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紛飛的大街上,除了厚厚的一層積雪,已經很少看到行人。唐子謀撐著一把黑色的傘,吃力的頂風前行著。呼嘯的寒風令原本就畏冷的唐子謀手腳冰涼。就算懷裝小暖爐,唐子謀也感覺不到身上有任何的暖意。
「啊,你是問為什麼說那麼多?」唐子謀的身邊明明空無一人,但吃力前進的他,卻突然開口道「呵呵,我喜歡他眼中那毫不掩飾的野心,再加上看他倒挺順眼的,便忍不住提了兩句。而且大楚現在還亡不得,我還沒有看遍大楚的書呢。皇宮里,一定有不少珍藏孤本。至于軒轅戒嘛,是個很不錯的家伙,我喜歡有野心的家伙。我有一種預感,總有一天,我還是會跟那個家伙見面的。」
「不如我們去大楚的皇城看看,在這個地方呆得時間夠久了,實在無趣得緊。我要親自瞧瞧,大楚的國君是個怎麼樣的人,值不值得我去效忠。嘛,不過還是不能抱太大的希望罷了。」
回答唐子謀的,是那飄落而下的雪花。
……
坐在包間里的軒轅戒拿出懷里剛剛被塞進去的紙條,展開來一看,八個大字躍然于紙上。
該進則進,該退則退。
什麼意思?一時之間,軒轅戒還沒有反應過來,站在軒轅戒身邊的青衣人臉色一變,輕聲道︰「大人,那個書生應該識破了你的身份。是不是該派人去,趁他還在路上的時候,立刻殺了?」
「不必了,青衣,你可知道他這八個字是何解?」軒轅戒叩擊著桌面,希望是自己猜錯了。
被軒轅戒叫作青衣的中年人略一沉吟,才緩緩開口道︰「大人,功高震主啊。」
叩擊桌面的手一停頓,軒轅戒揉爛了手中的紙,用力一握,當手再次打開時,掌心多了一堆細碎的紙片。
青衣半彎著腰,恭敬的說道︰「自從大人您掛帥出征的三年,立下戰功無數,無一敗仗,戰功顯赫。此成績固然可喜,可朝中有人對大人您的功勞有如魚刺在喉。三天前肖大人傳來消息,朝堂中有人彈駭大人。肖大人本吩咐等這次刺探要塞任務完成之後再告訴大人您,現在似乎正是時候。」
「哼,這種明顯的挑撥離間,本王為東秦東奔西走,戰下功勞無數,皇上決計不會相信宵小之人的挑撥之言。」
「關鍵並不是皇上信不信,大人您立下汗馬功勞,大權在握,皇上下的皇位,坐得有些不安穩罷了。」青衣的聲音越來越輕,輕到只有兩個人听到他們的談話,「彈駭您的,正是太子一黨。」
軒轅戒神色一變,危險的眯了眯眼,銳利的眼神盯著青衣。青衣仍是恭敬的彎著身子,「不過大人不必過于擔心,肖大人那邊已經有了對策,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絕對不會出現什麼紕漏。」
「看來,本王要盡快完成此間的事。本王一不在皇城,太子就趁機給本王下絆子。青衣,讓人好好休整一下,繼續趕路。」
「是,大人。」
在最後結帳的時候,老板笑眯眯的看著軒轅戒,手里的算盤打得 哩叭啦響。最後的帳單遞給軒轅戒時,整整多了百余兩銀子。在老板被掐著脖子拎起來的時候,一大疊帳單遞到青衣的手里。
「唐先生走之前說,以前所賒欠的帳,客人您會全包了。」
「你說什麼?你是在戲弄我家大人嗎?」。
「青衣,住手。」軒轅戒接過厚厚一疊的帳單,嘴角挑起一個興味的笑容。唐子謀嗎?果然是個很有意思的人「他在這里所有的帳,我全包了。青衣,付錢。」
「是,大人。」
唐子謀抖落飄落在頭上的雪花,抬頭看著從天而降的雪花。最近戰爭頻繁,官稅增漲,日需品也跟著漲價,工錢卻不見得漲。陪人聊天可是要錢的,偶爾遇到一個冤大頭不好好宰一宰,實在是對不起難得一次的機遇。
……
小人物的決定從來不會引來太多的重視,唐子謀只是一個小小的西席,辭去西席一位的決定,只有身邊少數幾個人知曉。在這個重武輕文的將軍府,唐子謀的存在感實在薄弱的緊。當然,這也是唐子謀自己願意起到的效果。存在感太強的話,月兌身的時候容易引來麻煩,更會引得追殺之人跟蹤而來。
唐子謀很順利的提著自己的東西,毫無牽掛的離開了將軍府。
他掂了掂自己小小的錢包,里面只夠平時開銷所需的一些銀兩。一路上為了逃避青峰的追殺,唐子謀一直小心翼翼。看著有些干扁的錢袋,有一群人追殺,根本很難靜下心來賺些零用錢。
無論在哪個年代,錢都不是萬能的,但如果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出門在外,既然不能靠所謂的朋友,必須有足夠的財力來支持。而且要取得考試資格,老老實實的一路考進去可沒有那種時間。所以,現在急需要大量的銀兩錢財。在這種戰亂的地方,果然不是適合久呆的地方。
「好了,歇息時間結束。在這個世上,那些庸俗的貴族的錢是最好賺,也同樣是最快的。手中的銀兩足夠支撐到皇城,影子,坐船的話沒有問題吧。」
唐子謀的話剛落下,地上的影子微微扭曲了一下。
「這可不行,暈船也只能堅持一下。走陸地的話會佔用太多無謂的時間,水路快一點。那麼,堅持一下吧。」
掂了掂自己的錢袋,唐子謀向港口邊走去。