱回到房內,心疼地替兒子包扎傷口。「你看看你,為何沒事跟自己的手過不去?」他邊擦藥邊嘮叨,人老了話也多了。
蔣今佑低頭悶不吭聲,眉宇間盡是掩蓋不了的陰郁。
蔣中揚看了兒子一眼,輕嘆口氣,「還在想那個女人?」
「爸。」他明顯的不想討論這個話題。
「不是我在說,自從你認識他後,沒見你們太平過,我都不阻止你們了,只是簡單的要個孩子而已。你們結婚後我也沒有虧待過她?吃好的穿好的住好的,又不用上班賺錢,這種少女乃女乃的日子是多少女人一輩子想都想不到的,她到底還有什麼地方不滿意?說走就走,連一句話也沒留,根本就是冷血無情,你又何必為她這樣傷神呢。」提起那個女人,蔣中揚滔滔不絕,但絕大多數都是從藍暮清口里听到的,現在倒像在背書一樣。
「不要說了。」父親的話每一字每一句都讓他的心多增加一處傷口。
「我怎麼能不說?這段時間你這樣瘋狂的找她,吃不好睡不好,為了她,整個人憔悴成這樣,我怎麼會不心疼?」蔣中揚眉頭深鎖,又道︰「你媽死的早,你又不接受藍暮清是你母親,我可是熬費苦心啊,又當爹又當媽,要是陸紅顏還在就好了……」人年紀大了,就愛惦記過往的人。
听得父親喊出自己的親生母親的名字,心里也更是一陣酸,對于自己母親的死他一直耿耿于懷。如今老婆又不見了,失去了她,他覺得自己不再完整,事業上的打拼變得毫無意義,「我一定要找到她,一定要問問清楚。」
「還有什麼好問的?她不告而別是事實,想必是外頭有男人了。」
「爸,我不許你這樣污辱她!」蔣今佑瞪向父親的黑眸宛若一雙受傷的野獸,父親的推測是他心底刻意忽略的原因,他不願相信苡然會紅杏出牆,他們是那麼相愛。
曾經他也懷疑過她,在他失憶的時候,後來她是否真的與男人好過,無法考究,因為他一路追到華蘿國,與此邂逅,便沒有再想這個問題,只想快點把她追回來。如今,她又跟以前一樣,忽然不見,是否還是去了那個安斯莊園,找她的老相好了呢
「你為了那個女人對我大吼?」
蔣中揚送了送領帶,剛才的設想已經害他滿頭大汗,如此听得父親一聲大叫,他更是渾身覺得生痛。
蔣今佑如此抑郁的神情讓蔣中揚幽嘆口氣。搞不懂自己的兒子為何要對一個女人這樣死心塌地?女人再找就有了,何苦單戀一枝花。
「好,我不說,不過事實會證明一切,以後你就會發現自己有多愚蠢,竟然會為了這樣的女人傷心難過。」他站起身,走向門口。
他沉默不語,只有臉上布滿了狼狽的痛楚。
「不管怎樣,當初你不願意接受我幫你安排二女乃生子,現在那個女人自己選擇離開,你再也沒有理由反對我的提議,我不想在我死前抱不到孫子。」蔣中揚停在門口撂下話。
「這件事我的立場已經表明得很清楚了,我是絕對不會答應這種荒謬的事情的!」這輩子他只想跟自己心愛的女人有孩子,其余免談。
「你……」蔣中揚為之氣結。這兒子的脾氣拗起來沒人拿他有辦法,看樣子只有換著方式達到目的了。「算了,你早點睡吧。」
他決定改變作戰方式,回頭問問藍暮清去,也不再逼他,交代了聲之後轉身走出去。
房內霎時又恢復一片孤寂。
原本該有嬌妻身影的雙人床,此刻顯得好空洞。
以往每當他忙碌一整天返家時,只要看到她酣睡的甜美臉蛋,所有的疲憊就全數消除,即使再累也覺得幸福甜蜜。而現在,陪伴他的不再是她的身影,只有一杯杯苦酒澆愁。
蒼天有眼,她到底躲在哪里?難道真的像父親所說的,躺在另一個男人的懷中?
想到她被其他男人擁在懷中的畫面,他就有股殺人的沖動。如果她真的跟其他男人跑了,那她最好祈求這輩子永遠不要被他找到。否則,她跟那個男人一定會寧願下地獄,也不會願意落在他手中!
黑夜中,一雙閃爍著怒火與相思的黑眸,挫敗的整晚未闔眼。
------題外話------
話說今天是高考噢~莘莘學子,我等你們凱旋歸來~
當然,辛勤上班的上班族們,縱然努力賺錢,可也不要忘了身體的重要!此刻,請松一松自己的神經,遙望窗外一片景象,Rela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